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眼睛一亮,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亲爱的,你真漂亮。”
她的目光在杜晨身上流转,“像维米尔画笔下的珍珠少女,连光线都偏爱你的轮廓。”
杜晨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她走近时,带着一股清冽但不刺鼻的气味。
克莱尔的笑意更深,补充道:“待会儿镜头前,记得让观众多看看你的眼睛。”
化妆师识趣地退到一旁。
克莱尔很自然地半蹲下来,这个动作让她的视线与坐着的杜晨齐平。
“听着,亲爱的。”
克莱尔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音量说,“待会无论他们怎么绕,记住三点。”
她竖起三根手指,每说一点就弯下一根,“不说具体人名,不拿别人作比较,只聊确实发生过的事。”
“比如问你对裁判的看法.”克莱尔轻声模仿主持人语调,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突然鲜活起来,“你可以考虑说‘裁判的工作不容易’.”
杜晨点点头,“了解,毕竟不是所有故事.都适合完整讲述。”
聪明女孩
克莱尔心中暗暗赞赏,“没错,最精彩的故事恰恰藏在留白里。”
门外传来催场的声音,克莱尔站起身。
临走前她突然回头,嘴角扬起个很小的弧度:“对了,这身搭配很聪明。”
“既不会抢比赛风头,又足够让人记住你。”
“谢谢,毕竟我得对得起站在场边的那位。”
杜晨意有所指地抚平球衣上摩纳哥的队徽,“就像你说的,只谈发生过的事实。”
她微微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当然,毕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在不越位的情况下,完成最漂亮的助攻。”
她的回应既不失礼,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回足球本身,同时暗示自己才是站在罗伊身边的那个人。
克莱尔眉梢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即逝。
但随即恢复从容,仿佛早已预料。
摩纳哥更衣室里,球员们的球鞋在地板上踏出杂乱的声响。
罗伊坐在长凳上,低头检查着自己脚上那双崭新的红色耐克Mercurial Vapor 2代球鞋。
这双鞋本该需要至少两周的磨合期,但耐克为了宣传需要,硬是提前让他穿上比赛。
好在品牌方用机器模拟他的脚型进行了人工磨合,再加上昨天一整天的适应性训练,穿着应该问题不大。
久利突然拍手高喊:“兄弟们,出去给荷兰人一点颜色看看!”
话刚出口,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瞥了眼正在系鞋带的罗伊,笑着改口道:“我是说荷兰的男人们!”
更衣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阿德巴约促狭地挤着眼睛,用浓重的非洲口音喊道:“上次比赛完荷兰的女人也对我赞不绝口!”
他夸张地扭了扭胯,惹得几个年轻队员笑得更欢了。
罗伊头也没抬,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继续专注地调整着鞋带的松紧。
里亚索球场的灯光刺破加利西亚阴冷的夜空。
这座素以“魔鬼主场”著称的球场,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沉寂。
北看台巨型Tifo缓缓展开一艘正在沉没的加利西亚渔船,船身上“9:3”的比分像两道血淋淋的伤疤。
通道口的保安洛伦佐紧了紧棉衣领口,他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赛前氛围。
没有歌声,没有鼓点,没有往日的欢呼声浪,取而代之的是球迷们自发传递的黑色围巾,三万条黑围巾在看台上缓缓流动。
老球迷曼努埃尔用颤抖的手将围巾缠在脖子上,两周前在路易二世球场的惨败,让这个经历过皇马欧冠五连冠时代的老水手至今夜不能寐。
“我们不是来观看比赛的,”北看台领袖卡洛斯亲自经历了路易二世球场惨案。
此刻,他对着麦克风嘶吼,声音通过临时架设的喇叭传遍全场:
“我们是来参加葬礼的!”
他身后,球迷们沉默地举起九根手指,代表上回合丢掉的九个球。
通道里,雅典AEK的球员不安地交换眼神。
队长卡萨皮斯咽了口唾沫。
门将米凯利迪斯不停调整手套,总是感觉戴得不舒服。
另一边,拉科球员们沉默地排成一列,每个球员都紧紧攥着小球童的手。
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全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当两队走出通道时,大屏幕正回放着上回合的丢球集锦。
看台上突然响起此阵低沉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
这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汇聚成压抑的浪潮。
伊鲁埃塔伸手正了正领带,蓝白条纹的丝绸在他指尖微微发颤。
这条领带两周前在摩纳哥被汗水浸透,现在又带着加利西亚的海风回到了战场。
他突然走过去,用粗糙的大手挨个拍了拍弟子们的后背,像老船长在暴风雨前检查每一根桅杆。
贝莱隆抬头看了眼记分牌,那里显示着0:0。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比分从9:3开始。
就在这时,北看台传来一声嘶吼,像闪电劈开阴云:
“冲啊!超级拉科!!!”
这声呐喊瞬间点燃了整个球场。
三万条黑围巾同时扬起,声浪如海啸般席卷草皮。
小球童们吓得缩了缩脖子,却看见拉科球员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此刻的里亚索球场,仿佛又回到了2002年那个魔幻的夜晚。
当时皇马在百年庆典的国王杯决赛上,邀请了迪斯蒂法诺、亨托等所有传奇名宿,伯纳乌铺满了白色绶带,结果被拉科用两记闷棍打碎了庆典美梦。
“记住!”
伊鲁埃塔最后吼道,“我们可是连皇马的生日蛋糕都敢掀翻的恶棍!”
第111章 罗三岁
《Voetbal Inside》演播室的灯光下,杜晨-科洛斯端坐在红色沙发上,深红色羊毛格纹短裙与摩纳哥球衣在聚光灯下格外醒目。
主持人威尔弗雷德-亨斯扶了扶眼镜,身旁坐着两位标志性嘉宾以毒舌著称的约翰-德克和战术专家勒内-范德海登。
亨斯调整了下坐姿,“说到这个.”
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我们聊了这么多你的故事,该轮到男主角了。”
范德海登适时插话:“就是!从你童年的弗里斯兰奶牛场到巴黎广告圈,现在该说说怎么拐走我们足坛金童的了。”
他故意把“拐走”这个词咬得很重。
他抬眼露出促狭的笑容,“当时那个广告试镜,罗伊是不是故意NG了好几次?”
范德海登:“我就知道!那支珠宝广告我看过八遍,那小子盯着镜头外的眼神根本不对劲!”
“等等!你得给咱们荷兰姑娘支个招啊.怎么才能像你这样,把那些又帅又会踢球的法国愣头青给拿下?”
亨斯立刻接茬:“就是!总不能全荷兰女孩都跑去广告片场当临时演员吧?”
杜晨被逗得掩嘴轻笑,指尖轻轻绕着发尾:“其实很简单.”
“要在他训练结束累瘫在沙发上时,不是问‘今天怎么样’.”
“而是说‘我看到你在下半场那个变向,防守球员的膝盖都要扭断了’。”
“天!这比让她们背足球战术还狠!”范德海登转向镜头,夸张地摊手,“姑娘们,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单身了吧?”
“说起战术,”亨斯倚靠在桌面上“罗伊怎么看待荷兰足球和国外联赛的区别?”
杜晨的手指在裙边轻轻摩挲:“每个足球国家都有自己的风格。罗伊常说他很欣赏荷兰的攻势足球”
“哈!”约翰-德克突然插话,“所以他在摩纳哥踢的是‘全攻全守’?”
他故意拖长声调,朝镜头挤了挤眼睛,“怪不得这么凶悍!上轮对朗斯那场,一个人就轰进两个!”
勒内-范德海登立刻接茬:“确实凶悍!欧冠差点和范博梅尔与罗本球场见血!简直是杀手足球!”
德克拍着大腿大笑:“杀手足球?我看是杀纪录足球吧!”
他掰着手指数,“最快进球、最多射门、最年轻”
突然转向杜晨,“对了,他这么能跑,在家是不是也闲不住?”
演播室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崇拜哪些球员?”亨斯突然打断。
“他最喜欢罗纳尔多,但也喜欢荷兰三剑客,特别是范巴斯滕”
杜晨顿了顿,“对克鲁伊夫也很推崇。教练的话,应该是德尚。”
演播室响起几声轻笑。
亨斯乘胜追击:“输球后他会怎么调整心态?”
“首先他很少输球”杜晨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说胜利会冲淡失败,失败会让他渴望下一次胜利。”
“哇哦!”
范德海登夸张地吹了个口哨,双手抱头往后一仰,“听听!这就是顶级射手的自信!”
德克立刻拍桌大笑:“‘很少输球’?这小子比克鲁伊夫当年还狂!”
他转向观众席挤眉弄眼,“不过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是不是?”
演播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起哄声。
亨斯趁机煽风点火:“看来我们的金童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啊?”
“谁说没有?”范德海登坏笑着插话,“只是被‘胜利’这个词给挤到最后一页去了!”
亨斯突然倾身向前:“媒体对他的评价呢?”
“不同媒体有不同声音”杜晨的睫毛轻颤,“首先是接受?”
“接受?”范德海登立刻抓住这个词,转头对德克挤眼,“这回答够官方的,跟俱乐部新闻稿似的。”
德克大笑:“要我说,媒体评价就像天气预报”他故意拖长声调,“信一半都嫌多!”
“嘿!我们也是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