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教会，并不愿意。
所以，他们绝对不愿意让本来就心思不纯的信徒们发现他们甚至弱到都不能和风暴之主直接沟通了！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风暴之主的那些大主教们开始暗中对贵族们下手，希望能从侧面削弱北地国王那看起来牢不可破的统治。
他们毕竟执掌了那么多年的权力，手上的好东西不计其数，所以，必然会有贪婪地蠢货愿者上钩。
比如，把自己外孙子坑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纽曼伯爵。
还比如，格扎尔伯爵。
那家伙，向来欺软怕硬，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什么都能出卖。
但他也很清楚，领地位于王国内部区域的他，所作所为绝对不能太过分。
所以，万众瞩目的嫡系成员只能死于贵族之间的内斗。
像帕特这样的，连家族名录都得在觉醒之日才能登上的旁系中的旁系，却变成了最好的交易物。
至于交易什么……年轻的女孩子，还能有什么用？
第64章 无法遗忘的恨
年幼的孩子，只有三岁之后才能稍微看出一点究竟。
就像三岁开始骑士训练的洛瑞。
就算并不能正式开启血脉，但其实也是能看出一点苗头的。
挥手的时候速度是快是慢，训练的时候有没有一种节奏感，都能让人稍微看到一点孩子的未来。
三岁开始正式训练，并且表现得还不错的孩子，也许觉醒的时候天赋不够好，但绝对不会没有天赋。
帕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好是坏。
就像她曾经和亚格说得那样，她从没曾出过门去看什么风暴教会的巡游庆典。
毕竟，即使被救出来了，还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她也会在听到和那个教会有关的一切时发狂。
虽然被抓进那个魔窟的时间只有半年不到，但她却亲眼看到了几个和她同样出身的格扎尔姑娘有多么悲惨！
风暴之主的大主教，认为只有最纯洁的小姑娘在遇到最可怕的危机时才能激发出她骨子里的血脉。
所以，在最纯净的风暴祭坛里浸泡过两年之后，那些女孩子就会过着噩梦般的日子。
……
而像帕特这样还没有被清理干净的三岁孩子，会被挂在喷泉池一样的祭坛里亲眼看着这些和她们同血脉的女孩子遭遇的一切。
虽然只有三岁的她并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异常的恐慌害怕，但那种恶心到想吐的感觉，让帕特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幸好，在她快要逼迫自己忘记过去的美好回忆，让自己变成空白的傻子时，那个魔窟被邪教攻破了……多么好笑啊！
被邪教徒从正教拯救的无辜者。
他们甚至还愿意将这些孩子送回家里去。
当然，帕特现在知道，那时候抓住风暴教会如此巨大把柄的高塔教会简直快要乐开花了。
这并不是说他们去威胁风暴教会了，那群家伙哪配？
其实光论实力，高塔教会并不弱。
他们看起来还不如冰雪邪教风光，是因为老大那被削弱到极致的名声。
然而，这种由风暴教会大主教制造出来的恐怖事件，直接被捅到风暴之主面前之后，一直被几大正教封锁的异常严密的圈子默默地开了一个口。
他们甚至都能穿着自己的高塔教袍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了！
而不是像过去那样，连塔这个概念都没法让凡人记住。
所以，即使性子古怪又阴险，但高塔教会的高层们还是把事情做到了完美，务必让那位知道了实情的风暴之主说不出任何难听话来。
甚至连某些彻底丧失了独立生存能力又无处可归的女孩子，他们都送到了自家大本营好好养了起来。
高塔教会救出去的格扎尔，并不只有她一个，但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里的，却只有帕特。
因为她的家人一直在疯狂得寻找她，甚至不惜去找了那个明知道有问题却还是选择了不管的格扎尔伯爵。
两个连正式职业者都不是的普通人，能怎么样呢？
甚至，要不是娅格里斯夫人那位还没有彻底堕落的父亲帮了他们一把，说不定帕特出来的时候，就会像某些姑娘一样，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双亲了。
当然，也有一些姑娘的家人根本不在乎她们的存在，甚至直接抹去了她们的名字。
当然，在这个世界，女性并不是不能独立生存，也能靠着锻炼让自己走得更顺利一点。
可那些已经麻木到连自己都不想看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靠着自己活下去呢？
幸好还有地方可以去，也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遗忘……高塔教会倒是对这些姑娘都很好，也希望她们活得久一点。
即使知道帕特回来的不正常，即使知道他们的女儿可能遭遇了异常可怕的事情，帕特的父母也选择了将一切悲哀咽下去，努力地照顾自己可怜的女儿。
甚至在发现帕特可能和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交流时，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沉默与庇护。
虽然她一开始就宣誓效忠了高塔之主，但她们这些倒霉孩子对那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活得长一点，让他一直有理由去找风暴之主聊聊天。
然后，她的父母在知道她想要正式觉醒的时候，选择将她送到了娅格里斯身边……生怕被格扎尔伯爵发现这个本来应该消失的孩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结果，最好笑也最恶心的事情发生了：格扎尔伯爵完全不记得他们一家子。
帕特父母干脆地将她托付给了娅格里斯。
能怎么办呢？即使被娅格里斯的父亲救了，他们的身体也仍然遭到了重创，在那位格扎尔男爵去世之后没多久也跟着走了。
即使格扎尔伯爵一直在算计自己的弟弟一家子，但那只能是暗地里的阴谋。
如果娅格里斯夫人的父亲能像她那样意志坚定的走在骑士道路上，他其实不会死得那么早。
然而，曾经备受宠爱的小少爷，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虽然善良但好欺。
偏偏连娶得妻子都和他一样只会吟风弄月，不愿意沾染凡尘俗世。
在将格扎尔伯爵想要的那些资源矿产全都卖干净之后，对未来没啥指望的夫妻俩干脆愁死了。
娅格里斯那些年过的是真的很难。
小小年纪就背负起了家族的重担……偏偏头上那俩谁都不听她的。
帕特她们到了娅格里斯身边之后，就一直跟着她翻山越岭，挣扎求生，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考虑今天能打点啥玩意儿回来填饱肚子。
但这种日子对帕特也是有好处的。
她，其实渐渐遗忘了很多心中的怨恨。
直到在蒙特斯领再次感知到那群老家伙的踪迹。
第65章 已经没法说出口的道歉
帕特那时候就明白了，再多的爱也无法抹平她心中的恨。
那是从她心里燃烧起来的地狱之火。
她其实知道，和她当初遭遇到的那些事情有关的老家伙基本上全都被他们自己的主人亲手按死了。
风暴之主虽然为了自己的脸面没有将这件事闹大，但却直接剥夺了他给这些曾经的虔诚信徒所有的优厚待遇，尤其是神力浸染。
在被取走了所有的力量之后，这些家伙自然就会因为那种过于干脆的能量消失而直接陷入死亡边缘，痛苦挣扎个几天几夜才能真正的死去。
那种疯狂，让他们连自我解决都做不到。
为了让她们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子再次升起生存欲望，高塔教会的人特地带她们去看了那种结局。
每个人，都像是只会惨嚎的干尸，没有人形，没有人性。
就像那些被他们折磨到失去自我的女孩子一样。
这也是帕特，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姑娘能够重新活过来的主要原因。
只是，那些年纪比较大的，真的能恢复到看起来正常的那种，也大部分都毫不犹豫的投入了高塔教会的‘传教活动’当中去了。
帕特也不知道如果换成是她自己经历了那种痛苦的话，还能不能走进所谓的正经生活……即使她经常因为鲜血而精神亢奋，打起仗来总是不要命一般，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挺正常的。
包括待人处事的态度。
然而，一切的平静，都在她感受到的，那种和当年那群老家伙类似的气息中结束了。
虽然做法不同，恶心程度也有区别，但，还是风暴之主教会那些不愿意接受现实，总想用他们的努力让神明改变态度的老家伙！
在这群老家伙心里，能为了他们的伟大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家族，即使本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他们会在最后的庆功大典上，诚心诚意的为这些‘牺牲者’请功，用自己最大的诚意，恳请风暴之主洗清这些人身上的罪孽并且将其迎接进风暴之国！
也许，只有把自己也骗进去了，才能让那些老家伙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能得到风暴之主认可的……简直就是做梦！
那位风暴之主，根本没想过地上的教会竟然能搞出这么多破事儿！
他是真正的天生神明，对自己的教会历来都是只有重视但从不曾依赖，没了也就没了。
帕特从高塔之主那里听到了很多和那些正神有关的故事。
当年风暴之主的确没打算就那么直接退出主物质位面，所有的正神也都和他一样。
但挣扎过后还是输的彻底，风暴之主也就算了。
他也不指望人类的信仰之力活着，只要人们还不会遗忘他的名字与神职，那风暴之主就干脆的选择随他去了。
真正对教会舍不得放手的，反而是丰收女神和知识之主那两位。
所以她们也努力和自己的大祭司们联络了……换言之，风暴之主根本没打算那么累。
这也是他反应比较慢的原因，毕竟，这位脾气暴躁又直爽的大神，根本没想到凡人竟敢以他的名义作恶。
但也正是因为风暴之主这种性格，高塔之主才能有可乘之机……高塔绝对是邪教，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风暴教会玩的那些把戏，都是他们过去玩腻了的。
要不然高塔教会也不会一抓一个准，比北地国王那个到处塞眼线的家伙反应都快。
只是，现在打开了一个突破口的高塔教会，改头换面了而已。
再加上当年帕特的同伴已经开始在高塔教会混到了高层，所以一些异常恶心的邪恶祭祀仪式也被放弃了。
她们还不至于玩什么受害者变成新的加害者的恶心把戏，那不等于是对她们自己的羞辱吗？
能有足够的意志力从那些苦难中清醒过来的人，顶多偏激一点，不至于那么蠢。
但杀人放火，坑蒙拐骗还是必须得做的。
帕特一直以为自己和那些姐姐们不一样来着。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她才明白，轻重也许有别，本性却绝对没有不同。
即使话说的再好听，事情做得再圆滑，她其实也在伤害亚格的利益。
那是，明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却还是装聋作哑的亚格……就连她最在意的洛瑞，亚格也从来没有将她们隔开，只是没打算让帕特的手触及洛瑞的领地而已。
只是便宜了玛丽安那个没脑子的家伙。
玛丽安……玛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