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倒霉的是那个曾经见过的亚妮丝，他也不会有什么歉意。
那些人的可怜与灾难并不是他造成的，如果能拉一把手，洛瑞不会吝啬那点儿力气。
可要是只能救一个人，洛瑞必然选择帕特。
其他的格扎尔，只能看运气。
邪神是不会供养一个玛利亚出来的，他在诞生的那一瞬间，必然会将母亲吸成人干再清理干净。
如果有父亲的话，邪神一般也会打扫干净，不让自己的血脉有任何来历。
亲戚之类的倒不用在意，他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创造他肉身的父母，还是能影响到他的。
那不是血脉问题，而是法则。
但，谁都清楚，看着他，等着他诞生的神明太多……哪怕是打算杀死他的，也得先让他出生。
他现在的状态反而很难处理。
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还有一丝灵魂……而高塔教会所在的秘地，只是，号称为他未来的主神殿。
在他还没有正式成为神明之前，那都是能换的。
如果是其他世界的神明，可以为了一个怀疑就清理掉一个城市。
然而在这个世界，那是找死。
现在这几位神明如果那么容易为了一时之怒就肆意妄为，他们也不可能留下来。
洛瑞能感觉到，暗夜女神是真的恨他。
可恨得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也是在那场大雨之中才反应过来，摆在明面上的那个原因可能不是真的。
也是，那位既然是当年的世界意志薅来的，作为世界意志的亲女儿，暗夜女神怎么会觉得他的那些自由主义是有害的呢？
她，还有她背后的世界意志，并不是没有限制对方的手段。
不过，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以洛瑞的能力也不过就能摸索到这种程度了。
这块过于琐碎的拼盘，即使已经将他能看懂的都拼上去了，也没办法通过已知推算出未知。
然而，如果想着有可能，试试看放上一块差不多的……那他可能就会全盘皆输。
洛瑞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好奇，专心致志的研究格扎尔。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出现，是不是一种极其偶然的必然。
第460章 暗夜女神的怀疑
不过，对洛瑞来说，更重要的，是这种偶然，到底能不能再次出现。
他对自己的出生奥秘没有那么大的研究精神，但……他绝不希望，一个格扎尔和一个蒙特斯，再加上能够剥夺邪恶血脉的神明之力，就能出现下一个他。
这不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独一无二。
而是，一旦真的能创造出这样的存在，哪怕是万里，千万里挑一，蒙特斯和格扎尔两个家族都必然会繁荣昌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反正只要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被圈养起来的猪，那也还能过。
但洛瑞绝不可能容忍自己被抓去当什么种猪，或者猪圈的守门人。
他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都浑身发麻。
而且，格扎尔血脉的特殊，明显高塔之主已经察觉到了。
无论他是从施罗德家族那些缺德事儿上观察出来的，还是他早就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了。
而且，他手里不但有帕特这个性格符合他喜好的信徒，还有亚妮丝那个，血脉最纯的大小姐。
洛瑞在反应过来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庆幸这位亚妮丝女士的存在呢！
虽然她真的很倒霉。
可让她这么倒霉的，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只能说，投胎永远都是个技术活儿。
娅格里斯夫人虽然技术也没那么好，但好歹过得去。
越想越觉得浑身发痒的洛瑞，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还算想得开。
他反正就是个趁着世界意志崩塌，还没开始重现之前偷渡进来的外来灵魂，虽然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各种巧合成功的得到了一个最好的身份。
洛瑞很清楚，等到他走到20级的那天，就是暴露他灵魂有异的时候。
就像曾经统治过大草原的塞贝菲亚家族，一定早就暴露了自己和外来存在混血的身份。
洛瑞早就觉得，他们那个图腾信仰有点儿问题。
就算没因为世界封闭而神力流失而亡，那玩意儿也一定会因为别的什么完蛋。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只有这一个草原之国呢？
大地教会可不像是突发奇想，明显是早就在等这一天。
所以，洛瑞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
不过偶尔想想以前看的那些奇幻小说，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世界挺不错的。
至少真的有规矩，而且无论神明愿不愿意，都得在表面上遵守这些规矩。
而洛瑞的未来虽然因为这些规矩而险象环生……毕竟，即使能看出来他已经彻底成了本土人，可，移民就是移民。
总有一些，能看得出来的不同点。
普通人可能没感觉，但神明，尤其是法则神明，绝对能察觉到。
可他现在是人形龙了。
巨龙这种存在，从始至终，都是外来人口。
和星际入侵没啥区别。
只是各个世界都‘愿意’接受这种生物的存在。
所以，他的灵魂里有再多特殊的地方都正常。
就像白龙能被这个世界接纳一样，他这个因为某些意外而有所变化的灵魂，也同样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认可。
那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洛瑞在明白这点之后，很多事情才敢放手去做了。
“男爵……”切斯卡坐在一边琢磨了很久才将一切串到了一起，“您刚刚的意思是说，珍宝商会，是由和高塔之主勾搭的暗夜大主教组建的。
虽然看起来这是一个秘密，但，暗夜女神其实早就心里有数。
她只是想借着高塔之主的手，坑害一些正义无法伤害的正经人？
反正，被世界意志反噬的只会是高塔……无论结果是哪边儿倒霉，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啊！
她可是暗夜女神！
其他神明……知道吗？”
“别的不知道，太阳神和风暴之主肯定是知道的。”
那两位对暗夜女神的回避太明显了。
以他俩平时表现出来的脾气性格，绝不是那种遇到困难险阻会选择回避的类型。
哪怕暗夜女神其实也算得上三位，不，她那叫两位一体女神，和她打交道需要非常仔细，太阳与风暴也不至于退缩的那么小心。
可如果这位很擅长利用正与邪之间的冲突，将自己伪装成完美无缺的受害者的同时，还让一切坏事都降临在她讨厌的家伙身上的话，那的确值得退缩一下。
最重要的还是，暗夜女神在此期间没有任何可以谴责的地方。
毕竟，她是实打实的被算计到了。
上一个这么干的，好像还是托瑞尔的银月……她会被打成弱等神力，一大半的责任在于她自己。
洛瑞越观察这位暗夜女神，越觉得她像是塞伦涅和莎尔的综合体。
等到世界开放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让这三位女士凑到一起打个照面。
真希望能看到那一天。
洛瑞有自知之明，他明白哪怕自己成为堪比强大神力的超级大法师，也没那个可能干掉那位心黑手黑脸也黑的女神。
不是实力问题。
而是，他们算得上同出一源。
庇护了暗夜女神的世界，也是他在奇幻世界的根基。
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反手毁掉自己的世界啊！
所以，如果不想被她那些操作恶心到，洛瑞就只能选择不去看不去想不去问。
反正暗夜女神的各种操作，还是有一个基本条件在的……那就是愿者上钩，贪婪者上死钩。
但这不代表洛瑞不想看到她倒霉。
毕竟，他没有因为这位女士的各种操作而陷入危险之中，是他自己头脑清楚，处理得干脆利落，而不是她和她的手下没有算计他。
大地教会和财富教会那边当然也让人讨厌，但，至少这两位神明只是不管束自己的手下。
而且，这两位神明虽然有点儿放任自己的信徒，却也不会因为他们挑衅别人之后惨遭打脸甚至灭亡而出手报复。
平白无故伤害他们信徒，尤其是教会高层的人，他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可要是他们自己欠揍，那两位神明就会当自己什么不知道。
这也是风暴之主和暗夜女神在国王与贵族层面更受欢迎的缘故。
他们想要的，是自己开口告状之后能够得到反馈的教会，而不是那种说了和没说一样，怎么折腾都没动静的石头神。
老是被自己信徒反噬的知识之神都比那俩强。
大地之主和财富之主也不是完全不管事儿，但他俩是典型的自说自话类型。
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完成就是好事儿，自己信徒的小命多多少少看顾一点儿，但和他们无关的凡人的死活，肯定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们也不会庇护自己手下伤天害理的高阶信徒，只要能将某些事情大白于天下，他们也会收回自己赐予那些信徒的神力。
可，大白于天下这种事情，就不是普通人轻易能做到的。
久而久之，这两个教会的做事风格就变得非常古怪。
大地之主对邪恶的厌恶还是更明显一点儿，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留情，所以大地教会干脆地分割成了不知道多少个教派，谁犯错谁承担，外人也不能将这个教派等同于整个大地教会。
就像洛瑞和原来那位被派到冰原之国，但因为被洛瑞掀翻了老底被极限收回的大主教所在的教派，就明显的对青枫领态度非常强硬。
他们控制下的瓦尔加斯就直接拒绝了和洛瑞之间的交易。
但，洛瑞早就发现了，这么多年来，他这里来的那些远道而来的商队里，有不少是属于其他大地教会派系的。
他们还挺高兴能将自己手里的好东西在青枫领卖个好价钱的，只是稍微给有瓦尔加斯这个根基的那个教派留了点儿面子，没有光明正大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