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啸能够被淳于步所倚重,除了一身统帅之能外,自身的武艺也是不弱的。在整个北荒,就仅次于淳于步了。
然对面的岳云却也不是什么年少无力之辈,前世年纪轻轻便能跟随自己父亲战场厮杀,一身武力神勇无敌,沉重的擂鼓瓮金锤于他手中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出都能带起劲风呼啸。
铛铛铛~
沉闷的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擂鼓瓮金锤的每一次落下,都让淳于啸气血上涌,虎口发麻。
“这小鬼年纪轻轻,怎会有这般武艺?再这样下去,我将死于他的锤下。”淳于啸心中已生退意,也顾不得报仇了。
在又硬挨了岳云一锤后,借助其上的力道,赶忙就要抽身后退。
岳云又怎会让他如意,驱马而上,将一只擂鼓瓮金锤砸出,巨大的力道使得空气中都出现了音爆。
淳于啸只感后背一闷,下一刻,身体疫情,整个人直接被擂鼓瓮金锤带飞出去。
顾不得全身仿佛都要散架般,淳于啸刚挣扎起身,一只擂鼓瓮金锤已充斥他的视野。
“砰”一声脆响。
淳于啸的脑袋就如西瓜般,被岳云一锤锤爆,鲜血四溅,夹杂着少许脑花。
“不过尔尔!”岳云冷哼声,拾起擂鼓瓮金锤继续冲杀。
背嵬军彼此配合默契,又有岳云这等猛将带头,直接便在地震当中来回冲杀,斩敌无数。
眼见两支兵马皆取得优势,杀的敌方阵脚大乱。岳飞再留下些许兵马,由李隆基守城,便带领剩余主力及一众人杰武将掩杀出城。
北荒军节节败退。淳于步知道今日难以取胜,只得下令撤军。
岳家军这边却不愿就此放他们离去,常茂、张宪等人杰,各带一支兵马进行追击,痛打落水狗。
也就在李文忠等将领领着士卒,打算更为深入追击时,却有一骑疾驰而来:“禀将军,西北方向正有一支兵马朝我们杀来,旗号为孔!”
这时候又有一骑疾驰而来,带来岳飞的命运:“岳帅有令,穷寇莫追,速速回防!”
“撤!”李文忠等人也是果断,立马下令撤退。
当然,众人却也不忘带上自己的战利品。
来势汹汹的北荒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尸骸和折断的兵器。
夕阳西下,平定城前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水。岳家军虽然获胜,但也伤亡惨重。岳飞站在城头,望着退去的北荒军,脸上并无喜色。
“岳帅,我们胜了!”李景隆兴奋地报告。
岳飞摇摇头:“只是暂时击退而已。北荒此番来势汹汹,淳于步不会甘心,明日必会卷土重来。
况且除了他之外,想来那王鑫也按耐不住了,那只打着“孔”字旗号的,想来便是他麾下大将孔恶了。
传令下去,救治伤员,修复城墙,准备再战。”
诸将各自领着兵马陆续回来,在听完诸将汇报伤亡及战果后,自然又是少不了一番议事。
当夜,待得诸将各自离去。
岳飞亲自巡视军营,慰问伤兵。他走到一名腹部中箭的年轻士兵床前,那士兵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岳飞轻轻按住他:“别动,好好养伤。”
“……我们……能守住吗?”士兵虚弱地问,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岳飞为他掖了掖被角,声音坚定如铁:“有你们这样的勇士在,平定城永远不会陷落。”
走出伤兵营,岳飞仰望星空。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淳于步的十万大军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此外还有王鑫一方的兵马,两方如果联合的话,那兵力和强度只会远超今天。
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残酷。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坚守到底,因为在他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
却说淳于步领着兵马仓皇而逃,一连跑出了十余里,确定身后再无追兵,这才停下。
饶是他们北方同为游牧民族,擅长骑马,这会儿却也已是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取出水囊往自己嘴中不停灌着,直至一滴不剩,却也并未觉得有所缓解,正欲让人前去找水,便有麾下将领和部族首领,陆续前来禀报伤亡。
“王,我族族长阵亡了!”
“我族损失勇士356人!”
“……”
“王,不好了!淳于啸大人被敌方一小将阵斩了!”
“大事不好了!铁力快基首领阵亡了!”
当听到铁力快基和淳于啸阵亡的消息时,淳于步却再也绷不住,手中虽能被他弄砸而出,怒不可遏:“该死!那帮家伙着实该死!吾以狼神起誓,定要率我北荒铁骑踏平平定城,将那些离人碎尸万段!”
此战于他而言,可谓是损失惨重。平定城非但没有攻下,己方兵马却还损失近万。
甚至还搭上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铁力快基,和受他倚重淳于啸。
此战虽然都是因后者而起,但却丝毫不影响其能力。再者人死如灯灭,要是淳于啸还活着,自然是少不了一阵责罚。
但如今对方已阵亡,他却是有气没处撒,自然而然便将仇恨转移向了,让他们经此大败的岳飞身上。
“报!禀首领,南方正有一支兵马朝我们所在逼近!”斥候的禀报声如平地惊雷般,那才刚刚松懈下马的北方军,如惊弓之鸟般,纷纷再度翻身上马。
淳于步面色也有些难看,只以为是敌方追兵到了。
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传我命令,全军迎敌!”
现在全军严阵以待之际,却又有斥候来报:“首领,左部族长左鸣雷求见!”
“左雷!”淳于步眉头一皱,心情并没有因为来者为同族而有所放松:“来的竟然是他!他不是在给那王鑫当狗,为何会在此?莫非……”
“王,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我们是否要见那家伙?”公冶杰武闻讯而来,询问道。
“见为何不见?我倒要看看事已至此,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真当老子手中的长枪不立乎!”淳于步冷笑一声,随手挽了个枪花:“你且带上你们的公冶卫,我们去会一会他!”
两人领着数十精锐,在斥候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山坡前,却见此刻,这里已有数道人影等候多时。
淳于步眯眼打量,并未贸然上前。
“哈哈哈~淳于步别来无恙啊,你怎的这般狼狈了?”
清朗的笑声传来,让淳于步平缓的眉头再度蹙起:“我道左雷这狗崽子怎会出现在此?乃是你这领头的也来了王鑫!”
“啧啧啧!淳于步别有这么大的敌意嘛,此番可还多亏了我们到来,你们才能得以逃脱呢!”王鑫在孔恶的护卫下驱马上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淳于步更为警惕。
“你到此目的究竟为何?”淳于步厉声质问,长枪微微抬起,大有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
孔恶有所察觉驱马上前,将王鑫护在身后。
两方竟是隐隐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一点都没变!”王鑫摇头轻笑,绕过孔恶,让自己的身形距离对方更近几分:“这样的诚意怎么样呢?此番前来并无恶意。相反,孤还将助你一臂之力,助你踏平平定城!”
“想来你也知道孤之矣,所以会沦落至今天的地步!却都因为那风烨,那威武侯府,孤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恰巧此番见你出兵,孤也刚好能借此报仇雪恨!如若你我二人能够合作,以我们如今的兵锋定能踏平区区一座平定城!
到那时,我们的战利品可平分!”王鑫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便是道明了来意,一副坦诚相见的模样。
那真假参半的话语,倒也让淳于步收敛了些警惕。主要还是因为他知晓王鑫本身的情况,也确实与平定城这一股势力有着划不去的仇怨。
再加上此番战事失利,在岳飞手中吃了不小的亏。经对方这么一提起,也隐隐有了些合作的心思。
事到如今,由岳飞所带领的岳家军难缠程度,他也已经领教。别看此前撂下狠话,但想要将那岳家军一举覆灭,心中却也不是很有底。
“如今看来,你我倒是同病相怜!”淳于步将长枪附于身后:“与那岳飞一方都有仇怨,那便说说该如何合作吧!”
第519章 车神之争
“报”
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斥候着急的呼喊,打破了三日来平定城的宁静,使得其中本就凝重的氛围变得更为肃杀。
斥候匆忙登上城墙,却见岳飞与诸将正不知商议着什么,见他到来,这才停止了讨论。
斥候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说出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禀将军,大量北方军正朝我们而来。”
忽闻此消息,众将皆不由一怔,目光下意识投向岳飞,唯有岳云迫不及待追问:“可知对方来了多少人?”
“一眼望不到头!”能够充当斥候,无不是心理素质强大之辈。但此刻回想起当时场景,这斥候是不禁咽了咽唾沫,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具体的并不清楚!但照属下多年经验判断却是不下于二十万人!
只是看他们所打出的旗号,好像是分为了两方势力!分别是“淳于”和“王”!”
这下饶是以在场诸将的心性,面色也都变得有些难看。
“岳帅,还真被你给说中了!那帮蛮夷不单是卷土重来,竟然都还联合了王鑫一方!”李景隆面色难看。
“如今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平定城也不能丢!
前世山河破碎,汉土为异族所侵占,以致我方后来被处处掣肘,百姓为其奴隶和虐杀,以至吾与一众志同道合的同僚,终其一生都没能将失地完全收复。
这次岳某在此,定不让前世的遗憾,于此世重蹈覆辙!”岳飞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远眺斥候所指方向,仿佛能越过空间看到那里正在集结的北荒联军。诸将面色也都尽显肃然。
岳飞手指在城墙垛口上收紧,青砖的碎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饶是前世南征北战,像这样以少敌多的战役,也算是家常便饭。
但两万对二十万,这十倍的差距,却还是给予了他不小压力。转身时,铁甲铿锵作响,城楼上所有将领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身长九尺的统帅身上。
“岳云、常茂!”岳飞的声音沉稳如铁。
“末将在!”一着玄甲,一着黑甲的年轻将领跨步出列,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金属声。
“北门交予你们,此外我会将五百背嵬军布于瓮城,若敌军突破第一道城门,我要他们在第二道城门前血流成河。”
“诺!”岳云抱拳,腕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岳帅,放心!常某在此,定不让那蛮夷差前一步!”常茂话语铿锵,宛若带有金铁交鸣。
“李文忠!李景隆!”
俊朗如玉的少年将军,向前一步,铁靴踏在石板上如战鼓闷响:“末将在此。”
面容和他有着八九分相似的李景隆,紧随其后。
“你们率弓弩手驻守西门箭楼,待敌军进入百步,先射马后射人。“
李文忠抚摸着腰间箭囊,里面只剩三支雕翎箭:“弓弦已连夜浸油,保管叫胡虏尝尝大箭雨的滋味。”
紧接着,岳飞又对沐英、张宪、朱高煦等人做出另外的安排。众人就此离去,各自做着战前的部署和准备。
城楼上独留岳飞,时刻关注城内外的情况。
城内,老幼妇孺皆被动员了起来,向城头搬运守城器械;粮仓里的粟米被做成硬饼分发给士卒;一个断了手臂的士兵靠坐在墙角,用牙齿帮着同袍系紧臂甲。
“传令全军。”岳飞的声音突然提高,在朔风中如金铁交鸣:“此战无退路,唯有死守待援。求援信使已然将信息送出,主公(陛下)必不弃我等!”
……
随着淳于步和王鑫达成结盟,进行兵力的整合,三天时间匆匆而逝。
黄昏时分,北荒军的号角声撕裂了天空。第一波箭雨袭来时,城头的盾牌立刻组成龟甲阵,箭矢钉在牛皮盾面上发出密集的“夺夺”声。
岳飞站在箭楼最高处,鲜红披风猎猎作响,他张弓搭箭,弓弦拉满如圆月。
“砰!”
三百步外,正在指挥攻城的北荒万夫长突然仰面倒下,雕翎箭贯穿了他的咽喉。城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守军的士气为之一振。
“放滚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