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 第694节

凭彭长宜的心气,他很想第一个就去拜访这位老革命。记得年前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中,在一个春节茶话会上,彭长宜就看见了在几个老革命中,就有这位老领导的身影。据齐祥介绍,三源对这些老革命们一直念念不忘,他们不但是三源的宝贵资源,也是三源最强有力的靠山,他们的健康时刻牵挂着三源,明知道这些老革命都享受国家待遇,但三源还是培训了一大批年轻的女孩子,去这些老革命家当保姆,照顾这些老革命的饮食起居,这些保姆的工资却有县里统一开支。

十多年前,这位老领导的老伴儿病逝,派去他家的保姆不久后就给老领导做了填房,这也是“保姆公关”最典型的例子。

这位保姆的三亲六戚也都得到了三源最好的照顾和安置,其中,最典型的人物就是葛兆国,不仅被提拔为土地局局长,他的弟弟葛建国还优先享有开发矿山的权力,三源县国有企业煤炭厂改制后就变成股份制公司,这次出事的煤矿就是葛建国刚刚兼并不久的一个矿。尽管葛建国被判刑一年,但是,他没有蹲过一天监狱,判刑后就被保外就医了,原因肯定是得到了这位老领导的庇护,因为做了老领导填房的这位保姆,就是葛兆国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

但是,彭长宜没有先去拜访这位老领导,理由是老领导的许多事迹都被三源党史办反复总结过了,而且各种资料保存完好,他不想再去锦上添花,也不想去和什么人争夺这些资源,他决定先去拜见另一位三源籍但却不是在三源出生的老革命。

党史办的同志是从一篇有关三源黄土岭阻击战的回忆录中,搜寻到了这位老革命的足迹,这位老革命参加完黄土岭阻击战后,又参加了辽沈战役,后随部队南下,曾任解放军某部师长、军区副政委等职,后来转业到国家公安部。

彭长宜看了这篇回忆录,里面作者提到了他曾领导过的116师,并且时任师长,虽然只在文中出现了一次,但是“116”这几个数字就镌刻在他的脑海中,这个116师是个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部队,出现过许多战斗英雄,这位老革命后来从116师师长的位置提拔到了军区,在军区任职。

彭长宜就想,他当年带的那个116师,是不是老胡和樊文良所在的那个116师,恍惚中,彭长宜就想起了老胡那张老照片中坐在中间的那位老首长,当时怎么看怎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为这事他琢磨了好长时间,他突然涌起一阵冲动,就想率先拜访这位老革命,但是彭长宜知道,这只是他的突发奇想,部队任何一个建制,都更新过无数个带长的首长,番号为116师的分属各个兵种,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三源无论是党史办还是政协的一些老干部中,谁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发表在有关杂志上的这篇文章用的是“山子”的名字,显然,这是个笔名。

本着挖掘整理红色记忆的精神,彭长宜让党史办立刻着手进行调查,务必找出这位老革命的居住地址,说不定,在三源大量的革命历史中,这是一朵被雪藏许久的奇葩,或许会有着一段不可多得的革命传奇。

人们往往对已经掌握了的东西不再新奇,对没有掌握的充满了好奇,彭长宜亲自谋划这次拜访方案,并亲自带队,前往。

政府办主任齐祥、党史办主任马森和电视台一名摄像记者跟随彭长宜前往北京,去拜访这位名为“山子”的老革命。

在这次赴京寻访的人员中,原定去七个人,本来还有报社的女记者羿楠,彭长宜秘书小庞。彭长宜一看名单就否了,说到老革命的家里,去那么多人干嘛,又不是去打狼,要人多力量大,再说这些老革命年纪都比较大,人多会嫌乱的。

羿楠这次也被抽调到革史办报道组,其实,彭长宜是不想让她去,但是他又不好说出口,就临时调换了车,换成了自己坐的丰田越野车。这样,小庞和羿楠就去不了,他这个丰田越野车坐五个人正好。

彭长宜还准备到了亢州后,让老顾回家,他自己开车,这样又减少了一个人,但是他现在不能说。

羿楠一大早也赶到了县政府,当她看到彭长宜的车实在坐 不下这么多人的时候,脸上就有了失望之色,彭长宜就问小庞:“你昨天下班的时候没告诉她吗?”

小庞说:“我告诉了,我说那辆七人座的车出了故障,只能开县长的车去了,我和你就都去不了了,谁知道她怎么还来了。”

彭长宜的嘴角浮起一丝讥笑,他知道羿楠不相信。

一行人准备好后,老顾开着车就出发了。

到了亢州后,老顾被送回家,彭长宜驾车直奔北京而去。

县党史办主任马森,已经和那本党内杂志的编辑联系好,那位名叫“山子”的作者,今天在家等候。于是,他们按照编辑部提供的山子家庭地址,来到了北京二环附近一条胡同里,在一处有武警战士把守的大门前停下,齐祥下车登记,又领了一张出门的小卡片,这才放行。

进了这个大门,里面才别有洞天,只见这个小区散落着一栋栋具有苏式风格的小别墅,有尖顶、圆顶、帐篷顶,有的外墙还镌刻着各色浮雕,在这个别墅区的四周,具有现代气息的高楼林立,把这片面积不大的别墅区拥在怀里,只有这一片别墅区的空间开阔,环境优美,绿化美化的非常漂亮,空白的地方都被种上了草坪和各种树木,豁然开朗。

党史办主任马森拿出小纸条,看了一眼,指着左前方的一栋**的小别墅说道:“应该是那栋。”

彭长宜就顺着一条小甬路,停在了一栋四五十年代修建的苏式小楼前,他说:“你们下去敲门,我去掉头。对了,小伙子,你要把这一切都录下来,将来就是珍贵的资料了。”

那个摄像记者点点头,说道:“彭县长放心,我会的。”

三人下去后,马森就去摁了矮墙边上的门铃,一个五十多岁保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对着马森他们说道:“你们是三源的吗?”

马森赶紧说道:“是,这是山……子……山老的家吗?”他不知该怎么称呼老人家。

这时,屋里有人说话了:“张姐,是三源的同志吧?快请进。”话音刚落,从里走出一个瘦高个、身材挺拔、精神矍铄,衣着简朴、家常,但却非常整洁的老人。

马森和齐祥他们紧走几步,来到门口,跟这个老人握手,马森说:“首长好!”齐祥也跟着说道:“首长好。”

老人笑逐颜开,热情地跟他们逐个握手,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录像的记者,说道:“小伙子,不急,先到屋里喝口水,歇会儿。”

但这个摄像的记者显然是得到了彭长宜的指示,把这一切都收录到了镜头中。

老人便将他们一一让进屋,请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保姆就开始给他们沏茶倒水。

齐祥没有坐下,他看了一眼门外,这时保姆把一杯沏好的茶放到茶几上,说道:“请坐下喝茶吧。”齐祥就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了沙发的边上,眼睛仍然看着门外。

老人似乎看出了齐祥的心思,就跟保姆说道:“张姐,你去把司机师傅叫进来喝口水,别让他在外边等着。”

张姐答应了一声,就麻利地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开门就出去叫“司机”去了。

齐祥听老人这样说,就知道老人误会了彭长宜的身份,他赶紧欠了欠屁股说道:“那不是司机,是我们三源的县长,名叫彭长宜。”

老人一听,想了想,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俩个中间有一个是县长呢,没想到开车的倒是县长。哈哈。县长应该是正处级,这正处级的干部给你们三个人开车,那你们的级别起码都要在正厅级往上。”

齐祥哈马森一听就都笑了,连那个摄像的小伙子也都笑了,马森说道:“呵呵呵,您真幽默,我们当中,除去这位摄像的以外,只有年龄比彭县长大,其余级别、身材、学历等等,哪样都不比他高。”

老人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你们没带司机吗?”

齐祥说道:“多带一个司机,就多一份挑费,县长就兼职了。”

“哦——”“山老”不由地对这个县长暗暗赞佩起来。

保姆出去后,站在门口,看着彭长宜把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后,就说道:“师傅,进屋喝口水吧。”

彭长宜一愣,随后就笑了,他知道这个保姆把他当成司机了,就冲她笑着点点头,下车后,锁好车,笑着跟她说:“谢谢,谢谢您了。这车放在这儿不碍事吧?”

保姆说:“不碍事,屋里请。”说着,就把彭长宜让进了屋里。

从保姆把他错看成司机,还热情招呼司机进屋这一个举动来看,彭长宜感到这家人应该是非常和善可亲的,他就跟在保姆后面,进了客厅。

老者站了起来,伸手跟彭长宜握。

彭长宜赶紧屈身向前,双手握住了老者的右手。

老者笑着说道:“我们正在说你,为了节省一个人的挑费,县长兼职当司机。”

齐祥说:“山老说您是抠门县长。”

彭长宜不由地笑了,说道:“谢谢夸奖。不全是这个原因,主要是后面坐三个人太挤,我们又是长途,时间太长人会累的,这还有两位同志想来没让来呢。”

老者将彭长宜让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扭头打量着彭长宜,说道:“我怎么觉得你那么面熟……”

彭长宜这时也觉得老者有些面熟,尤其是他说话的声音和那两道长长的眉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但就是面熟。

突然,他的心一跳,几乎和老者同时开口说道:“深圳!”

没错,是深圳,在深圳那次藏品拍卖会上,彭长宜和部长奉樊文良的指示,去参加拍卖会,目的就是那个48号的藏品。后来那个玉佩被彭长宜拍下,后来老者在门口还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意思是彭长宜什么时候想出手那块玉佩,就打这个电话,他要,后来,那个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也被他随手仍在了宾馆的纸篓里。

当时拍那个玉佩是为了完成政治任务,根本就不考虑钱,不停地举牌,没想到是自己居然夺了老革命的所爱。

彭长宜脸上立刻就不自然了,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小,小到了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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