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公主殿下还能指望你什么？”被她点出来的女人正趾高气昂地开口。
“黛西……”索菲亚微微张口，又在幽幽的看了一眼罗莎琳德公主沉默了。
“黛西！啊！我记得她，黛西兰德尔，一个，嗯，吟游诗人的女儿。”瓦蕾拉眼睛泛着光，“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算那位是唱圣诗的，也没那个身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廷啊！”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查里斯真的想不通，“我怎么不认识？
我们领地，好像没有……”
“不是在我们这里。”瓦蕾拉打断了他，“是在蒙特斯城堡。
你们几个肯定不知道，那都是，六年，不，七年前的事情了！”
“妈妈……妈妈的那些，狗屎宴会？”查里斯轻声问。
“对！就那些，给长得漂亮但身份不够的，和贵族搭上点儿边的年轻姑娘，和年纪老大心不死的贵族老爷们认识机会的狗屎宴会！”瓦蕾拉冷笑着回答。
其实瓦蕾拉在这种宴会里并不受欢迎。
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只要想娶，实权贵族，尤其是北境这边的领地贵族还是能娶到有点儿根基的妻子的。
他们之所以到这种宴会里挑人，希望找到的，是那种无论他们怎么对待，都没办法反抗的小妻子。
说穿了，就是娶回去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喂她们绝育药。
一般来说不想给自己之前的子女添麻烦的老头子，都只会选择找一些情人。
但，情人养起来，其实消耗很大的。
越是漂亮的，越烧钱。
想要得到一个不那么昂贵的但又漂亮的姑娘，就，怎么也得给出个名分。
第376章 天赋‘普通’的黛西
小贵族的城堡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美女。
漂亮姑娘是要养出来的。真的天生丽质，无论怎么糟蹋都美艳无双的女人，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存在？
就连著名的浣纱女西施，也不是真正的穷人出身啊！
至少她不需要下地种田，而且吃得饱穿得暖。
就算是没什么钱的小贵族，也不会在自己的城堡里养一群长大之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的普通人女孩儿。
而且，他要是养的起，他也不在乎那点儿养情人的钱了。
至于将有天赋的女孩儿都强制控制在自己手里，那是做梦！
和其他那些领主掌控着领地一切事务的世界可不一样，没有钱打造自己领地的觉醒法阵的小贵族们，只能接受自己领地里的好苗子要被上位者清扫一遍的命运。
有天赋的，长得好一点儿的平民姑娘，再傻的父母也知道把她们送到哪里去才更合算，哪怕不在乎这些姑娘的未来，那也得考虑谁给的钱更多。
至于搞个觉醒法阵自己在领地里一手遮天，基本不可能。
除了用更优渥的待遇吸引人才之外，别的手段都只能暗地里来。
可要是暗地里，总有被掀翻的可能。
就算是格扎尔伯爵那么恶心的家伙，不也主要是从自家人那边动手脚，献祭的也都是格扎尔血脉的人嘛！
贵族内部倾轧的话，消失一点儿无关紧要的人，其实没谁在意。
反正毁的是他们家族自己的未来。
但平民不行。
这个世界虽然贵族们对自己的领民掌控权也不低，但平民百姓的第一效忠对象，永远是国王陛下。
领主的领臣是属于他的，领民却是要和国王分享的……税收证明了一切。
所以，领地里的其他人也许过的没那么好，但绝对不会太糟，下黑手也肯定只是偶尔。
否则的话，那个法阵绝对会暴露出他的不正常……觉醒了天赋的人可都是被记录在案的。
这些人，基本上不可能在之后的几十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哪怕贵族事务所那边收了黑钱做些掩饰，那也顶多是一两年的事情。
十年一自查是这些法阵写在核心里的东西，谁也没办法更改。
而所有这种法阵的主控权可都在国都，是王宫和贵族事务所共同监护的。
贵族事务所能掌控的那部分，其实也和王宫主控的那部分法阵相连。
只是，一般的国王没有办法开启那部分的锁链罢了。
但国王们还是有最后的同归于尽的手段的。
只是这样做，等于要将王室血脉对国家的执掌权彻底剥离，不是到了绝路，没有多少人下得了这个狠心。
冰原王室的平衡就是这么来的……虽然国王和他的王子们待遇不怎么好，可王室成员却过得还行。
而想要开启那同归于尽的手段，必须得到所有王室成员七成以上的认可。
所以，贵族与王室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的你起我伏，互相制约。
也算是一种相对的平衡。
而且，也的确保证了王室的统治权几万年不改。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就让小贵族们不得不对自己带着嫁妆而来的妻子有足够的尊敬之心。
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勉强过得去的情人，但肯定不能带到正式的交际场上。
完全不带出去呢，也不行。
贵族们的正经交际圈，脱不开女性的衬托……有些事情是不能直接正面交锋的，让人们先去试探一下对方是否有意愿合作，很重要。
这样的事情，正式的有职业等级的情人可以做，城堡的普通女仆绝对不行。
权衡利弊之下，不想折腾的，年纪已经一大把的小贵族们，只能选择天赋不太好，身份勉强够用，父母又比较狠辣，只要利益不在乎女儿幸福的骑士或者高阶职业者家庭的姑娘娶回去。
而且，年纪还得非常小，至少不能超过16岁，很多里面的女孩儿甚至都才过了12岁。
毕竟，一旦被某个小贵族选中，他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培养’这些姑娘对夫家的依赖性。
这种婚娶，和一次性交易没区别。
无论女孩儿在夫家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包括不被允许生儿育女，甚至可能会遭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娘家都不会再管。
然而，北境这边的小领主们都很清楚，托勒夫妇的确狼心狗肺，但娅格里斯夫人却很可能非常在意瓦蕾拉的遭遇。
所以，在那种近似卖女儿的宴会里，真没有哪个小贵族会去看瓦蕾拉。
托勒夫妇，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非要带着瓦蕾拉过去那种糟污的场所，第一个，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拿瓦蕾拉攀高枝儿的想法。
毕竟连这样的家庭他们都肯接受，那要觉得自己能过娅格里斯夫人那一关。又舍得付出一些代价的年轻贵族，自然就会自动上门。
另一个也是为了打击瓦蕾拉的自尊与自信。
哪怕后来给瓦蕾拉选择的丈夫，各方面都很差，但至少不会比这些宴会上遇到的男人差。
如果瓦蕾拉脑子够用，心性又太软，那说不定反而会感激父母好歹还让她像个人一样的正经嫁出去。
瓦蕾拉也是付出了很多代价，才从托勒夫妇那编织的比蛛网还要阴毒粘稠的大网里挣扎出来的。
所以她绝不会因为一个还算优秀的男人的追求而舍弃自己那么艰难才获得的自由与力量。
然而，不是每个女孩儿，都能看清楚这些陷阱，活出自我来的。
有些姑娘，试着把那些宴会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觉得那是走向更好生活的一步登高路。
所以，在明白瓦蕾拉只会比她们活的更好时，对她特别嫉妒，甚至一些有职业等级的姑娘，还想要在暗中对瓦蕾拉下手。
黛西，就是其中表现的最明显的一个，甚至还真的下了手。
不过，被对瓦蕾拉这个还没卖出去的货物还算重视的托勒夫妇阻止了，并且还用了一点儿小手段让那对父女直接滚出了北境。
要不是那个吟游诗人等级不算低，虽然背后一堆麻烦，但也一堆，啊……无言的后盾，愤怒的托勒夫妇都能把他们直接整死。
把这姑娘的事情说给查里斯听以后，瓦蕾拉还是有点儿奇怪：“黛西的父亲，我记得是个在王都惹到了大麻烦的吟游诗人，怎么把黛西送到罗莎琳德公主身边的？
这位公主可不是那种被遗忘的小可怜儿啊！
她身边的人，再怎么有秘密……也肯定是经过仔细检查的。
黛西，明显没改变过外貌。
她那个父亲，也不可能只带她来北境的那种宴会。”
“那个男人，是宫廷吟游诗人出身吗？”查里斯轻声问。
“应该是。”瓦蕾拉点点头。
“那她的母亲身份应该不太普通，至少是能把自己的私生女送进宫廷里当仆人的那种。”查里斯飞快的回答，“那个吟游诗人估计已经没了，所以黛西在没有成年的情况下回归了母族。
嗯，只要不超过16岁，也不是想要进入贵族直系血脉，贵族是能将一些天赋还算可以也的确有自家血统的孩子加上自己的姓氏的。
这，一般都是给某些不被承认的情人生的私生子留的一条后路。
不过，前提是，她一定很有天赋，所以母系才明知道那些过去还愿意接受她。
瓦蕾拉姐姐，你还记得她当年的天赋吗？”
瓦蕾拉恍惚的点了点头……在这方面，常年和那些纨绔子弟鬼混的查里斯的确比她反应快。
她倒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但，可能是因为过去的阴影，瓦蕾拉对此比较排斥。
然后她又猛地摇了摇头：“黛西的天赋，12岁的时候应该是学徒中级。
过得去，但也就那样。
都不用说切斯卡和泰勒，就算是马尔那边的骑士，都比她天赋强。”
洛瑞领地里天赋最好的骑士，其实是泰勒身边的那些近卫队。
马尔和科姆兰那边的，属于中等水平，但比较一致。
近卫队这边的，更注重个人的发展。
马尔他们那边，则比较偏向于集体性以及服从性。
这很正常，天赋越好，实力越强的人，越不喜欢泯然于众的生活。
他们喜欢自己是独特的，最好是独一无二的。
让他们生活在那些天赋不高，性格过于淳朴的人里，对双方都是一种煎熬。
马尔和科姆兰那边天赋比较好的那几个，都是对集体生活非常向往，也愿意等着其他同伴追上自己的骑士。
争强好胜的那种，基本上都在泰勒身边。
至少泰勒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