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仕途 第1134节

戴俊苹说:“长宜,不用,你还是赶紧看医生吧,必要的时候,我会替你安排的,我这块你不用担心。”

戴俊苹也说得实心实意,彭长宜就不再坚持了,他也知道戴俊苹几乎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就站起说:“行,我看您也的确忙,我有时间请,您都没时间吃,说实在的,我现在浑身上下还真有点难受,那我就等着阿姨的电话了。”

“好,我不送你了。”戴俊苹也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出走了两步,跟彭长宜握了手,彭长宜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哪儿都没去,坐上车就往回走。半路上,他说:“老顾,把空调关小点,我有点冷,可能有些烧。”

老顾说:“那咱们就近找个医院吧?”

彭长宜说:“没那么严重,还是回三源吧,给三源做贡献去吧。”说完,就疲惫地靠在了后座上……

彭长宜歪在后面睡着了,但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源县医院后院。

这个后院显然是被隔离出来的一个小后院,只能停放四五辆车,四周是高大的密不透风的绿色植物,还有围墙。和这个小后院相连的,是一个直通住院部的小门。

齐祥早已经等在那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人,彭长宜认识,是院长齐长顺,齐祥的亲侄子。他不知道老顾什么时候给齐祥打的电话。

等齐祥拉开车门,彭长宜下车,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彻底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邬友福的时候,彭长宜胃疼来过这个医院,后来,再也没来过。

他不记得后院还有这么一个独立的小院,看了看,这个后院绝对是后建的,尽管那些绿色的树木和植物看不出成活的时间,因为三源有的是这些东西,但是四周的围墙明显看出是新建,应该时间不长,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

他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因为嗓子发不出声音。

他捏着嗓子,跟齐长顺握手。

老顾递给他水杯,他喝了一口,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齐祥说:“怎么上了这么大的火,长顺,赶紧着。”

齐长顺赶紧头前带路,领着彭长宜他们往里面走。进了楼道,更加证明了彭长宜的判断,因为这里添置了电梯,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齐长顺摁下了电梯,电梯门开后,让彭长宜先进去,彭长宜注意到,这个电梯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六楼,因为所有的电钮被一张纸封住,上面印着一行醒目的小字:老干部病房。电梯自动关上门,根本不用任何操作,直达六楼。

应该说,自从黑云的事情出来后,老院长提前自动离职。新院长一时没了人选,原来两位副院长一个不知去向,一个抑郁症离开了三源回锦安去了。县医院管理工作一时陷入瘫痪。

全县唯一一个医院,不能一日无主,对此,按照彭长宜当时的指示,卫生局特地成立了一名副局长任组长的工作组,进驻医院,在全县范围内公开竞选院长。

当时,担任卫生防疫站站长的齐长顺,凭借自身的实力,以绝对优势竞选成功。他上任后,又组建了县医院的领导班子,建立健全了各个科室的岗位职能制度,医院的工作才没有瘫痪,工作得以照常进行。

齐长顺上任后,彭长宜只听说他对医院进行了内部装修,取消了特需病房,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特需病房取消了,却在顶楼又弄了这么一层老干部病房,而且还装上了电梯。

他有心想说一句“有点过了”,一来自己发不出声音,二来自己又是在新班子上任后第一次来县医院,还是不好意思给齐长顺泼冷水,想到这里,他就默不作声地跟在齐长顺的后面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早就有两个医护人员围着一位年长一点的大夫等在那里,彭长宜到了后,医护人员围着他折腾了几分钟,结论很快就出来了,上呼吸道急性感染,影响到了声带,致使发声出现障碍。

没得说,立即输液消炎。

医生走后,老顾帮彭长宜换上了病号服,彭长宜就一头躺在病床上,觉得浑身的关节都酸痛,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吊瓶就挂在头顶,他的手就被一双柔柔的小手摆弄着,胳膊上勒上橡皮带,轻轻地,浸着药水的棉签在手背上滑动,他知道接下来就该扎针了,彭长宜很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也很少有来医院的时候,上次胃疼,应该是他第一次来医院,他不怕输液扎针,但却非常恐怖打针,那种预知、等待的疼痛非常恐怖,所以小的时候,他从不带女儿去打防疫针。

很快,胳膊上的绑带被撤了下来,他睁开眼,歪过头一看,才知道已经扎好了,没有感到疼痛,一位戴着口罩、头戴护士帽的小护士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药液的流速。

彭长宜头有些疼,就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那个小护士出去又回来了,就听老顾问道:“还要打针?”

一个女孩子柔声说道:“退烧的。”

打针!彭长宜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就见刚才那个小护士手里举着一支注射器,注射器的针头上顶着一支小空药瓶,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两只黑黑的灵动的大眼睛。

第1491章 护士陈静

彭长宜似乎见过这对眼睛,很清澈,也很好看,让他想到了丁一。

小护士见他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害怕,冲他笑了一下。

彭长宜仍然盯着她,指指她手里的注射器,又指指自己。

护士摘下口罩,又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轻声说道:“是退烧针。”

这时,齐祥从外面进来,说道:“退烧针,我让加的,不然烧糊涂了。”

彭长宜听了后,就冲齐祥瞪着眼,有心想说:你以为在饭店呢,说添两菜就添两菜,这是在医院,有随便添针的吗?但是他发不出声音,只是冲着他瞪眼睛。

齐祥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跟那个护士说:“打呀,愣着干嘛?”

护士又笑了,她看着彭长宜说道:“没事,我打针不疼。”

齐祥也说道:“小陈打针是最不疼的,我试过,你也试过,上次你胃疼住院那次,就是她负责给你扎针。”

小陈冲他调皮地笑了一下,示意彭长宜侧过身。

彭长宜无奈,只好侧过身,上面的手扎着针,旁边的老顾伸出手就想帮彭长宜,就见那个小护士轻松地扒下了他的裤子,将消毒棉签放在彭长宜的屁股上。

彭长宜正在发烧,冰凉的棉签挨到他的皮肤,使他激灵了一下。凉棉签擦了几下,又换上了一个更凉的棉签,又擦拭了几圈后,小护士这才抖腕将针头又快又准地刺入他的肌肉里。

开始,彭长宜没有感到疼痛,但在进针的时候他感动了疼痛,闭着眼,呲着牙。

小护士笑了,轻轻地竖起一根指头,不停地挠着针头四周的皮肤,这让彭长宜分散了注意力,而且感觉她轻轻的挠弄很舒服,而且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反而不希望这个过程结束了,但很快挠弄停止了,那个冰凉的棉签又触到了自己的皮肤,紧接着,随着一声“好了”,针头被她拔出,同时,冰凉的棉签就被压在了皮肤上。停留了一会后,那个小护士又说了声“好了”,这才拿开棉签,冲他笑了一下,帮他提上裤子,然后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彭长宜没有吃饭,一直昏睡到了下午。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头顶的吊钩上,已经没有了输液的药瓶,手上也没有了输液的针,他举起双手,伸了一个懒腰,摸了一下脑门,脑门潮乎乎的,感觉自己不烧了,一脚便蹬开了身上盖着的白色薄被。

天都快黑了,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染红了,就连病房里,都是那种橙黄色的光晕。不知为什么,在这夕阳照耀的时候,他想起了丁一……

自从草原回来后,他还没有和丁一通过话,一来是自己烦事缠身,二来他也想让丁一冷静冷静,还有,对丁一的离开也有些生气,也借机想让丁一感受到他的不满。种种原因凑在一起,才没有和她联系。掐指算来,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了,他不知道丁一怎么样了,就掏出了电话,但很快就放回去了,即便要通电话,他也发不出声音来。

既然烧退了,是不是自己可以发声了?他试着咳嗽了几下,仍然憋得难受,声音很哑、很沉闷,他便不再努力了。

许是听到了动静,门被打开了,给她打针的那个小护士进来了,这次她没有戴口罩,手里端着一个特大号的玻璃水壶,里面装着黄不黄、白不白的不太透明的液体,她轻轻放在彭长宜旁边的床头柜上,又拿过彭长宜的水杯,把里面的水倒进卫生间的洗手池,就端起水壶,往他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没有立刻端给彭长宜,而是走到床尾,轻轻地将床头摇起,直到感觉一个最恰当的位置,她才固定住摇把,又轻轻地走到床头柜前,端起水杯,笑着递给彭长宜。

彭长宜看了一眼那个玻璃水壶,又看了眼自己的水杯,然后看着那个伸着手端着杯的小护士。

小护士笑了,说道:“芦根水,我妈妈熬的,小偏方,治嗓子,很好喝的。”说着,双手就又向前了一点,几乎挨到了彭长宜的嘴。

彭长宜接了过来,抿了一口,感觉很清凉,有一点淡淡的苦味,还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就连着喝了几口,倒不是有多好喝,主要是凉滋滋的,从嗓子眼下去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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