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评价既不过分夸大,又足够引起德尚的兴趣。
罗伊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让-佩蒂特推迟了假期,就因为我说布洛涅有个硬汉值得一看。”
他上下打量着里贝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结果呢?我他妈是看走眼了?你跟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的。”
疤痕在怒容下扭曲,里贝里猛地攥紧拳头:“少在这装圣人!你算什么东西来评判我?”
“算什么东西?”罗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算上赛季法甲最佳球员,算摩纳哥主力前锋,算法国队主力,算.”
他故意停顿,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笑:“阿莱斯还是布雷斯特?想被我虐,你还得连跳两级。”
罗伊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里贝里心上:“他今天就来布洛涅,我下午走之前来得及引荐你。”
“要么你现在跟我走,要么你就去一家法甲球队试试能不能把我干掉,要么继续在这里当你的野球皇帝。”
他耸耸肩,语气轻佻:“选择权在你,老友。”
场边那个穿着廉价11号球衣的少年突然喊道:“弗兰克,去啊!”
这声呼喊像打开了闸门,其他少年也跟着起哄:“对啊!去啊!”
当那个11号少年怯生生递来足球时,罗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里贝里瞥了一眼,发现罗伊签名时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罗伊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仿佛笃定里贝里会跟上来。
就在罗伊即将走出球场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皮球狠狠击中金属网的闷响那是里贝里发泄般的怒射。
独狼最恨施舍,但更怕激将。
罗伊的手机震动,他接通,是助教让-佩蒂特:“我已经到布洛涅了,你说的那个小子在哪?”
罗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等着吧,他马上就来。”
球场中央,里贝里盯着自己的球鞋,呼吸渐渐平复。
他抬头,望向罗伊远去的方向,眼神里的愤怒逐渐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妈的.”他低声咒骂一句,却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2003年6月9日,癸未年,戊午月,癸丑日。
宜引援,水土相生,利签约新秀,主贵人扶持。
宜乔迁,丑土为金库,搬迁得财。
6月10日,巴黎街头。
罗伊的车缓缓驶过大街,车窗外的巴黎呈现出种奇异的割裂感。
罢工的痕迹无处不在街角的垃圾桶堆成了小山,无人清理;地铁站口贴着“服务暂停”的告示,几个戴红袖章的工人正分发传单;咖啡馆的电视里滚动播放着工会领袖的演讲,而露天座上的顾客们只是耸耸肩,继续啜饮着浓缩咖啡。
这个夏天,巴黎是不平静的,除了接踵而来的世乒赛、法网和联合会杯赛外,由于对法国政府改革退休制度强烈不满,法国民众近半个月来不断举行罢工和游行示威,法国媒体纷纷希望,足球能让国民们回到理智中。
车载收音机里传来脱口秀演员的调侃:“我们罢工,你们踢球,最后都是法兰西赢。”
但联合会杯的到来,让这座躁动的城市又平添了几分荒诞的热闹。
公交站的海报被涂鸦覆盖,但旁边新贴上的法国队海报却完好无损。
几个穿着高卢雄鸡球衣的年轻人举着“罢工继续,冠军降临!”的标语走过,罗伊摇下车窗,捕捉到他们的争论:
“98年罢工我们夺冠了,这次必须延续传统!”
“可机场罢工会影响球队航班吧?”
“蠢货,上次飞行员罢工不也没耽误齐祖进球?”
“可这次齐祖不在!”
“无所谓,亨利和罗伊会出手!”
1998年世界杯赛前,法国也曾爆发了声势浩大的罢工行为,其中飞行员的大罢工一度威胁到世界杯赛各赛场运输问题。
迷信的球迷认为,上次罢工我们可以夺冠,这次罢一罢也许好运重来呢?
除了法国队外,土耳其队和喀麦隆队也将享受到主场的乐趣,土、喀移民在法国的势力庞大,而大批土耳其人已赶赴法国。
同时,由于土耳其是法国之外唯一的欧洲代表。
君士坦丁堡怎么就不算欧洲呢?
转角处,三个穿着土耳其队服的青年正用粉笔在人行道上画出国旗图案。
旁边戴着传统头巾的老妇人摇摇头,却还是往他们手里塞了一些点心。
法兰西的福报已见端倪。
此外,巴黎市内众多的巴西饭馆如今已装饰一新,届时巨大的屏幕将挤满疯狂的拉美球迷。
巴黎戴高乐机场,仿佛一夜之间被染成了蓝色海洋。
清晨的第一班航班刚落地,闸口便涌出大批身穿日本队服的球迷,瞬间填满了机场的每个角落。
日本旅行团多采用包机形式集中抵达。
“崎君!一定要守住啊!(崎正刚)”
一个扎着头带的年轻女孩高举着写有“正刚の壁”的标语牌,她的声音很快被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喊淹没。
三十多人组成的“大坂蓝武士应援团”正列队行进,领队挥舞着绘有稻本润一肖像的团旗,后面跟着的球迷齐声喊着:“Inamoto!我们的中场引擎!”
他们背包上别满了球员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接机大厅瞬间变成了临时展览馆:
戴着秋田丰面具的大学生正给路人分发日法双语战术手册。
五个中年大叔拉开十米长的横幅,上面用毛笔写着“森冈铁闸不可逾越(森冈隆三)”。
女高中生们捧着贴满‘川口能活’贴纸的应援板,齐唱改编的助威歌。
“听说中田英寿在训练赛穿了10号!”一个染着红发的少年激动地摇晃同伴,“我就说该带‘英寿’的灯牌来!”
“放心吧,”同伴拍拍鼓鼓的行李袋,“我带了永井雄一郎的应援扇,他可是浦和红钻的头号杀手!”
突然,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声浪,开始声援效力汉堡的高原直泰,整个东出口响起整齐划一的口号:“TAKAHARA!SEKAI NI HATASHITE MIRUZO!(让世界见识高原的力量!)”
保洁员玛德琳推着清洁车艰难穿行,她的推车上不知被谁贴了三都主的贴纸。
皮肤黝黑的巴西裔咧着大嘴笑。
“这些日本人,”她对同事耸肩,“还以为是安静的观光客,结果全变成了狂战士。”
话音未落,一群举着“大久保の丸シュト(大久保义人)”横幅的球迷呼啸而过,蓝白色纸花撒了满地。
在货币兑换处,银行职员皮埃尔发现日元兑换量激增。
“都是买球票的,”他啜了一口纸杯里的咖啡,“来这里花钱就行,管他们呢!”
某个日本人突然用音响播放起《加油日本》的旋律,几百人瞬间合唱起来。
旅行团的导游高举小旗,旗尖恰好指向电子屏那里正打出“日本VS新西兰”的倒计时,数字跳动时,整个机场响起震耳欲聋的吼声:“NIPPON!ICHIBAN!”
罗伊的车缓缓驶过克莱枫丹的林荫道,车载广播里女主播正用夸张的语调播报:“仅今日就有超过1100名日本游客抵达戴高乐机场,他们携带的应援物资甚至导致海关X光机超负荷运转.”
他想起克莱尔早晨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日本国内预计将有2500万观众收看这场比赛,是法国本土收视率的三倍。”
收视率意味着关注度,关注度意味着潜在市场。
当然是谁有钱赚谁的。
“恐惧比爱更持久。”
他对着后视镜调整领带,突然觉得日语里“って”的发音,听起来竟像金币落袋的清脆声响。
同时,这是个会爱自己想象中怪物的扭曲国家。
第75章 全世界都在谈论“贝克汉姆”
克莱枫丹更衣室。
朗德罗和库佩前后脚走进来,巴特斯正坐在柜子前,用毛巾擦拭他的光头。
三名门将目光短暂交汇,库佩回头看了眼朗德罗,嘴角微微抽动上赛季法甲最佳门将之争的余波仍在。
巴特斯突然将毛巾甩向朗德罗:“菜鸟,接着!”
朗德罗稳稳接住,更衣室爆发出一阵试探性的哄笑。
利扎拉祖和图拉姆,坐在更衣室两端,中间隔着梅克斯和加拉斯。
梅克斯正模仿德塞利的招牌头球动作,讨好的逗得他哈哈笑。
罗伊推开更衣室门,身后跟着久利和罗滕,三人的脚步声诡异地同步。
皮雷坐在角落整理球袜,抬头时与亨利短暂对视皮雷微微颔首,亨利却将目光转向维尔托德。
达博用矿泉水瓶敲了敲更衣柜,对达科特低声道:“齐祖不在,鬣狗们要抢肉了。”
罗伊大步走向亨利,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真诚”笑容,伸出手
“蒂埃里!英超最佳球员!最佳国际体育人士!”
6月6日,亨利获得了第30届Verity Club奖,被评为最佳国际体育人士。
亨利抬眼,脸上浮现出礼节性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
“.你也不错啊,法甲最佳。”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微微闪烁,低头时嘴角有一瞬的不自然。
随后,亨利压低嗓音,语速比平时稍快,像是急于把话说完:
“老头很想让你来伦敦。”
“他已经不止一次向董事会要求签下你。”
罗伊的眉毛轻轻一挑,笑意更深,但没接话。
亨利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更衣柜,背影略显僵硬。
西塞在更衣室还戴着墨镜,镜片反射着两人交握的画面,马莱则和里昂系的戈武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罗伊和库佩、戈武打招呼时。
库佩咧嘴:“本来没那么容易让你们夺冠的。”
罗伊耸耸肩:“赞美马卢达和德罗巴,我最近每天祷告都希望上帝保佑他们。”
久利立刻拆台:“你他妈根本不信上帝,你这该死的无信仰鬼小子。”
罗伊扬起眉毛:“为了他俩,我愿意每天信五秒。”
库佩和戈武笑骂:“Putain明年一定干掉你们。”
傍晚的训练结束后,法国队的住宿区走廊灯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