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洛瑞这种天生笨的，根本别指望……他们美术学院，都是趁着大一还没忘记高考那点东西的时候，赶紧把英文三级证书拿到手的。
那他也只是勉勉强强拿了个及格呢！
嗯？
洛瑞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学啥都学不明白的铁学渣了。
过去的痕迹，似乎还一直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上，让洛瑞总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即使他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法师了，洛瑞，也还是做不到像其他同样被称为天才法师的人那样，高傲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行。
洛瑞也不知道，这样的他，到底好还是不好。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说利大于弊……觉得自己总是没学好的人，自然就会更认真更仔细地学。
洛瑞摇摇头，将那些隐隐约约的顾虑抛掷脑后……露丝卡妮亚的脾气已经发的差不多了。
在博拉尼奥斯感激的目光下，洛瑞笑眯眯的凑到了珠宝床前：“露丝卡妮亚，消消气，博拉尼奥斯只是没想那么多，毕竟你一直强调的都是再留一个月。
别和不会说话的雄龙计较，咱们先说正事儿。”
已经将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发泄在了博拉尼奥斯头上的露丝卡妮亚，也的确能够平静地思考问题了，她对着到现在还没摸清楚状况的博拉尼奥斯翻了个白眼，才低头看向洛瑞：“洛瑞，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儿对特拉维斯的影响不大？
我刚刚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在召集大贵族们去国都开大会……这种，可是只有和国家安全有关的大事儿上才会做的！”
听到这里的洛瑞彻底放下了心：“露丝卡妮亚，你是关心则乱了。
如果真的那么严重，特拉维斯只会先带着阿尔萨兰法师冲到边境来。
至于所谓的贵族大会……身为边境贵族，我还是挺了解的。
凡是到国都开的，都是对未来有重要影响，但在此时此刻并不算严重的大事。
否则的话，那会议只会在边境线上开……哪怕是和国王陛下不对付的贵族派系，也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捣乱。”
露丝卡妮亚端端正正的坐好……姿态恍若一只白猫，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趴下了：“特拉维斯也和我说，不需要我现在就赶回去。
看来，的确是真的不需要。”
洛瑞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不定，特拉维斯还能亲眼见证他们破壳的那天呢！”
虽然事情没那么重要，但白龙国王一定会亲自来到北方边境，免得出现一些意外。
毕竟，冰之王这次的做法太过……邪门儿。
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到了那个关键点，还是，只是打个幌子。
洛瑞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隐约怀疑过是不是冰之王已经暗地里封神完毕了。
但在和这两条巨龙交流过之后，他就放弃了这种猜测。
虽然博拉尼奥斯只能发挥出16级的实力，但并不代表他只有16级。
而身为白龙王亲女儿的露丝卡妮亚，对一些和白龙相关的法则的变化，也一定非常敏感。
这样强大的两位，哪可能寒冰法则上一无所知？
所以，冰之王这个所谓的封神信，更像是‘老子马上要封神’的通知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洛瑞有点想不通，“暗夜、大地和风暴，必然会联手压制他的封神路啊？”
“阿尔萨兰！”特拉维斯坐在王座上，看着乱糟糟的国王大厅，一脸郑重地问，“你和南边那几个国家的法师，还有卷轴山，向来有来往，能不能问问看，高塔教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你是担心，这俩在声东击西？”坐在他王座下一层台阶的高背椅上的阿尔萨兰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冰之王，哪可能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
“利益，要是够大呢？”白龙国王严肃地说，“多少年了，高塔之主一直在死磕风暴教会。
明明和他仇深似海的，是暗夜那位，不是吗？
风暴之主虽然也不太喜欢他，但，如果冰之王和高塔之主一起出现，风暴之主绝不可能先去找高塔之主的麻烦。
我以前只觉得，是我们北地因为过去那些纠葛，给了他们教会更多的机会。
为了争取更多的空间，就算风暴之主对他态度更好一点又怎么样？
所以，我才这么容忍他们的存在。
在我看来，高塔教会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风暴之主，也不是我们北地王国。”
“的确不是啊！”阿尔萨兰嘀咕道。
“比起利益，仇恨算什么东西？”白龙国王忍不住吐了一句槽，“要是能正式封神，高塔之主能把自己所有的信徒都献祭了……啊……等等……
我记得，亚妮丝，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一句，高塔之主希望有空闲的教徒都去见见那位，凯尔圣徒？”
阿尔萨兰本来还算平静的脸猛地抽了一下：“对，她说，高塔之主要给那个凯尔，举行一场正式的晋升仪式，嗯，就此宣布凯尔是唯一的正式化身。
按照传统，凯尔就是未来的高塔教会教首，代替高塔之主管理凡俗事务的唯一人选。
谁都没法和他争。
所以，哪怕手上还有事儿，大部分人都会去那个隐秘之地。”
他看了白龙国王一眼：“最近离开边境的大大小小贵族，身份未测的职业者，你不都记录在案了吗？”
白龙国王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帕特，好像没走。”
“她怎么可能去给凯尔蒙特斯下跪！”阿尔萨兰无奈的笑了，“高塔之主直接下命令，估计都没用。
帕特还是能做到宁死不屈的。”
然后他就站了起来：“你的猜测还是挺有道理的，我去找南边的朋友问一声。”
“高塔教会的隐秘之地，真的在南边儿吗？”特拉维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离暗夜教会那么近，他是真不怕吗？”
高塔之主那位亲密伙伴的残躯，估计还在暗夜大神殿那个穿着盔甲，高举长剑的战斗姿态的女神像脚下踩着呢！
哪怕只是后来才知道一点消息的白龙国王，都对那位报复心极重的暗夜女神，升起了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他是真的不怕死，但……生不如死还是算了。
他还有露丝卡妮亚呢！可不能那么坑自己的伙伴。
“虽然他藏得的确很隐蔽，但毕竟出入的人数量还是不少，多多少少也让人摸到了点儿边。”阿尔萨兰平静的回答，“斯皮罗斯山脉虽然和暗夜教会控制得区域比较近，但毕竟中间还隔着一座卷轴山，还有大量的大地教会定居点。
再加上，山脉本身处处都是可怕的毒雾，还是天然的迷阵，进去之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确定方位与方向。
安全还是能够保障的。”
特拉维斯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疑虑：“换成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自信。
你看，的确那边的迷雾毒性很重……可，世上真的有没有解药的毒吗？
没有解药的话，高塔信徒怎么敢进去？
可要是有……时间这么久了，暗夜教会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
还有什么看不到方位的迷阵。
啧，我记得那迷雾里好像一直生活着一种毒虫是不被迷阵影响的？
这两者，真的不能利用吗？
连我都想得到的，神，会想不到？”
第270章 从来不是为了拯救别人
阿尔萨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同意特拉维斯的想法：“神明的事情我们法师这边虽然没法摸得太清楚，但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
他们那些地上神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随着神明的越来越强大，他们为地上神国设置的防御也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诡异。
暗夜主神殿甚至还允许普通信徒进去跪拜祈祷呢！不也从来没出过问题？
白龙肆虐的时候……”
“白龙，从来没有和本世界的神明正式对上过。”特拉维斯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阿尔萨兰微微瞪大了眼睛，这和他一直以来的认知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他也知道，历史本来就随着诸多神明的消散，强大法师的逝去而被抹上了很多色彩。
剩下这几位，如果想要让自己的形象更光彩一点，也不是做不到修改一些记录。
就像法师们从来不会将卷轴山的书籍当成最正经的历史书一样……他们尊敬这位知识之神，是因为他真的能做到，能让后来人看到那么四五分的真实。
完全不修饰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和神明战争有关的事情。
知识之神只会站在神明的那一边。
所以，即使法师们用各自的手段留下了一部分古老的书籍，但谁也没法保证，那就是真实。
顶多能让法师们可以靠着与卷轴山的史书相互对应，再找出历史中的一分真罢了。
比起这些半真不假的东西，反而是白龙那边的消息更可信一点。
毕竟，那玩意儿是真的活得久。
特拉维斯能这么肯定，必然是露丝卡妮亚从某位当年就参与其中的古白龙那里得到了正经的讯息。
啧~阿尔萨兰突然冷笑了一声。
当年没有人怀疑过诸神的立场，自然是因为他们的教会，他们的信徒也付出了不少代价，甚至于，有几个教会，连教首都牺牲在了战场上。
诸神也从没吝惜过付出自己的神力支持这些战斗在第一线的信徒。
所以，从没有人怀疑过……可一旦被拨开眼前那层迷雾，阿尔萨兰，完全想不到这些神明除了神力以外还付出了什么。
信徒？祭司？
对当年还能轻易降临世间的诸神重要吗？
连高塔之主这样还没有正式登临神位的家伙，都能轻易制造出凯尔蒙特斯那样的化身呢！
冰狗王诞生之后，的确一直在死去活来，可……最后彻底消失的，不也都是他带在身边的人类信徒吗？
最后真的将白龙压制下去的，也不是诸神与人类的同心合力，而是一场天外横祸。
当然，阿尔萨兰也没法否认，那个时期，诸神已经正式出面对上了白龙王率领的白龙长老团。
但，他没见过任何战损报告，只看到了所谓的‘达成一致意见’。
不过，白龙应该还是稍微吃了点亏的，否则在人类反抗神明的时候，他们也不会那么积极主动的和人类联手对敌。
不，或者说，就是因为白龙和人类双方都想明白了，从头到尾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信徒也好，教首也好，不也都是人吗？
所以才能那么容易放弃过往的仇恨。
阿尔萨兰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法师不是很早就明白，神明不可信，才那么坚决地想要寻找一条可以走出去的路吗？
法师不像那些可以随时离开大地之上的神明，他们只能想方设法在凡俗世界走到能力的极限，然后再努力走到星辰之间，寻找一点可乘之机。
然而，大地与星辰之间的法则，近似却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