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长歌 第199节

没等他说话,“丽丽”又赶忙解释道:“对不起,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事,有重要的事,可能对你很重要,是真的。”

“好,我马上到。”

为防意外,闻同让孙家祥把盖亮也喊了出来,三人一同赶到她指定的那家茶楼。这家茶楼规模不大,座落在一大片居民区里,他独自上了楼,小孙和盖亮则留在了楼下。

‘静心斋’在二楼最偏僻的角落里,他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传来轻轻地问话声:“谁?”

闻同听出是“丽丽”的声音,就道:“我,闻同。”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门被打开了,“丽丽”上身穿着黄绿相间的横条纹紧身长恤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闻同快速地打量了下,还有一位年轻女人背对门坐着,透过门缝再没发现有其他人,就放心地进了屋。

“你好……”

见他要说话,“丽丽”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又转上锁钮,方才道:“闻县长,真是对不起,这么晚还把您请出来。”

见她神神秘秘的,闻同大惑不解,微笑道:“好久不见了,工作还可以吧?怎么没在定府?”

“工作很顺利,过得很开心,谢谢您!这趟是专门回江映的,找您有事,你看,是谁?”

背对门坐着的年轻女人缓缓转过身,摘去戴着的墨镜,露出一张清纯秀气的苍白面庞。闻同大吃一惊,脱口道:“是你?”

那个女人居然是詹春云的地下夫人“小青”,闻同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

“小青”苦涩地一笑,轻声道:“闻县长,真是抱歉,让您受惊了!”

“没事,确实很意外。”

“丽丽”斟好一杯茶,道:“闻县长,您请坐,坐下听我们慢慢说。”

闻同苦笑一声,道:“楼下还有同事,我去打声招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抱歉!”

等他回来坐好,“丽丽”道:“闻县长,‘小青’离开了那个姓詹的,前几天到定府找到我,说是有重要事情,可能对您很重要,想约您见一面。我们又不敢去望水,这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辗转打听到您要来江映,就赶来了。小青,你自己说吧。”

“小青”看着闻同,轻蔑地道:“詹春云是个小人,是个卖主求荣的十足小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甘心情愿做他的地下夫人!”

说到这里,她脸红了红,又道:“闻县长,前几天半夜里,我口渴了,醒来倒水喝,偶然听到他咕哝了几句,说‘狗娘养的,跑到南非去享福,害得老子受罪’。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没睡着,仔细看看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之前我就听到过一些风言风雨,说他向纪委的人作证,害了陈市长,我还一直不太敢相信,您也知道,那样对他并没什么好处。他一向心机很深,自己的事很少跟我讲,这次作证的事,我也委婉地问过他,却被他发了一通脾气。听到他的梦话后,我就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琢磨,对他作证的事深信不疑,我猜测,他说跑到南非去享福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扈全海!”

第299章 先捂着

闻同面色凝重,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太珍贵了。

这么说来,詹春云很有可能早就被人收买了,他和扈全海早就串通到了一起,真是复杂啊!

这里头到底掩藏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内幕呢?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春节前镇工业园的那次新年酒会,詹春云接听手机时就表现得十分异常,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

闻同心下感慨,谁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自古以来青楼多义女,倒是某些自诩品性高洁的文人墨客心底阴暗,无情无义,在历史上留下丑陋的嘴脸,遗下千古骂名。

闻同道:“小青,万分感谢你,这个消息很重要!”

“小青”啜泣道:“能对你们有用,我就心满意足了,也算是为他赎罪,还他这些年的人情,从此以后,我和他一刀两断,再不欠他什么,更不想看见他!”

“丽丽”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你做得对,那样的卑鄙小人,早离开早好,要不以后有得亏吃,一辈子良心不安!就跟我在定府,我们在一起!”

闻同考虑了下,道:“你背着这样的大秘密,太危险了,不能到定府,更不能回老家,要不这样,去东洲吧,富铜集团在东洲有子公司,我来安排。”

“小青”擦了擦眼泪,轻声道:“这样太麻烦您了,我多少还有点积蓄,几年不上班也饿不着。”

“不麻烦,千万记住,到了东洲,不要轻易和熟人联系,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关照你的,有事你就通过那个人转告我,他就在东洲工作,这是他的手机号码,叫闻先生就行。”

“那太感谢了,当初您不忘旧情把‘丽丽’安排得好好的,我就知道您是好人,是不会背弃朋友的,不象姓詹的,我总算没再看错人!”

回宾馆途中,闻同心里混乱一片,这事该怎么处理?要不要向调查组反映?

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隐瞒消息静观其变。现在局势太复杂了,隐藏在背后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有多深根本看不清,贸然报上去,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弄不好不但帮不了师兄,反而会坏事。

师兄那里肯定是要告诉的,不过他自己更不能向上反映,真能在南非找出扈全海还好说,否则,人家一追问消息来源,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次日,闻同抽个空,面见陈照东把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么重要的事,是不能打电话的,那样肯定会被监听了去。

听完他的话,陈照东平静地道:“你的分析很对,先静观其变。镇开投的事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首当其冲要保护好自己,要步步小心,一旦看清楚了,当下手时就下手,绝不能有丝毫犹豫。”

闻同内疚地道:“他们暴露出染指镇开投的意图后,我才完全明白,是我连累了您!要不是垂涎镇开投,他们也不会栽赃暗算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照东是镇开投的保护神,他被阴,或多或少与镇开投有关,但主要原因绝不是这个。这点闻同是清楚的,不过,出于内疚,他还是决定向老领导坦诚道歉。

陈照东摆了摆手,微笑道:“你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好了,不多说,在这呆久了对你不好,赶紧走。”

周四傍晚,闻同约好和李易秋母女在江映机场汇合,准备到东洲好好玩两天。

因为今天是糖酒会结束日,机场客流量很大,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她们。

母女二人在二楼出发大厅的椅子上坐着,小囡囡眼尖,看到他在人群里东张西望,扯开嗓子就喊爸爸。

李易秋穿着条鹅黄、深紫、粉白三色方块间杂的连衣春裙,上身套着件紫罗兰色对襟扣低领薄毛衫,裙子下摆及过小腿,领口处结着同色的布幅,垂露在毛衫外。

她右肩挎着精致的女坤包,左手拖着只行李箱,七分长的毛衫袖口外露出一截丰盈的玉腕。这身行头和箱、包,花了闻同近两万元。

她欣喜地跟在女儿身后,款款向闻同走来,气质娴静柔美,全身满溢着女人味,快走到近前时展颜一笑,顿时艳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闻同一手拉着小囡囡,一手要接她手中的行李箱,李易秋却没让他拿,而是紧紧地挎住他的胳膊。

闻着她身上沁人肺腑的淡香,闻同侧头小声道:“太美了,你就是整个候机大厅的中心!”

这身行头还是第一次穿出门,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并不好受,又见他笑吟吟地调笑自己,李易秋更加不自在,禁不住面色发红。

闻同道:“放开点,我们订的可是头等舱、五星级饭店的套间。”

安检时,李易秋是头回坐飞机,未免有些露怯,小囡囡也是头回,却不似妈妈那般,兴奋得忘乎所以,小嘴吱吱喳喳个不停。

头等舱客人享受的是VIP专属服务,往日基本空置,今天却坐满了人。小囡囡自然要占据靠窗的座位,李易秋陪她坐在同一侧,闻同只得隔着过道坐在另一侧。

飞机升空后,小囡囡脸贴在眩窗上,看着外面的世界不住地啧啧感叹。李易秋瞟了几眼后,虽然也很是好奇,却不敢露怯总盯着窗外,就探过身子隔着过道小声地和闻同说话。

李易秋问:“交易会成果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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