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看着这一切，都有些惊讶了，这效率未免太快了。
陈建华从车上下来，兴奋地跑向秦远：“远哥，这车怎么样？改装的好吧？”
他一脸得意，难得的展现出年轻人的朝气。
“建华，你小子行啊！”秦远还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刚子就抱住了他。
“远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三四天就搞好了。”
陈建华笑了笑，看向秦远介绍道：“远哥，这车是找关系弄的二手嘎斯，算是捡了个漏！”
“桶是找莫斯科工业大学机械系的同学设计的，他们系里有小加工厂，用料扎实，密封性好。”
“在莫斯科，轻工业产品不好找，但这些重工业的钢铁家伙，便宜得很！我已经让他们加紧做了二十个这样的桶了！”
秦远走上前，敲了敲厚实的不锈钢桶壁，发出沉闷的响声，满意地点点头：“好！效率很高！建华，干得漂亮！”
他随即又问道：“伊万那边呢？灌装厂找得怎么样了？”
灌装厂是伊万和一个莫斯柯本地的校园团队骨干一起去找的，这事情陈建华也知道。
陈建华立刻回答：“他们找的是奥恰科夫工厂，这家厂子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
“是的！”陈建华解释道，“这家工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80年！”
“当时是为了满足莫斯科奥运会期间游客和运动员的巨大饮料需求，苏联政府专门投资兴建的！”
“产能非常大！设备在当时也算先进！”
“伊万跟他们的一个车间主任私下谈过了，”陈建华低声道：“他们现在……产能严重闲置！工厂效益很差，工人工资都发不全。”
“那个主任答应，可以私下帮我们灌装‘沙皇格瓦斯’，用他们的生产线和熟练工人，但需要额外支付一笔‘劳务费’，而且必须晚上偷偷干，不能走工厂的正式账目。”
“偷偷干？”秦远眉头微挑，随即了然。
苏联末期，这种“计划外”生产太常见了。
“产能有多大？”秦远更关心这个。
陈建华眼中放光：“非常大！远哥，我听伊万说，这家厂子的灌装线全力开动的话，一天灌装几万瓶玻璃瓶饮料毫无压力！”
“而且他们有成熟的杀菌、封装工艺，灌装卫生绝对可以保证！”
一天几万瓶？！
秦远心中一震！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关于俄罗斯一家大型饮料公司的模糊记忆。
产品线丰富，出口全球，格瓦斯技术独特……难道就是这家奥恰科夫工厂演变而来的？
巨大的产能！成熟的工艺！虽然现在破败，但底子还在！
一个大胆的、远超最初设想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秦远心中燃起！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建华，一字一句地问道：
“建华，你说有没有可能……不只是让他们偷偷灌装？”
“有没有可能……”
“我们直接买下这家奥恰科夫工厂？！”
“买……买下工厂？！”陈建华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
一旁的刚子、娜塔莎等人也全都愣住了！
买下一家苏联政府为了奥运会兴建的、产能巨大的国营饮料工厂？！
这……这手笔也太大了！
太疯狂了！
秦远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震惊，他的眼神澄澈，大脑在飞速运转。
如果只是合作灌装，受制于人，且不稳定。
如果买下工厂……
那就意味着：
彻底掌控“沙皇格瓦斯”乃至未来所有高端产品的生产源头和质量！
拥有一个现成的、产能巨大的生产基地，可以生产玻璃瓶装、甚至未来可能推出的易拉罐装、PET瓶装等各种规格的饮料！
拥有成熟的工人队伍和技术储备！
在莫斯科拥有一个稳固的产业据点！
更重要的是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极具升值潜力的优质资产！
在即将到来的私有化浪潮中，价值不可估量！
风险？当然有！苏联末期的产权交易混乱且充满变数。
但收益？更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建华！”秦远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你立刻去办两件事！”
“第一，和伊万说，让他继续推进与奥恰科夫工厂的私下灌装合作！”
“‘沙皇格瓦斯’的样品，必须在麦当劳开业前做出来！包装设计我亲自把关！”
“第二，”秦远目光如炬，“让伊万和你团队里的苏联学生动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深入调查这家奥恰科夫工厂！”
“查清楚它的产权归属！”
“查清楚它现在的实际负责人是谁！”
“查清楚它的债务情况！”
“查清楚……把它买下来，需要打通哪些关节，需要付出多少卢布，或者……美元！”
“我要知道，买下这家工厂，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伊万被秦远这突如其来的庞大野心震得心跳加速，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力点头：“是！秦总！我马上去办！”
看着伊万匆匆离去的背影，秦远深吸一口气。
散装车即将驶上街头，塑料瓶装即将登陆国营商店，玻璃瓶装的“沙皇”正在秘密生产……
而收购奥恰科夫工厂的野心，如同在棋盘上落下的一枚重磅棋子！
莫斯科的饮料市场，注定将因为“远东格瓦斯”的到来，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麦当劳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78章 麦当劳开业，加代现身
莫斯柯，普希金广场。
一个周六的清晨，冬日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这座注定要载入历史的广场之上。
然而，阳光的稀薄丝毫无法冷却广场上涌动的人潮所散发的巨大热量。
苏联历史上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即将在这里盛大开业！
巨大的金色拱门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崭新的玻璃幕墙反射着人群的影子。
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蜿蜒的队伍如同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从餐厅门口一直延伸到广场边缘，甚至拐进了旁边的街道。
人们穿着厚重的冬衣，裹着围巾，脸上带着兴奋、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对于许多莫斯柯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家餐厅的开业，这是一扇通往想象中“西方乌托邦”的门户！
九岁的威利克斯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小脸冻得通红，但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已经跟着父母排了两个小时的队。
“妈妈，真的有电视里那种汉堡吗？还有那种冒泡的可乐？”他仰着头，声音里充满了向往。
他的母亲，一位面容疲惫但眼神同样带着憧憬的妇女，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是的，宝贝，我们今天就能尝到了。”
人群中，还有更多像威利克斯一样的人。
他们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装扮成米老鼠和传统俄罗斯音乐家为人群助兴的表演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想通过麦当劳这个窗口，看看美国人是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的。
看看一个健康的社会能提供什么。
开业典礼的气氛热烈而喧嚣。
麦当劳内27台收银机严阵以待，准备迎接预计将超过三万份的订单狂潮。
然而，就在这片被金色拱门和西方幻想笼罩的广场一角，一个截然不同的景象，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猛然炸开！
一辆醒目的明黄色嘎斯卡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广场边缘，正对着麦当劳餐厅那长长的队伍！
车身上，巨大的、鲜红如血的“KBAC”（格瓦斯）字母，在冬日的阳光下刺眼夺目！
车斗上，三个锃光瓦亮的不锈钢桶稳稳矗立，连接着阀门和出液管。
旁边挂着一排干净的不锈钢量杯。
更引人注目的是，卡车上方拉起了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用粗犷有力的俄文写着：
“远东格瓦斯！我们自己的！便宜又好喝的民族饮料！”
横幅下，站着几个年轻人。
谢尔盖和安东尼有些紧张地站在车旁，努力维持着秩序。
而最吸引眼球的，是五名穿着统一蓝色工装、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的俄罗斯年轻姑娘！
她们脸上带着略显羞涩但努力保持的微笑，手里拿着量杯，准备为顾客服务。
娜塔莎站在姑娘们中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低声但坚定地鼓励道：“姐妹们，别紧张！记住秦总的话！我们不是为了卖饮料，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民族而战斗！为了卢布！”
谢尔盖也用力点头，对着话筒大声喊道：“远东格瓦斯！斯拉夫民族的千年饮品！1卢布一杯！冰凉解渴！健康美味！不用排队！快来尝尝吧！”
他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瞬间盖过了麦当劳那边喧闹的音乐声！
1卢布一杯！
不用排队！
我们自己的！
民族饮料！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魔咒般，瞬间击中了广场上无数人的神经！
原本沉浸在西方幻想中的人群，目光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来！
那些排了几个小时队、冻得瑟瑟发抖的人！
那些囊中羞涩、看着麦当劳价格牌犹豫不决的人！
那些对西方快餐并无特别偏好、只是来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