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凤平说:“老谢说是要去订一个购买种猪的合同,跟韦芳芳一起去的。”雷小波感觉不对,谢洪飞可能在背后捣鬼,连忙对郭凤平说:“你赶紧给谢村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就说村里要用公章。”
焦卫娟敏感地看着他们。雷小波心里直犯嘀咕:要是他在外面把村里的桃子销售合同,又私自签出去就麻烦了,焦卫娟可是两百吨都要的啊。他怕焦卫娟看出什么来,连忙对她说:“焦总,我们去看桃子吧。”
说着站起来,带着焦卫娟走出去。同时,他用眼色示意郭凤平去给谢洪飞打电话。郭凤平心领神会地落在后面,用手机给谢洪飞打电话。雷小波与孙小英,王能龙带着焦卫娟和小张往附近的一个桃园走去。
小张叫张小敏,大学毕业三年了。她脸是标致耐看的,身材也是丰满性感的,只是稍微矮小了一些,显得小巧玲珑,有小家碧玉的韵味。从上午上车起,她看雷小波的目光就有些不同。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她还没有男朋友。
但雷小波没有在意她多情的目光,只感到焦卫娟对他有所觊觎,看他的目光总是充满火力,被她盯着,有被她烤焦的感觉。怪不得她姓焦,雷小波幽默而又激动地想,目光比火还要热。所以他不跟她走在一起,想离她远点。这样,张小敏正好趁隙凑上来,跟他并肩而行。
第88章 出现两份合同
“雷助理,你来了这里多长时间了?”张小敏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讪。
雷小波掉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她水汪汪的目光对在一起。雷小波赶紧让开,说:“我来了一个多星期。”张小敏用夸张的神情说:“一个多星期,你就为村里办了这么多事,效率好高啊。”雷小波笑了笑,说:“这就叫穷则思变,快马加鞭赶先进嘛。”
说着就来到巫家的桃园。巫家人早已站在路边迎接他们。这个桃园种在山坡上,有十多亩。焦卫娟随巫家人走进桃园,如走进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一般,被满眼金黄色的桃子弄得春光满面,喜不自禁。
一棵棵排列整齐的桃树上,结满了个头饱满的水蜜桃。桃子个个呈金黄色,已经十分成熟,桃皮上泛着蜜汁的亮光。每棵桃树都硕果累累,有的枝头密密麻麻地结满桃子,把桃枝压弯下来,枝梢都快点到地上,主人用竹竿将它们撑着。
看着一片片成熟饱满的水蜜桃,雷小波垂涎欲滴。巫家人到桃树上摘了些桃子,往雷小波和焦卫娟等人的手里塞,热情好客地说:“尝一尝,看它甜不甜?”
雷小波和焦卫娟拿了桃子,揭了皮,一口咬上去,就赞不绝口:“嗯,甜,好吃。”
“老板,这些桃子都熟了,再不摘,就要掉了,烂了。”巫家主人追着焦卫娟说,“我们一直在等你们来收购。”焦卫娟满意地笑着,问:“你这里有多少斤桃子?”
巫家主人说:“我们家起码有七八千斤桃子。”焦卫娟喜形于色地说:“你们着手摘吧,这几天,我们就派车来装。”巫家主人笑着问:“美女老板,你们多少钱一斤收购啊?”
焦卫娟朝雷小波看了看,说:“你去问雷助理吧,我跟你们村里订了合同。”巫家主人,是个个子矮小的小老头。他有些着急地追说:“总不会低于一元钱一斤吧?去年谢村长,给我们订了一元钱一斤呢。”
焦卫娟看了他一眼,心想,早知这么便宜,我压到一元钱一斤,就能多赚二十万元钱。这个雷小波,年纪轻轻,却那么会谈判。我上他当了。可现在改价格,已经来不及了。
这边这样说着话,那边郭凤平追上雷小波,神色不安地说:“雷助理,情况不好。老谢在外面也签了份桃子购销合同。”
“什么?”雷小波大吃一惊,连忙把郭凤平扯到一旁,怕焦卫娟听到。“怎么能签两份合同?他签出去多少斤啊?”
郭凤平有些慌张地说:“村里的桃子,全部签出去了,说是两百多吨。”雷小波追问:“他是多少钱一斤签出去的?”郭凤平回答:“一元一角钱一斤,比去年高了一角。”
雷小波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沉思了一下,抬头看着郭凤平说:“我签的是一元三角钱一斤,比他高了两角钱。应该就高不就低,这是老百姓的利益,你让他把合那份同毁了。”
郭凤平跺着脚说:“我也这样跟他说的,他气得骂了我,说合同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我们村里哪里付得起违约金?他凶巴巴地说,雷助理那份合同,不是没有盖章吗?就让他把那份合同毁了吧。”
雷小波淡笑一声,好个谢洪飞啊,你为了吃回扣,居然不惜牺牲老百姓的利益,哼,我怎么能让你的私心得逞呢?这样想着,他一脸认真地对郭凤平说:“郭书记,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只好把我听到的一件事,说出来了。”
“什么事?”郭凤平也严肃起来。雷小波简洁地说:“在我来到村里的第三天,天快暗了,我从山上走访下来,看见一辆双塔那停在一条小路边。出于好奇,我就走进去看究竟。趸到山里的一个树林中一看,我吓了一跳。”
雷小波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说下去。郭凤平紧张地催促:“说呀,你看到什么了?”
雷小波低眉垂目,说:“看到谢洪飞,与村头小商店的女老板小芹,抱在一起。”
“啊?”郭凤平惊叫起来,脸也羞得通红。她出了一会神,似乎在想像谢洪飞与小芹偷情欢的情景,激动得波涛汹涌,然后才讷讷地自言自语,“都说他们,有一腿,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搞那个小商店的时候,林书记说,他一点也不知道,谢洪飞就让小芹办了。谢洪飞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原来是在打她的主意。”
突然,郭凤平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盯着雷小波,说:“完了,这次弄不好,又出事了。”雷小波奇怪地看着她,问:“出什么事?”
郭凤平陷入了沉默,许久才轻声说:“这个老谢,太不像话了。他早就在打韦芳芳的主意了,这次突然把她带出去,一定没安好心。我根本不知道,昨天通知她来开会,才知道她跟老谢出去了,说是为陆家的养猪场订一份种猪合同。当时我就想,订种猪合同,要韦芳芳出去干什么呢?他这是既搞她人,又拉拢她,用来对付我啊。”
雷小波生气地说:“这个老谢,简直太疯狂了。那天傍晚,他先是给小芹一个苹果手机,然后。”郭凤平说:“小芹手里的苹果手机,原来是老谢给她买的?她对我们说,是用微营销赚的钱买的。有人问她,怎么搞微营销,也想学她,她就是不说。原来是这样。”
雷小皮回想着那晚看到的情景,也是心潮起伏。他说:“老谢教小芹说,你老公要是问,这手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是用手机微营销赚的钱买的。”郭凤平扭着漂亮的脸蛋,生气地说:“这个老谢,鬼主意还真多。”
雷小波说:“他一边跟小芹亲热,一把在给村里销桃子,吃回扣的事告诉小芹。”郭凤平更加惊讶:“吃回扣?他是怎么吃的?”雷小波说:“他告诉小芹,桃子价格不超过一元钱一斤。他就能得二角钱一斤的回扣。”
第89章 利益的较量
“两角钱一斤?”郭凤平翻着眼睛,心算着说,“百分之二十,这么高!这不是吃老百姓的血汗吗?”过了一会,她盯着雷小波,轻声问:“那你这次,有回扣吗?”
雷小波毫不犹豫地说:“有。”郭凤平皱着眉头,问:“你也吃回扣?”雷小波说:“不是我要回扣,是焦总要给我。说这是生意场上约定俗成的做法,都要的。我坚决不要,但一起去谈判的林珊珊坚持要,说这是中介费,合理合法。她不顾我的反对,与焦总签了一份中介协议,每斤拿二角钱,与我一人一角。我说不服她,准备把我的一角钱中介费,交到村里的帐上,作为村里的活动经费。”
“嗯,小波,你还是好样的。”郭凤平表扬他说,“你为村里做了事,赚了钱,村里要给你奖励。总不能让你白辛苦吧?这事我会在村委会会议上提出来的。”
雷小波说:“奖励我要,应试奖罚分明,才有工作积极性嘛。”郭凤平沉吟着说:“可下眼这事,怎么办呢?”
雷小波想了想,说:“我来给老谢打电话。”当时听他们偷欢时,他没有用手机进行收音,所以不能跟他说吃回扣的事,只能用“卖高不卖低”的理由来逼他退步。
雷小波翻出手机里谢洪飞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通了,雷小波对着手机,平静地说:“谢村长,你好。”谢洪飞则口气硬硬地说:“雷助理,什么事?”
雷小波说:“今天,市里一个桃商来我们村考察,要在合同上盖章,郭书记才说村里的公章给你拿走了。她刚才给你打电话,说你也在外面订了一份合同,但你的合同是一元一角钱一斤,我订的是一元三角钱一斤。为了村民的利益,我们应该卖高卖低,对吧?所以,请你把你那份毁了,回来在我那份合同上盖章。”
手机里出现短时间的沉默以后,谢洪飞爆发了,大声喊叫起来:“雷小波,你以为你是谁呀?啊?让我毁了合同,回来给你盖章。你有这个权力吗?你只是一个临时的助理,迟早要滚蛋的!啊,请你放明白点,我是前岙村的村长,我有权订这个合同。你有吗?你凭什么在外面私自订合同?”
雷小波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才气愤地反击说:“谢村长,你既然这样蛮不讲理,那我就要告诉你,你是村长没错,有权利签合同也没错。但你没有牺牲村民利益的权利,更没有吃回扣的权利!”
雷小波的话击中了谢洪飞的痛处,手机里又出现在短暂的沉默,。但很快,谢洪飞就更加心虚地叫嚷起来:“雷小波,你说话要注意点,不要太放肆。你说我吃回扣,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小心我回来揍你!”
雷小波毫不示弱,提高声音说:“我怕你!你敢,回来我们对诀一下试试,哼,我谅你不敢!”停了一下,又说,“你不吃回扣,桃子的价格为什么这么低?你不为私利,应该卖高不卖低啊。我告诉你,谢洪飞,我一元三角钱一斤,还有两角钱回扣呢。但我刚才跟郭书记说了,我得的那份回扣,全部上缴到村里的账户上。谢洪飞,你得的回扣,能上缴吗?”
谢洪飞呆住了,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没有回扣。”雷小波说:“不管你有没有回扣,你卖的价格,比我的便宜,村民的收益少,就应该中止合同。”
“雷小波,你有没有法律意识啊?”谢洪飞的口气软了一些,毕竟做贼心虚嘛,“中止合同,属于违约,违约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雷小波说:“谢洪飞,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订了合同,没有支付定金,这份合同就是无效合同。他打官司,也不会赢的。”谢洪飞狗急跳墙地说:“我马上让他打定金。”
雷小波反唇相讥:“谢洪飞,我真搞不懂,你作为一个村长,为什么一定要把村民的桃子便宜卖出去呢?不是为了吃回扣,你是傻瓜啊!”
谢洪飞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无赖地说:“反正,我不会回来给你盖章的。你看着办!哼。”说着狠狠地挂了电话。雷小波追打过去,他再也不接。郭凤平给他打,他也不接。
郭凤平气得胸脯像海浪,雷小波也气得想骂娘。但无奈,他只得硬着头皮去跟焦卫娟商量。没想到他还没有走到焦卫娟面前,焦卫娟就敏感地看着他说:“雷助理,你跟郭书记在那里说什么哪?好像在跟谁争吵啊。”
雷小波承认说:“是的,我们跟村长在争吵。”焦卫娟有些紧张地追问:“为什么争吵?”雷小波示意她到旁边说话。走到一旁,雷小波压低声对她说:“焦总,情况有些变化。”焦卫娟惊问:“什么变化。”
雷小波说:“谢村长在外面,也订了一份桃子销售合同。”焦卫娟惊得“啊”出声来,“啊?怎么会这样?”雷小波试探着说:“谢村长说,我们这份合同上没有盖章,就要作废。”焦卫娟瞪大眼睛,盯着雷小波,生气地说:“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上家的合同也订好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雷小波听她这样说,心里有了底,就说:“那焦总,合同上不盖章行吗?”焦总眼睛一亮,刚刚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烧起来:“可以啊,你不是签了字吗?郭书记再签个字,就没问题。”
雷小波乘胜追击:“签了字,你能打合同定金吗?”焦卫娟犹豫了。雷小波压低声神秘地说:“焦总,我跟你说,他那边的合同,虽然盖了章,但没有打定金,合同就没有生效。所以你要是肯打定金,我们的合同就生效了。然后呢?我们抢在他回村之前,连夜抢摘桃子,明天一早,你就叫车来装桃子。”
“好!”焦卫娟果断地拍板说,“我打定金,但打多少呢?”雷小波说:“就打五万元钱吧。装好货,你不是要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吗?到时再结账。”
“行,没问题。”焦卫娟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商人。她一看手机,这时是下午四点钟,到银行打款还来得及。他马上用手机打公司财务的电话:“吴会议,你赶紧到银行,给我汇五万钱过来。账号,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