“你什么时候就认了我娘做干娘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我责怪着她,并不生气。
“你不愿意?”她淡淡地笑:“其实我也不愿意。你是我姐夫,我就是你姨妹子,反正我们就是亲戚,认不认,都是一个样。”
“可你还是认了啊。”
“你娘说,她一生没个女儿,你小姨她是当女儿养,可你小姨打死都不认。我没办法啊,只好认了。”枚竹格格地轻笑,捋一把掉在脸颊上的秀发。
“你有事?”我不习惯躺在被子里,被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看着我。
“没事,说说话,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只是夜里冷,怕你着凉。”我说,伸直曲着的腿。
“确实有点凉。”她拢紧双臂,胸前的双乳露出白白的一截来,分外的魅惑。
“要不,你多穿点衣服吧。”我说,指着我的外套:“披着。”
“我不。”她瞄一眼我的外套,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我是脚冷。”
“要不,脚放被子里来?”我逗着她。
她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抬起脚来,毫不犹豫塞了进来,却有意避开我的腿,乖巧地躲在一边,犹犹疑疑。
我们都在努力控制着平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新女朋友好吧?”
她没来由一句话,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从来只有新人笑,何尝听得旧人哭啊。”她轻轻叹口气。
“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她看我一眼,满脸幽怨。
良久,枚竹从被子里抽出脚来,站起身说:“你睡吧,我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她又如刚才进来一样,悄无声息出去了。
枚竹的到来刺激我全身燥热,她是一个如花一样的女儿,在黑暗中淡淡地散发着自己的幽香。当年把她从苏西乡带出来,如今一晃过去了六年,青涩早就从岁月的指缝间溜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假如没有薛冰,或许我会爱上她!
这个问题很久前曾经纠结过我。男人不会去窥视自己没有兴趣的女人,我窥私过她,我心里潜藏着对她的欲望,但我不能放任自己,我是一个干部,一个正风头正健的干部,我不能在石榴裙下暴露出原形!
枚竹一走,屋子里复归平静。我开始审视起自己来。
二十八年的生命,我的爱情是什么?
爱情于我,似乎像挂在墙上的油画,永久色彩斑斓,却没有生机!
我爱过吗?爱过!我爱过柳红艳,后来我发现对她只有一种野性欲望的爱,我刹车了!我爱过黄微微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顿时萎顿下来。黄微微确实漂亮,又善解人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她身后的组织部长的父亲,这就像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光芒照耀着我能在黑暗的夜里找到方向。
爱情,永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
我爱过谁?我问自己!我爱过薛冰吗?我肯定地回答自己:爱过!薛冰曾经是我生命中的光芒,因为有了她,我才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美丽!
但我现在却要弃她而去,我的良心逐渐被一条贪婪的狗在慢慢地咀嚼。
人,都有贪婪的本性!我发现自己在贪婪的路上越滑越远,以至于我愈来愈感觉到自己的卑微。
人人都奢望爱情,但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她。比如我,就感觉到手头拮据,买到手的不一定是对的,舍弃的或许是最好的。
我头疼欲裂,扯过被子包住头,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明天,我又该面对什么样的生活呢?
第224章 提拔培养消息
早上起来陪娘吃完早餐,正准备把我爹的遗像擦一遍,黄微微电话过来,要我去把何家潇找来,一起去新林隐酒楼咖啡厅坐坐。
挂了电话,我抱歉地对我娘和枚竹笑笑,表示要出门。娘还舍不得我走,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倒是枚竹,从娘手里把我的手扯出来,说:“哥有事,要出门,晚上会回家。”
娘的一双眼睛动也不动,灰蒙蒙的似乎盖着一层纱布,我的心一颤,在她如枯树皮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着我娘说:“娘,枚竹在家陪你啊,我去去就回来。”
出了门,感觉眼一酸,差点流出泪来。娘老了,老得如同我家门前的那株老苦楝树,岁月毫不留情漂白了她的头发,在她满脸刻下了沟壑纵横的印迹。
打何家潇的电话,显示关机,想拨表舅家的座机,又怕宛如舅妈接,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要深入虎穴,否则,焉得何家潇这个虎子?
开门的还是小梅姐,看到我,满脸绽开桃花般的笑。
换拖鞋进屋,客厅中间的沙发上,端坐着我的宛如舅妈,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袭长裙拖曳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头上别着一支别致的发夹,把一头如烟笼的秀发,倌在脑后,洁白如玉的脖子露出来,仿佛一幅国画,青烟淡笼的薄暮下,一线清泉优雅流过来。
我恭恭敬敬上前,低眉敛目叫道:“舅妈好。”
宛如舅妈头抬也没抬,只抬起眼皮看我一眼,顿时就如眼前挂着一挂千年冰川,寒光直彻我骨。
“回来了?”她淡淡地问我,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坐吧。”
宛如舅妈有着天生的贵妇人姿态,一举一动让人不敢造次,一颦一笑让人感到畏惧的威严。
毕竟是大公司出来的高管,按行政级别,算是副厅级干部,这在我们衡岳市,舅妈的级别不是随便就能觊觎的高贵。
我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做俯首帖耳态。
“在家里,放松些。”舅妈安慰着我:“小风啊,你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问个事。”
“您说,舅妈。”我诚惶诚恐,心里嘀咕着,有什么事问我呢?
“家潇在你哪里都在做些什么呀?你要老实告诉我。”她似乎胸有成竹,仿佛我只要说出半句假话,她都能了如指掌。
“复习,读书,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