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是运气，你会相信吗？”华凝玉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肖致远摇了摇头，道：“可能多少会有一丝运气的成分，但百分之九十九还是你自己的努力，而且和子阳药业这么快就研制出新药，确实说明你有一定的管理能力。”
“算了吧，新药的事情，是在和子阳药业合作之前，就已经被确定下来了，我只是过来做了一个现成的负责人而已，至于大中华地区总裁，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实权。”说道这番话，华凝玉脸上写满了无奈，她说的的确是眼下的事情，也是她目前所处的一个位置，看似风光，实则却什么都不是。
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肖致远轻抿了一口，随后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吧，那为什么他们还要设立你这个大中华地区总裁，而且我一直认为你直接参与了新药的研制。”
对方的这番话，让华凝玉显得更为尴尬，道：“或许你没有和那些外资企业打过交道，他们这些人是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一个岗位，真正意义上的交到一个华夏人手中，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中我。”
“看来外汇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肖致远在来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也表现出了自己的一种无奈。
华凝玉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而且据我知道的情况，这次新药的研究，并不是我们公司占据主导。”
“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之前新药上市发布会的时候，不是说这次新药是你们公司的研发的成果，子阳药业只不过是从中配合？”话题渐渐的被肖致远引导了他所想要达到的效果，所以此刻他整个人也下意识的让自己表现得更为轻松。
华凝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苦着脸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刚刚就已经说了，我其实就是一个空架子，涉及到核心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让我知道。”
“那你刚刚还说什么不是你们占据主导，这不是吊人胃口吗？”看着对方那一脸苦闷的表情，肖致远知道这就是实际情况，华凝玉并没有骗自己，可他还是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苗头，也无所谓。
叫来服务员，帮自己来一杯白开水，华凝玉接着说道：“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因为在得知让我来华夏的消息之后，对子阳药业做了一定的了解，一个刚刚已经宣布破产的企业，在被人重新接手之后，为什么会被我们公司如此重视，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吗？”
尽管在公司的地位，远不如她的职位那么高，但华凝玉却还是一口一个我们公司的说着，只不过语气中多少还是能够听出她心里的那种遗憾和失落。
听着对方这番话，肖致远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一直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子阳药业和国外公司的合作，而忽略了这样的合作是如何达成的，为什么对方会看重一个刚刚破产的企业。
如果将毒品和药品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或许一切就变得容易了许多，那么一旦自己的设想成立，那么也就意味着和子阳药业合作这家公司也存在问题。
沉默了片刻，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肖致远笑着说道：“你可不能这样看不起咱们家乡的企业，尤其是子阳药业的名头在那摆着，想当初那也是轰动全国的大企业。”
华凝玉知道对方这番话是有意在回击自己，可是能信度一点也不高，或许连肖致远自己也不一定会相信刚刚说的那番话，所以她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却并没有说什么。
“不谈工作的事情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放松一下，你可以陪我到处转转吗，这次回来省城的变化挺大，一直都没有时间到处走走，以前去的那些地方也都变了样。”华凝玉没有和对方继续在工作这一话题上纠缠下去，况且这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不知道对方今天约见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肖致远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况且彼此都知道这可能是两个人之间，最后一次可以这样单独相见，华凝玉的心里其实早就有所打算。
点了点头，肖致远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道：“走吧，看得出来你这个大总裁没有想象得那么风光和快乐。”
两个人在省城到处逛，直到天黑以后，一起在省城最大的一个空中餐厅吃完饭，这一天才算结束，在答应陪对方之后，肖致远第一时间给王敏发了信息，告诉对方自己有点私事要处理，毒品案希望对方可以暂时负责一下，随后便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他不希望被打扰，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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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扑朔迷离
将华凝玉送回酒店之后，肖致远第一时间赶回了省厅办公室，今天和华凝玉的见面，他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从中感觉到了两方合作的蹊跷。
“王部长，能不能从部里查到和子阳药业合作的这家公司详细资料，我有急用。”在办公室内，肖致远所能查到的资料，大多数还是通过网络，如果这家公司真的有问题，那很多信息是没法从网上查到的，而这就需要燕京某些特殊部门提供。
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对方索要这家国际上都能排上号的公司资料，目的和用意都已经相当的明显，所以在听到对方提出的要求之后，王敏随即便诧异的问道：“你是怀疑这家公司也有问题？”
“王部长，咱们之前可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一直都觉得子阳药业能够和这家国外的公司形成合作，是因为子阳药业本身的优势，可是咱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子阳药业在这次合作之前，其实刚从破产的境遇被拉回来。”肖致远将自己的分析详细的说了一遍，而他现在也越来越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着对如此严肃的语气，王敏觉得肖致远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同时她也觉得对方分析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之前谁也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对这次的合作提出疑问。
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王敏低声说道：“这件事我要向问一下，毕竟对这样的大型公司，有关部门是不会采取太过苛刻的调查，况且如果这家公司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上面也不会允许这次的合作。”
感觉对方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一时间形势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这家公司存在了那么多年，而且规模如此之大，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么也不可能壮大到这般地步。
尽管形势越来越不明朗，但是肖致远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还是说道：“你先帮我拿到他们的详细信息吧，包括那次来参加新药发布会的财团继承人，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还没有弄清楚的。”
夜幕降临，肖致远回到省厅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而依旧留在子阳药业的江海，这段时间可以说一直都很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新药还没能完全打开市场，同时省里对子阳药业要求的优惠政策，迟迟没有答复，以至于现在他去省里，蒋在天连面都不露。
这样的情况在以往是不会发生的，况且对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这让一向多疑的江海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江南这边发生了变故，或许江海还不会太担心，可是燕京那边最近也突然如断电一般，老爷子身边的几个人不是联系不上，就是在言语上对自己有所敷衍，这才是导致江海此刻心神不安的主要原因。
这么多年能够一直顺风顺水，除了江海自己建立的关系网之外，也少不了燕京那边的帮忙，虽然他相信这些都只是看在了老爷子的面上，但只要对其有帮助的人，江海从来不会吝啬。
与此同时，在省城心情郁闷的并不是只有江海一个人，李明远此刻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他很清楚江海手中掌握的那些，对自己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明远很想去帮对方解决这件事，之前和蒋在天谈过一次之后，对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甚至已经向自己点明了一些事情，如果继续去找对方，那只能是自讨无趣，甚至有可能会惹怒对方。
既然自己出面不能解决，李明远自然也就将心思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只是找谁合适却又让其非常头疼，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西京市长徐宝福身上，对方这段时间也在愁着西京的经济发展。
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开口，对方就一定会举手赞成，可是没想到结果完全不是这样，徐宝福在弄清楚对方的来意之后，当场便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多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此刻的李明远已经变成了人见人怕的瘟神。
经历了又一次的拉拢失败，回到家的李明远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仿佛省城所有的情况都发生了变化，而且毫无征兆，这次的失败，也就意味着想要向省里提出给子阳药业办理通行证这件事，必须自己出面。
这就好像一场赌博，虽然蒋在天提及纪委那边已经掌握了自己一定的违规行为，但李明远感觉这有些不太寻常，虽然自己和每一个来省城投资的商人关系都保持得不错，但他确实没有收取太多的贿赂，无非就是经常陪这些人去一些娱乐场所。
躺在床上的李明远打定主意，他决定等天亮之后再去蒋在天那里，当然他不会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通过旁敲侧击的去试探一下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可靠性。
省厅肖致远的办公室内，等了个把小时后，王敏便将他所要的资料发了过来，同时她本人也是驾车赶到了对方的办公室。
肖致远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王敏发来的资料里，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响声，在听到办公室内突然出现的女声，这才抬起了头，道：“王部长，你怎么过来了？”
“我已经将你刚刚的分析，汇报给了部里，想要调查国外那家公司，难度会很大，而且上面也希望咱们能够慎重，毕竟这件事不是闹着玩，也不像咱们调查子阳药业，尤其是这家公司目前坐在国际上的地位，稍有不慎就容易上升到另一个高度。”王敏来到对方的面前，拉了一张椅子后脸色凝重的坐了下来。
肖致远丢下了手中的鼠标，帮对方倒了杯水，这才开口说道：“部里的担心我能够理解，目前我也只是猜测有这样的可能，还没有到调查的地步，暂时先了解了解，还有一个情况刚刚我忘了说，这次两方合作，似乎是子阳药业占据了主导地位。”
“子阳药业占据主导，那你得意思是新药的配方来源于子阳药业？”王敏的表情和肖致远刚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在外界很多人看来，子阳药业这次和国外公司合作，显然是傍上了一棵大树，尤其是在破产问题刚刚得以解决，而且还在短时间之内便发布了新药，这一系列的现象都表明了这家国外公司给子阳药业注入了新鲜血液。
肖致远刚刚的那番话，如果说出去，估计相信的人没有几个，而此刻王敏的表情便已经表明，她也不相信这件事。
没等对方说话，肖致远在见到对方如此诧异的表情之后，笑着说道：“我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相信，但仔细想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如果子阳药业没有足够吸引对方的资本，你觉得对方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吗，在咱们华夏，比子阳药业名声大的，那可不在少数。”
王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件事，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方对国外这家公司的怀疑，沉默了片刻，道：“咱们是不是可以找华凝玉谈一谈，毕竟她是这家公司大中华地区的代表，或许咱们能够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肖致远摆了摆手，道：“我之所以会对这家公司产生怀疑，就是从华凝玉那里得到的消息，之前我和你说有私事处理，其实就是在和她见面，只不过她的地位和她的职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悬殊太大。”
王敏是个聪明人，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女生，自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只是所谓的地位和职位不相称，确实让其产生了好奇。
“肖厅长的意思是华凝玉对这家公司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沉默了片刻，王敏还是开口问道。
肖致远点了点头，道：“何止是不怎么了解，她这个大中华地区的总裁，其实也就是一个摆设，是这家公司为了打开华夏医药市场，特意做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