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18岁就上演帽子戏法,但你的第二个进球后直接无视德尚的战术手势,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不听教练了吗?”
罗伊皱了皱眉。
“教练的手势太复杂了,我这种新人只看得懂‘把球踢进去’这个指令。”
“其实就是德尚让我专注前插.(小声)这话能播吗?”
“你和沙巴尼之间的矛盾是否属实?有消息说你们曾在更衣室大打出手,这件事是否真实发生过,是由于什么呢?位置竞争关系还是说你们的脾气不合,还是说种族.为什么德尚换下你而不是普尔索,是不是因为你们无法在场上共存。”
罗伊伸手轻轻推开怼的太近的话筒,语气不善。
“我们没有矛盾!更没有打过架!这是我这边的回答。如果你有消息也许你该去进一步询问你的消息来源,但作为你故事中的主角之一,我完全不知情,让谁上场是教练的事情。至于共存.让我想想对阵雷恩的比赛中是谁助攻沙巴尼破门。”
他转了转头,微笑:“你知道的,半个月实在太久了!”
“赛前欧塞尔球迷骂你是‘贵族养的宠物’,你今天的疯狂进球是为了让他们闭嘴吗?以及你的庆祝手势,是否是对挑衅的回应。”
“我赛前不知道这件事,但下一次比赛我知道了。”
“请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摩纳哥本地球迷说的吗?在夏窗之后,你会留在摩纳哥吗?”
最后那个先前被挤到墙角的摩纳哥当地小报实习生终于有了采访的机会,罗伊快速打量了一眼,皱了皱眉。
什么样的年轻实习生会穿着Chanel粗花呢外套配球队围巾呢?
用Gucci的笔记本。
深栗色的头发浓密而凌乱,蓝灰色的眼睛,皮肤是地中海阳光晒出的浅蜜色,上唇比下唇薄,自然状态下像在嘲讽,但此刻她无意识用虎牙轻咬下唇。
“我不知道,我感谢他们在我每个进球之后发出的兴奋声音,我喜欢这样。”
罗伊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孩还未成年,不好确定。
但欧美人长相偏老,如果你有这种疑问,那她大概率是。
“那你会在夏窗之后留下吗?”
实习生蓝灰色的眼睛亮亮的,期待的问。
“我没有什么理由离开,除非发生我无法预知的事情。”
罗伊打了个哈哈,但对面这个年轻的实习生显然只听到了前半句。
“你敢发誓留队吗?”
“我发誓只要俱乐部食堂不供应英国菜!”
他讲了个高卢人喜欢听的笑话。
女孩被逗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原形毕露。
罗伊露出笑容,并伸出手示意女孩将笔递给他,他看到笔记本上什么也没有写。
“我以为新闻要强调中立性,记者不会戴带有立场性质的球队围巾。”
夏洛特-卡西拉奇笑了,她完美继承了格蕾丝-凯利的骨相与雷尼尔三世的痞气。
“记者的责任不是做镜子,而是做棱镜。要诚实地折射自己的视角,而非假装没有角度。”
这句话大概改编自《CBS晚间新闻》节目主持人,美国“黄金时代新闻业”象征,沃尔特-克朗凯特的:“新闻不是镜子,而是棱镜。”
这就是贵族教育吗?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并决定尽可能少和他们扯上关系。
他可不想变成‘贵族豢养的宠物’。
第22章 只有足够重的星体才会被潮汐锁定
巴黎,Le Duc(勒杜克)餐厅。
阿兰-米利亚乔坐在自己每次到访时固定的位置,手里攥着一根未点燃的大卫杜夫雪茄,手握诺基亚8910手机,眉飞色舞。
“我接到了很多电话,关于你.”
一天的训练结束,罗伊把手机夹在脖子上,此时他正俯卧在理疗室的治疗床上,被动屈膝九十度。
俱乐部理疗师亚尼克-吉约梅正在打算帮他进行筋膜放松。
“先生,很抱歉,有一些私人事务.”
罗伊礼貌微笑,欲言又止。
吉约梅点点头,喷涂冷冻喷雾的手暂停,走出了理疗室。
“听着,孩子,你现在不是个球员,你可能会在这个夏天成为足球世界里的特洛伊海伦。”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伊皱眉,他不喜欢这个比喻。
“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很多人都提到了你的名字,很多人都想了解你,都想知道你接下来的赛季能够做些什么,这些人才不会在乎带走你的钱。如果确定你是他们需要的人,他们只想知道需要每年付多少薪水给你。”
米利亚乔喝了一口香槟,杯壁上的冷凝水流过他的拇指印。
“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足球世界版图上的掌权人物。”
罗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他下意识用拇指指腹轻擦眉心。
米利亚乔每说一句话,他脑海中就蹦出一个显赫的俱乐部名字。
“亚历山德罗-莫吉,但你得先学会用意大利语骂裁判!”
尤文图斯。
“莫拉蒂问你要多少年薪?库珀说只要你每场进一球,可以不参与防守。不过罗纳尔多刚走,维埃里正在找新朋友,最好别惹他!”
国际米兰。
“米兰呢?你可以和舍瓦搭档,马尔蒂尼会盯着你,他是个不错的队长。贝卢斯科尼的价码就是国米的价码,再送你一辆法拉利!”
AC米兰。
“弗格森的脾气可不太好,你想去卡灵顿试试被内维尔铲断的滋味吗?耐克也许愿意给你出签名鞋,但你在海报上只有贝克汉姆胸口那么高。”
曼联。
“温格,他的新球场在建.我听说你在路易二世球场干掉了沙巴尼-农达,有没有信心再复制一次壮举,把亨利也干掉。海布里拆除后,他就是亡国之君!”
阿森纳。
“赫内斯可是个精明的人,埃芬博格退役了,现在更衣室老大是卡恩,但你在忍受他脾气之前,得先学会在冰天雪地里训练。”
拜仁慕尼黑。
“纽卡斯尔?唯一的好处就是那座城市只有一支球队,每一个喝纽卡棕啤的人都会支持你。”
纽卡斯尔。
“瓦伦西亚是打了电话,但我不确定他们账上还有多少钱?也许八百万欧?得先卖掉巴拉哈或者艾马尔给你腾薪资空间.他们已经出局了。”
瓦伦西亚。
米利亚乔感受着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以为罗伊已经被这些名字给震撼到失语。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到回应。
此刻电话那头的沉默,比任何谈判都难熬。
他小拇指的铂金戒指不断敲击香槟杯,频率与电话那头的犹豫同步。
“这不是压力,是引力,只有足够重的星体才会被潮汐锁定。”
他尝试着安慰道。
当米利亚乔第三次看向酒单,侍酒师无声地指了指酒窖方向,这是“这里有更好选择”的暗示。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自己了解罗伊念头的想法。
米利亚乔释然的笑了:“佩雷斯先生说,再等一年,伯纳乌才是你的舞台。”
罗伊发出轻笑。
“听起来您在这个故事中扮演一个奥德修斯。”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回应,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声音稳定而清晰。
“海伦的结局是被带回斯巴达,在史诗里当个花瓶。”
米利亚乔愣住了:“我道歉!”
“所以我会让你成为阿喀琉斯,既被争夺,又无人能真正拥有。”
挂断电话后,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米利亚乔仰起头望向左前方的角落。
三位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位正用银刀挑剔地剥着一只生蚝,他的领带夹是法国财政部的徽章。
他们细碎的谈话飘过来:“欧盟补贴.渔业配额”
玻璃窗外,塞纳河上的游船灯光在窗上投下流动的金色波纹,就像不断刷新的转会报价数字。
米利亚乔扭过头看向墙壁。
齐达内1998年在这里庆祝金球奖的照片,就挂在他视线正前方。
照片里年轻的齐祖举着酒杯,而现在的米利亚乔正握着同款酒杯,试图制造下一个传奇。
“阿喀琉斯这在足球世界可不吉利。”
罗伊放下电话,揉了揉自己的脚踝露出嘲弄的笑容,他自言自语。
他不喜欢那些狗屁倒灶的希腊神话。
如果只能从希腊世界里挑出一个名字。
那他希望是:亚历山大。
2003年2月25日,摩纳哥拉蒂尔比训练中心,清晨8:00,霜雾未散。
体能教练安东尼奥-平图斯金属哨的锐响在冷空气中炸开,像子弹穿透冰层。
穿着冬季训练服的罗伊口中呼出白汽。
晨跑,全队被分成三组,每组配速不同,罗伊被分在最高强度的黑组。
加拉多喘着粗气,边跑边骂:“平图斯!你这配速是给田径队定的吧?!我们是踢球的,不是他妈跑马拉松的!”
平图斯在场边冷笑着高喊:“罗滕,马上要落后一圈了!”
罗滕马上脸色发白,捂着肋部。
“我要是猝死了,俱乐部赔得起吗?”
平图斯掏出秒表:“猝死前你还差3秒达标。”
晨跑有惩罚机制:落后一圈的人,必须额外完成20次“平图斯俯卧撑”手掌离地瞬间,平图斯会用脚轻踩后背,确保核心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