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汉密尔顿伯爵夫人惊讶极了，“你刚刚说什么？波文？
我们家阿尔从隔壁青枫领那边冒出来了？”
“是！”波文快速开口，“他一个人，身边跟着青枫领领主的两只活羽，正在迅速飞往城堡。”
虽然和青枫领关系‘和睦’，但在软香木森林对面的汉密尔顿领土上，遍布着监控法阵。
无论洛瑞男爵是不是真的和平主义者，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将自己领地里那些魔法生物管理得当，正常人都不会因为‘觉得没问题’就什么都不做的。
尤其是巨龙肆意出现的那些年，尤里真是揪着心尖尖，咬着手绢算着钱才拼死拼活得把监控防御攻击三位一体的魔法阵安排好了。
虽然他们相信露丝卡妮亚……相信的原因不是白龙女士的自控能力，而是特拉维斯陛下能及时拉住她，但他们并不相信博拉尼奥斯。
白龙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贪婪，历史上有好几次屠龙战争都不会发生。
那还是双方已经停战之后的事情呢！白龙王可都以他的名义发了他们白龙再也不随意屠杀凡人的誓言。
结果种族之神的誓言都没能拉住那几条白龙的欲火冲天。
要不是白龙王真的没管，任凭那几条龙被屠杀之后还分被分割了尸体，只是过来回收了龙珠……还是让不少白龙有了点儿谨慎之心。
当然，之后也不是没有白龙作乱，但他们，顶天就是抢劫，或者因为人类先做了什么而反杀……白龙王还是给自己的族龙留下了反击权的……再也没搞过什么大屠杀。
然而，谁不怕那个‘万一’？
再说了，就算他突然冲过来抢劫，那也是个麻烦啊！
家养的那几条可以暂且不管，大的那个可没被束缚过。
汉密尔顿伯爵夫妇接过这个领地的管控权之后，也没有对隔壁松懈过……尤里当年需要防备的，可只有巨龙呢！
他们还担心疾风狼。
格扎尔家的这群狼，其实名声并不怎么好。
他们对圈地有一种狂热的爱好，似乎任何无人之地只要有了他们疾风狼的脚印，那就是属于他们的领地。
尤其是有矿产的地方，明明是他们不需要的矿物，疾风狼也会彻底霸占，不许人类去挖掘。
只是以前他们坑的大部分都是风暴贵族，所以才没人在意。
汉密尔顿领里可有一半的领土还没有彻底勘探好呢！
那都是曾经的冰原领土，虽然居住在其上的人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并在故国越来越不堪的情况下开始觉得成为北地人也挺不错的，但在没有切换到第一代‘顺民’彻底消失，第三代移民占据话语权的时候，北地贵族们还没有打算对那些地方勘探开发。
有时候，太大的利益会让人觉得安稳并不重要。
为了金矿，尤其是魔法晶石矿再次举起回归故国的大旗也没啥问题……冰原之国肯定很愿意伸出援手，甚至还得是王室和大贵族们一起伸。
他们不见得不知道这些故土肯定回不去，但有了这个借口，却能让矿产里的金子回去。
至于因此而牺牲的那些傻瓜……贪心到忘记了自己是谁，能不能保住这些利益的家伙，谁在乎？
除了沃森男爵那种别有依仗的家伙，大部分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际遇留给了子孙后代。
不过，以前很多人相信的是‘沃森男爵在北境边境军中位高权重’那一套，现在，大家相信的，是他绝对和寒冰之主勾勾搭搭，所以，挖矿开矿的都是人形冰狗，根本不担心被外来者窥探。
嗯……这两者其实都不太可能。
但沃森男爵挖矿的人手的确不是男爵领的平民百姓，他也没有找奴隶贩子买过黑工这两件事大家还是肯定的。
毕竟，窥视他的人，其实不少……万一他真的敢勾结风暴之主和北地国王都极其厌恶的奴隶贩子，大家就有一块儿新领地可以分享了啊！
而且，沃森男爵用的应该还不是太过邪恶的法子，他矿洞之外经常有圣水的痕迹。
第550章 没有低空飞行的北境
虽然很搞笑，但其实沃森家才是北境最没邪恶气息的地方……毕竟就连青枫领男爵都不可能天天给家里净化。
沃森男爵家却能做到，只不过，基本上都是邻居的好意而已。
汉密尔顿伯爵夫妇来了北境没多久就发现了边境贵族和内陆贵族的区别。
边境贵族对自己的邻居都保持着一种和气但警惕的态度。
毕竟，谁也不知道隔壁会不会因为什么事儿突然和北边那玩狗的家伙勾搭上。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如果不想自己被拖下水，那就得时时刻刻做好准备，迅速升起防护法阵。
沃森家开始挖矿之后，他的邻居，以及邻居的邻居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如果这家伙只是和外人勾结弄什么特殊手段来挖掘矿产，甚至出卖自己的利益，邻居们当然不在乎。
但这种手段，绝不能是有污染性的。
所以，别说最开始那几年，沃森男爵的矿洞外面时不时就有圣水的痕迹，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大家其实已经没啥疑惑地阶段，隔那么几天也还是会有圣水的泼洒。
但又没人会因为沃森男爵这手段肯定不正常做出过大的反应……换成是内陆那边的小贵族，一个有可能就足够让邻居们带着风暴牧师，甚至主教过来铲凶除恶了。
大家首要的一点，还是得‘和气’。
北境这种奇特的邻里关系，虽然两位军队出身的大骑士都有点儿不太适应，但他们却真的挺喜欢。
再也不用担心自家因为阿尔墨斯而得到的一些好东西被人当成‘外来隐患’而要求他们将前因后果，功能效果全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了。
那还只是几种能清理体内垃圾，帮助身体恢复疲劳的普通级水果呢！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会发生在他们这些没有领地只有庄园的大贵族，还有那些没能隐藏好的小贵族身上。
北境贵族的处事风格，更像是彼此忌惮的大贵族，即使是那些庄园主贵族也能做到……很明显，是因为一旦双方出现动作，就会给更可怕的敌人可乘之机。
这点大贵族们很能理解。
毕竟要是和对头正经开战，结果非常有可能是双双被王室或者教会一锅炖了。
内陆的小贵族们却没有这种必须和邻居保持和睦关系的‘警惕心’，毕竟他们那乱七八糟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被纵容出来的，而他们本身又没什么向下的管理权。
出身良好的汉密尔顿伯爵夫人还算能适应北境这种状况，但以斯拉和波文反而有点儿艰难。
虽然出身于王室，但旁支向来只要自己不主动往里面搅和，顶多被利用一下，还不至于直接被当成敌人对待……绝不至于威胁到全家的命，顶多破点儿财。
甚至为了诱惑以斯拉上钩，都得实打实的拿‘副统帅’之位出来当诱饵。
虽然诱饵还是能回收的，可这话那位只要公开说出口，就一定会被正式记录在军务要案里，如果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有人上位，那第一个让位的就是他。
这一点，副统帅自己也是明白的，但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使以斯拉上了钩，却最后还是失败，对方也不能用‘我没有想过退位’的方式来让以斯拉退走，只能利用自己人的竞争将以斯拉压制下去。
所以，虽然总有人嘀咕以斯拉的头脑一热，但没有人谴责他的容易上当……那的确是个机会，哪怕再小，也是个机会。
没有人会希望连自家无害的旁支都要往死里坑的家伙成为国王，敢这么做的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大贵族的目标是为了让自己家的王子称王，而且，还是被特拉维斯陛下认可的称王，绝不敢触犯这条禁忌。
在这种情况下，以斯拉和波文他俩，包括带在身边的骑士团成员，各方面都更像是纯粹的军人，也更习惯于斩草除根的做派。
让他们接受自己明知道对方有问题还只能看着监控法阵暗地里琢磨这种事儿，真的花了不短的时间。
直到现在，波文也没有办法将一切都交给法阵的监控警报管理，每天都要自己去盯着那些图像猛看。
他挠了挠头，有点儿纳闷的说：“伯爵大人正在巡视城堡，所以我先来和您说一声。”
伯爵夫人双眼亮了一下……她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个好处呢！
她飞快地跳了起来，招来了自己的赤红色角飞马，毫不犹豫的亲自迎了出去。
“正对着格扎尔男爵城堡的那个方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波文在她身后高声喊了一句。
他扒着窗户努力往天上看，但汉密尔顿伯爵夫人早就蹿上了云端，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
并不是汉密尔顿伯爵夫人非得飞那么高，而是飞行部队作为一种隐秘攻击手段，几乎都是在云端之上飞行的，甚至还得主动让自己身边脚下布满云层。
大部分出身于军队的将领，除非是为了威慑地下的敌人才会低空飞行，其他时候，基本上都习惯了在云上行动。
法师自然也是如此。
再者，他们也不希望自己飞行的轨迹连普通人都一清二楚……对于凡人来说，谁头顶要是能飞过一个人，那肯定足够他说个三年五载了。
说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嘀咕谁，但听的人，却很有可能知道。
比如，青枫领领主洛瑞。
这位小时候爱骑着扫帚到处跑的法师，目前的名号几乎都和他那把扫帚绑定了。
就算是连法师和骑士到底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无知之人，也会尊称他一句‘扫帚骑士’。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波文可以肯定，自打‘扫帚骑士’这个称呼出现，北境的法师，还有飞行骑士，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平民百姓很擅长用自己的逻辑来总结他们根本看不明白的存在……扫帚骑士既然有，那就一定会有‘木棍骑士’、‘地毯骑士’。
而且，像汉密尔顿伯爵夫人骑着的角飞马这种飞行生物并不多。
大家骑的还是一些有飞行能力的魔法生物……疾风狼都不算什么，毕竟北境人对冰狗很敏感，就算是几岁孩子都不会把狗型生物看错。
可，还有飞天猫、飞天虎哪~
这是东境的特殊产物，似乎，也是源自于某些上古时期的魔法实验。
个子小一点儿的飞天猫擅长侦查，个子大一点儿的飞天虎擅长战斗，而且还有组合技，非常受贵族欢迎。
东境……原来的塞贝菲亚家族，虽然没啥正经跨境交易，但只是靠收取售卖这些特产，就比其他边境领挖矿和‘正经或不正经的对外贸易’加起来的收入都多了。
虽然他们擅长的只是诱惑飞鸟，没法魅惑魔法生物这种智力比较高的生物，但也能勉强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力和战斗欲望。
如果不是这两种生物天性倔强，不认可自己的骑士，不满意自己的生活环境绝不生儿育女，那塞贝菲亚家族都能靠着让他们自然繁衍赚大钱。
可惜，这两种生物，都非常不喜欢塞贝菲亚，包括拥有塞贝菲亚血脉的人。
塞贝菲亚只能选择直接售卖，然后任凭各大冒险团去他们领地抓捕售卖……再然后，就是收取高额税。
但这仍然是普通贵族最容易获取的飞行生物了。
至少他们有钱就能买。
反而是角飞马这种飞行类魔法生物，即使成为某地的特产，也不是普通贵族能得到的……虽然售价也一样是10万金到20万金，但这已经不是有钱就能够买的东西。
不但对身份地位有要求，还得再加上一些特殊的珍贵材料以换取购买的资格。
这么多年来，北地普通人能经常看到的飞行生物，还真的是这群小猫大猫。
然而，这种毛茸茸的巨型魔法生物，在地下往上看的时候，都，挺奇妙……尤其是猫咪，再大他们也是猫，一飞上天就喜欢把爪子缩起来，让自己像个大猫毯。
有了洛瑞这个前例，骑士们自然不想太过冒险，大家还是更喜欢英勇一点儿的称号。
没有也比猫猫骑士之类的强一点儿，而且，凡人虽然语言能力匮乏，但联想能力却很出众，总有人能构思出形象但好笑的称呼。
再加上对此就算不高兴也一脸无所谓的扫帚骑士大人挡在前面，大家就算被起绰号也只能硬着头皮干笑着听……虽然暂时搞不清楚那位的心眼到底是大是小，但他们却很清楚一旦让那位青枫领男爵觉得他们‘做错了’，那结果没谁能承受得了。
所以，波文来北境大半年了，除了隔壁那位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洛瑞法师，真没见过谁低空快速飞行。
尤其是拿法杖那些。
也挺好的。
对于他这种瘸腿儿学者来说，也能眼不见为净。
波文默默地关上窗户，给自己加了个迅捷法术，拔腿就跑……伯爵大人诶～再不回来，老波文就扛不住啦！
他真没自信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自家伯爵大人保密。
第551章 阿尔墨斯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