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预言家 第125节

陈平把文件递到陶一光手里,同时说道:“陶老,这是我们镇里为你们准备好的政策草案,你先看一看,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我回去就要打报告给暨阳市委了。”

陶一光接过陈平手里的文件,然后戴上老花眼镜就仔细阅读了起来,而在陶一光阅读文件的时候,陈平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边品着八八青普洱,一边吃着葡萄,等着陶一光看完。

终于,当张桥村的服务员第四次给陈平的茶杯加水的时候,陶一光才抬起头对陈平歉意的说道:“很抱歉,陈镇长,我年纪大了,阅读的速度也慢了一些,让陈镇长久等了。”

“不要紧的,这都是为了以后天桥镇的发展嘛,稳妥一点也是应该的。”陈平摆摆手说,“那不知道陶老您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陶一光慢慢摘下老花眼镜,然后对陈平说道:“陈镇长,我相信陈镇长和整个镇党委领导班子,为了这份文件,都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文件里说的要把张桥村和周边的其他村庄合并起来,不还是让我们张桥村义务扶贫吗?陈镇长应该明白,这种条件是我们张桥村人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我想陶老您可能误会了,”陈平说,“我们是说以张桥村为中心成立大张桥村,并不是让张桥村义务的出资扶贫,而是希望能把张桥村先进的管理和经营模式,放到更大的舞台上来运用,这样也是对张桥村未来的发展有很大帮助的,毕竟仅仅一个张桥村,发展潜力还是很有限的。”

“我承认陈镇长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对我们张桥村太不公平了。”

陶一光说:“陈镇长,不管是财富还是管理经验,都是我们张桥人三十年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的摸索出来的,其他人一点事都没做,只是出让一些土地,就得到这么多东西,这岂不是对我们张桥人太不公平了吗?”

“我认为陶老这话就不对了,我承认不管是张桥村的财富还是管理经验,都是张桥人三十年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的摸索出来的,但是我却不认为这是白白送给别人村子的。”

陈平如是说着,然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认为陶老您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毕竟张桥村是要和其他的村子合并到一起的,所以陶老完全可以都看成是一个张桥村。那么既然都是一个村子的,土地财富都是统一管理的,自然就不存在什么白白送给别人的说法了,陶老认为呢?”

面对陈平的反问,陶一光想了想,然后说道:“陈镇长您说的有道理,那这样吧,陈镇长您先把文件放在我这里,我拿回去给村委会的其他同志看一看,张桥村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

“不行!陶老,不是我不尊重张桥村的民主形式,实在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我需要马上得到答复。”

陈平斩钉截铁的说:“陶老,我想您也是知道我现在面临的形势的,昨天四个村干部来镇里闹了,暨阳市委逼着我要马上给出一个结果,我现在的情况非常难受,所以今天要么张桥村就同意我的方案,或者有什么问题就立即当场修改,要么我就只能放弃了,陶老不知道你怎么看?”

面对陈平的压迫,陶一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就按陈镇长的文件这么办吧,我可以代表张桥村做主,没问题。”

第二十九章 精力和意志的比拼(爆发求收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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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桥王陶一光都已经表态同意了陈平所带来的文件,那随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陶一光让他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张桥村党委书记陶继天把陈平的文件进行备份,再签署一个简单的文件材料以后,陈平就和张铁雄离开了张桥村。

当然,有了和陶一光这一番的反复较量,陈平在走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像来时那样的冷冷清清了,而是按照官场上的规矩,陶继天组织了张桥村委和一些民众,打着标语,洒着鲜花,轰轰烈烈的给陈平送行。

在张桥村党政大楼的门口,陶一光看着陈平渐渐消失的车辆,不由赞叹道:“这个陈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一直在旁边搀扶着老父亲的陶继天在听这句话以后,先是心里一惊,然后对陶一光说道:“父亲,这个陈平很厉害吗?依我看他不过就是个负气的年轻人罢了,如果那时我们真的放他回去了,只怕他就没法在暨阳市委那里交差了吧。”

“负气的年轻人?”陶一光摇摇头说,“看来继天你是在我的翅膀下过的太自在了,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所以才看不出这个陈平的手段。别的不说,就单说我向他道歉以后他回答的那一句话,‘不要紧的,我作为人民的公仆,有接受群众质疑的义务。’这一句话也许听起来普通,但细细想来却别有深意,我接触的部级厅级干部都不少,但能说这样话的人,却屈指可数,我这样讲,你应该能理解了吧?”

如果陈平要是在这里听到陶一光对自己的评价,肯定要偷笑了,废话,国家总理的境界,能简单了吗?

毫无疑问,身为省政协常委的陶一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面对他对陈平的评价,陶继天固然心里不服气,但嘴上却也无可辩驳。

知子莫若父,陶一光当然明白自己儿子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接着说道:“你说他负气,说我们如果真的放他回去了,只怕他就没法在暨阳市委那里交差了?你说的很好,但是你好像忘记了,以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关于这一点,我记得我昨天晚上是和你分析过的,我想这个陈平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故意表现出负气离开的架势,这叫以退为进。”

说完,陶一光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本以为我们是在张桥村的本土作战,他陈平是外来的干部,我们可以利用他不了解张桥村情况的弱点,在先天气势上压倒他,以便能在未来的改革中,占据一个有力的位置,但却没想到竟然被他这么简单就给破掉了。”

陶继天明白父亲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的确,为了迎接陈平的到来,他们两父子是做了不少准备的,不仅研究了陈平的个人履历,甚至还为了他特意打听了一下暨阳市委内部党政的一把手之间的斗争情况,知道陈平此刻的处境是多么的险恶,陈平来张桥村,根本就是背水一战了,如果陈平不能想办法在张桥村这里做出政绩,不仅是他,甚至连他身后的市委书记韩剑锋的处境都很被动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断定陈平必定是非常着急的来张桥村的,那么这个时候,只要张桥村表现得强硬一些,那么陈平为了尽快的解决张桥村的问题,肯定是会做很大程度的妥协的,这样就可以让张桥村,确切的说是他们陶家,在以后的发展中,占据一个更有利的位置。

至于其中可能会损害的其他村子的利益,或者是在这中间可能存在的不稳定因素,在巨大的政治目标面前,基本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们想法无疑很好很强大,但是他们在算计陈平的时候,却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张桥村的一切,对于陈平来说根本就是了若指掌,在这样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陈平即使看上去多么劣势,要翻盘也是轻轻松松的。

“现在想想,继天,其实在我被陈平逼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输了,而且是满盘皆输。”陶一光突然叹了口气说。

如果说陶一光之前的话还只是让陶继天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话,那么他的这一句话,就则是完完全全的让陶继天感到惊骇了。

陶继天说:“父亲,您不是说这是第二套方案吗?如果我那里出了什么变故,只要你出面,就还有一丝扳回来的希望吗?”

“那都不过是骗自己的安慰话罢了。”陶一光摇摇头说,“也许我确实是在阅历上要胜出陈平很多,但是我却忘记了,政治的对抗发展到最后,往往都是精力与意志的比拼,而我这个老头,在这方面显然是拍马也比不上他这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了。”

“精力和意志的比拼?”陶继天疑惑的说,显然是并不明白陶一光的说法。

对此,陶一光只好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是我的老领导给我说的一个真实的故事,雅尔塔会议你应该知道,那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快要结束的时候,美国、苏联和英国首脑所举行的三方会晤,也正是那次会议,让美国唯一一个四任总统罗斯福,被人骂做了美国和整个西方世界的背叛者,因为在那次会议上,罗斯福答应了把整个东欧拱手让给了苏联。”

“这样的做法,乍听起来确实是背叛,但是很多人却忘了雅尔塔会议前后所发生的政治较量,”陶一光说,“在会议之前,美国总统罗斯福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所以他原本是想等春天来了,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些了再去开会的,但是苏联领袖斯大林却不同意,他说会议必须尽快召开,而且同时斯大林也表示自己不愿意离开苏联。”

“最后,在反复的商量下,会议被定在了二月的雅尔塔,”陶一光说,“要知道,雅尔塔可是在苏联境内,让罗斯福这么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么长途跋涉,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因此当罗斯福到达会议地点的时候,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相反的,斯大林却是以逸待劳的身强力壮,那么就从身体状况而言,就注定了罗斯福是不可能在斯大林身上占到任何便宜的,因为一个虚弱的人,更容易感到焦躁和厌倦,更容易向他的对手妥协,而最后会议的结果也正是如此,罗斯福也的确是被斯大林密集安排的宴会所拖垮了身体,结果不得不向斯大林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而我和陈平,也正是那时罗斯福和斯大林的翻版,只是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像斯大林那样不断的折磨我就是了,但是那种在谈判阶段所不断反复的拖延手段,却还是一样的。”

面对陶一光的这个说法,陶继天顿时怒道:“父亲,您是说陈平那个混蛋欺负您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故意和您耗时间耗精力吗?”

陶一光有些悲哀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欺负?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字眼,在政治上,只有目标和胜利,其他任何手段都是可以运用的。而且,我也算是自己送到陈平面前让他蹂躏的,他根本就是将计就计,哪里有什么故意欺负这么一说?”

说到这里,陶一光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如果当初我不自作聪明的非要自己上场,想着用自己丰厚的阅历来压死他,就让继天你好好的和他谈多好,那样反而我们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输得一败涂地。”

“父亲,您也是想要为张桥村日后的发展争取更好的地位罢了,您根本就没有错啊!”陶继天劝解道。

陶一光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郑重的对陶继天说道:“继天,记住,以后只要陈平还在天桥镇或者是暨阳一天,你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事,我看那小伙子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所以不管政府出任何的政策,你能忍则忍,千万不要和他起任何冲突,切记!”

“是的父亲,我记住了。”陶继天说。

第三十章 预知未来的幸运(爆发求收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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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桥村的面积并没有太大,所以陈平的车很快就驶出了张桥村的范围,而车子才开出了张桥村,陈平就让张铁雄把车停在了路边,笑问道:“从刚才到现在,张主任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张铁雄苦笑道:“陈镇长果然料事如神,我的确是有问题想请教陈镇长。”

“那你问就是了,”陈平如是说着,不过随后立即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可别拿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你丫又不是小姑娘,还可以让我潜规则一下,你一大老爷们,我对你娇嫩的小菊花可一点性趣都没有。”

听着陈平这一席粗俗的话,张铁雄不由有些哑然,陈平见张铁雄表情不由乐了:“怎么?我就不能说这话了吗?”

张铁雄有些尴尬的说:“那倒不是,只是陈镇长不管是在会议还是平时聊天,都是一副党纪国法挂在嘴边的严谨模样,我实在没有想到陈镇长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爷的,我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又不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训人?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陈平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过才只是乡镇干部,也不是韩书记那样的高级干部,也用不着注意那么多影响,网络上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评价咱们官场的吗?说最高级的干部是喝名酒、说名言、干名星;省部级干部是喝洋酒、开洋车、泡洋妞;市厅级干部是喝红酒、亲红唇、收红包;县处级干部是喝白酒、摸白腿、打白条;而我们最基层的乡镇干部则是喝黄酒、说黄话、看黄碟。那我作为咱们乡镇干部的头头,怎么能不遵循老百姓给我们总结出来的铁律呢?”

张铁雄搔了搔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和陈镇长相处久了,感觉陈镇长就像是那些高级干部一样,什么事情都能未卜先知,所以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的忘记了陈镇长的年纪。”

陈平细细想想张铁雄的话,也的确如此,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太多,如果没有深厚的阅历作为积淀,根本不可能在这纷乱的政治乱流中找到自己的出路。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官场上但凡混到了县级以上干部的,基本都是过了三十岁,在官场上打拼了十多年的老油条。而市级和省级,则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家伙了。

就是自己面前这位被高山倚重的智囊张铁雄,他也快四十岁了,在机关也待了十多年了,这才能够给自己出谋划策,提出解决张桥村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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