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是露丝卡妮亚搜的身啊！”特拉维斯瞠目结舌的说，“没找到必然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应该一直就没藏在洛瑞的领地里，他们翻过大雪山的时候才被谁送过去给他们的。
他们又不傻，哪可能一个人长时间携带，那不早就被发现了？
就是没想到，知识之神加上大地神力的压制，还是被风暴之主发现了踪迹。”
“对了，国王陛下……您觉得，这次大地教会那边是，彻底卷进去了，还是……”阿尔萨兰突然放低了声音。
“暗地里不知道，明面上就是收钱办事。”特拉维斯看了一眼只在有所求的时候对他尊敬一点儿的阿尔萨兰，“这和我们没关系，只要出声谴责这两方的无耻就好。
好歹我们算风暴阵营的国家。”
阿尔萨兰的眼睛疯狂眨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问：“你，好像，刚和，嗯，联手，干掉了风暴教会的一位主祭，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嗯？他又没死！”特拉维斯诧异的看向他，“只是需要老实几十年而已，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真不想下台，就别让我抓到把柄啊！”
“洛瑞不和你多绕圈子还是对的。”阿尔萨兰突然斩钉截铁的说，“反正没用，还不如省点儿口水。”
“知识之神，为什么会那么做？”趁着特拉维斯还没有反击，阿尔萨兰迅速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特拉维斯冷哼了一声，但也没再继续做没必要的纠缠，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应该问，为什么卷轴山会那么做。
知识之神可不是风暴之主，他没那个实力干涉现在的大地。
只是作为还有信仰，并且也基本符合这个世界法则要求的神明，为了表现自己的存在感，他还在给信徒提供相应的神力赐福。”
特拉维斯摇摇头：“他还不如学财富之主，只给胜利者赐福呢！
结果，好的不一定有，坏事儿一大堆。
养出了一群野心家。”
阿尔萨兰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某位主祭家的方向。
“和风暴之主的手下可不一样。”特拉维斯明白阿尔萨兰在想什么，“那群人虽然作恶多端，但，可没想过自己能成神，更不可能想着成为下一个风暴之主。”
“啊？”阿尔萨兰大声地喊了出来，“你说啥？”
“呵~知识之神的封神路，可是卷轴山那些人每天都要吟唱的史诗。”特拉维斯冷笑了一声，“不管知识之神本身是不是有别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在信徒眼里口中，他就是靠着人类的信仰封神的。
他能做到的，自然别人也能做到。
至少，有人觉得自己能做到。”
阿尔萨兰愣愣地说：“封神第一步，是要感知到神性。”
“是啊……所以，卷轴山的手下，才会冒着得罪风暴之主的风险，干这么疯狂的事情。”特拉维斯摇了摇头，“幸好洛瑞及早把自己撇清了，事儿也不是在他领地暴露的。”
第320章 蒙人的特拉维斯陛下
阿尔萨兰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大学者走上这条路……知识之神的祭司主教基本上都是拥有特定神术的学者。
但10级以上的学者，也开始探究法则的奥秘了啊！
顶多没有法师研究的那么透，但正经学者肯定也明白神明的局限性在哪里。
知识之神的确是应运而生的，但，谁能应这个运，可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当然，也可能真的有人是有那个运气，可……能不能和某种法则产生共鸣，甚至感知到神性，那不都得看自己吗？
要是，靠着研究别的神明的神性就能感悟到这些的话，诸神不早就把神位填满了？
这个世界的法则宽容又残酷。
对人类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世界，无论对面是谁，无论自己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但整体上还是有反抗之力的。
不会因为任何神明的一时不爽，一时愤怒就导致一个国家乃至于一个世界的灭亡。
风暴之主气成这样了，都要注意到不能连累到无辜者呢！
当然，也不是说神明就什么都做不到了，他们毕竟站得高看得远，在很多事情发生之前就有了感悟。
所以，大部分时候，获得最大利益的还是他们。
但，哪怕是诸神，也只能用和人类一样的谋划，而不能靠着自己强大无比的力量压制一切，就已经是人类的辉煌成就了。
残酷，却是对那些想要战胜困在自己身上无数根枷锁，一步一步往高处走的存在。
无论是走到极限之后还想突破的强者，还是被紧紧束缚的神明，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一招不慎，都已经不是满盘输的程度了啊！
输的那天，可就是死期到了。
而且，这个世界，遍布着对想要冲破枷锁的人的毒饵。
阿尔萨兰已经算是很小心了，甚至连给自己设定人生目标的时候都找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都差点把自己坑死。
可想而知，没那么小心的人，面对的是一条多么荆棘密布，沼泽遍布的路。
没有传承的人其实还好，虽然前路一片白茫茫，可至少不会因为了解太多而突然泄气。
反而是阿尔萨兰这种从小就知道以前世界的是怎么样儿的人，总会被那些不甘所困扰。
所以，世界在他眼里，也是残酷的。
但，作为法师，只要他注意一点不要被贪婪控制，那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得也还好，至少有路可以走。
换成神明信徒，日子就更难过了。
阿尔萨兰不觉得卷轴山那些家伙不懂，哪怕是那些主要依靠神术卷轴的学者。
他们毕竟不是纯粹的依靠神明赏赐过日子的人。
想要将那些神术记录在他们的卷轴之上，基础的法则分解还是要做的。
学者，的确没有法师那么强大，可，阿尔萨兰能知道的东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阿尔萨兰不相信特拉维斯的判断，他知道自家这位国王的消息来源多复杂。
不仅有些白龙会看在露丝卡妮亚的面子上找他交流……情报这东西，如果不能一份多卖的话，那卖给谁就不仅是金钱的问题了。
还得有足以让出售情报者信任的身份与地位。
当然，正常来说，哪怕和人交易一百次，白龙也是会在别人出价更高的第一百零一次换个交易对象。
然而，这是露丝卡妮亚出面定下的规则：如果有人比他们出价更高，那希望对方稍微透露一点儿内容，只要特拉维斯还想要，他们就会再加价。
特拉维斯给的底价本来就很高，所以，白龙们很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当特拉维斯和白龙的情报交易都能如此稳定之后，一些跑单帮的情报贩子自然就会选择试一试这位白龙国王。
毕竟，白龙那性格脾气谁都明白，能把一切处理的干净完美的特拉维斯，最基本的诚信与慷慨肯定能保证。
阿尔萨兰甚至怀疑过，有些神明，也偷偷地和特拉维斯有过交集。
没办法，本来白龙和诸神也算半和解了，稍微也能沟通一下，结果偏偏发生了寒冰之主的事情。
自己被人骗着生出来的亲儿子还在那边水深火热呢……那可是冰雪之子的水深火热！
白龙王从那之后就彻底断了和诸神的接触。
这事儿偏偏又是暗夜女神干出来的，哪怕是最不怕她搞事儿的风暴之主都保持了沉默……本来的盟友和刚刚达成和平协议的敌人，哪怕知道盟友才是那个不对的，一般也不会有人直接跳台。
但，白龙的信息来源又的确很重要……这些家伙常年在荒郊野外飞，真的能看到不少邪门儿东西。
所以，白龙国王特拉维斯的出现，真的起了很大作用。
曾经帮着特拉维斯制作了很多魔法密室的阿尔萨兰心里面还是有所察觉的。
所以，他从不会怀疑特拉维斯亲口说出来的情报……他们家这位国王，虽然也习惯了满口飞瞎话，但正经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阿尔萨兰反反复复思考了一会儿，才又问出了声：“又有，外来者出现了吗？”
“应该是两边联手了。”特拉维斯微微一笑，“我们这里也有一个。”
“谁？”
“你知道，洛瑞那对紫眼睛来自于哪里吧？”已经算明白了自己的消耗还能忍受的特拉维斯一脸平静的回答。
“洛瑞看出来的？”阿尔萨兰反应迅速的问。
“那倒不是，他怀疑的方向可能不对，毕竟他信息来源比较有限，知道的东西也没那么详细。”特拉维斯摇了摇头，“但洛瑞是个聪明孩子，他哪怕有所保留，也把该说明白的都说明白了。
像我这样的人，一听就知道是哪边儿来的。
都是老朋友了。”
“塞贝菲亚，好像……不至于吧？”阿尔萨兰困惑不解的问，“他们可是在风暴之主的眼皮底下跟在初王身后的啊！
那位哪可能看不出来。”
“那种生物，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即使塞贝菲亚安静平稳了一万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点儿问题，在他们血脉源头出现的时候，也会直接被控制住。”特拉维斯叹了口气。
“那……洛瑞！”阿尔萨兰瞬间站了起来。
“别胡思乱想。”特拉维斯按住了他的肩膀，“如果洛瑞有问题，最着急的可是我。
露丝卡妮亚还有三个孩子在他家呢！
洛瑞继承的是另一边的血脉，我估摸着格扎尔和蒙特斯家族的血还是有了那么点儿作用。
啧~曾经有人说过，格扎尔的风就是风暴的风，也不一定是胡说八道。”
“啊？啊？啊！”阿尔萨兰发出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感叹词，“陛下，不要仗着风暴之主注意力全在瓦尔加斯就说这么找打的话！”
“啧~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完全不相信。”特拉维斯撇了撇嘴，“毕竟当年格扎尔是怎么进的风暴阵营，我们也不是不知道。
但这次施罗德家族还有那个主祭折腾出来的事情，让我，还是忍不住往这边想。”
“风暴之主的这个神性化身，可一直在北边徘徊。”特拉维斯振振有词地说，“明明是唯一一位留在大地之上的存在，可风暴主教堂想要呼唤他的降临，也得摆那种大排场才行。
那种程度的祭祀，连暗夜女神都能被召唤过来了呢！
再者说……就施罗德搞的事情……你不觉得，风暴之主，还有风暴圣地，反应都有点儿太快了吗？”
“这话就没意思了。”阿尔萨兰盯着自家国王一脸惆怅的说，“不想说不能说都可以直接告诉我，别把我当傻子好嘛？
帕特给娅格里斯留了一份特别完整的表白信。
洛瑞虽然说得没那么仔细，但多少也提醒了我一点儿，那位高塔之主之所以能在北地王国玩儿这么久，可全靠当年把那些破事儿送到了风暴之主面前。”
“你说这话就是在装蠢了啊！阿尔萨兰。”特拉维斯瞄了他一眼，“正常来说，高塔那种家伙，也有胆子出现在风暴之主面前？
能谈起某件事，必然是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能吸引到风暴之主的注意力。
呵~虽然风暴之主的确是位比较正义的神明，但让他能马上理解这些人搞得那些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你应该懂啊！阿尔萨兰。
对于神明来说，哪怕他们是有正义感的，但他们也没法感知到弱者的悲哀。
就像暗夜女神算计白龙王那件事……其实你也有感觉吧？白龙王愤怒的，只是他那个必然要拖累他的儿子，而不是被算计这件事本身。
一些让我们愤怒异常的事情，他们并不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