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打开印匣,只见内里锦缎包覆,中间一枚大印,铜质,两寸四分见方,反过来看,上刻“梁山县印”缪篆四字。
世界日志
得梁山县印,朝廷法度,升梁山县令。
持梁山印,就职官吏。
赵祯看后,顾不得细究,问道:“学究,可有圣旨?”
吴用摇了摇头,说道:“临走,老大人与我说了,这印虽是少府监所制,文思院记录在册,却是奉童枢密令,官家并不知。”
赵祯踟蹰道:“这”
吴用道:“庄主放心,老大人说了,区区千余户,不值当打扰官家,相公一言而决。今后,此地属济州管辖,新设之县,免三年赋税,因是迷雾中生成,待庄主百年之后,此地收归朝廷,再置县令,三年一任。”
赵祯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
赵祯道:“还有这好处?百年之后才会收归朝廷,学究,你可知晓为何?”
吴用道:“庄主,这事我听了也觉不可思议,私下里了问过老大人,朝廷有记载,迷雾中初生的世界,并不稳定。只有初代领主自然死亡,才能被继承。若不然,迷雾世界就会恢复到初始大小,区区一村,与朝廷无益。”
赵祯听了,对幻世界认识又多了些。也对幻世界扩张有了信心。
吴用接著说道:“太祖一根杆棒打下的四百座军州,其后太宗攻陷北汉,哲宗伐西夏,置陇右都护府;西南地区拓疆最大,经过多次军事征伐和招抚,设置正式州县或羁縻州。经过多年经营,这些才是朝廷根本。虽帝王更替,人臣不敢不尊令。只如今朝廷对地方控制力减弱许多,太祖时,杯酒能释兵权,如今许多军州,更易百里侯,也需禁军护持。”
赵祯又问道:“我闻郓城县陆县令因罪东京听参,未听说新来的时文彬县令有兵马护持。”
吴用道:“庄主,这郓城县兵少将寡,陆县令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如何敢反。不消东京汴梁出兵,济州府就能平定。他又不是该死的罪过,打点一番,换个去处,仍不失一县之尊。”
“老大人透漏,此来是要顶替府尹陈文昭的,他是读书科举出身,与老大人不是一路人,童枢密多有不喜,只待找个由头,就要取代了他。我朝以文御武,只如今陈文昭麾下有一员悍将,现任兵马都监,善使双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双枪将。无错处,轻易不敢动他。老大人如今正在拉拢他,小可上回去时,也曾在老大人府上见过。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一府都夸赞:昔樊将军,鸿门直撞,斗酒肉肩,其言甚壮。”
赵祯听了,说道:“看来朝廷果然卧虎藏龙,近处的郓城县有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及时雨宋江,东平府也有双枪将董平这等大将。”
吴用道:“世上英雄何其多,庄主如今一县之尊,江湖上也有好大名声,不觑天下英雄。如今江湖上都道山东小孟尝,河北小旋风。我等在江湖上行走,提起庄主亦有许多便利处。”
赵祯听了,虽知吴用多有夸大之处,心里不免高兴。
第139章 百里侯
定了定神,赵祯说道:“有此大印,也算名正言顺。”
世界日志
县印(梁山县知县大印,铜质,上刻缪篆“梁山县印”)
效果1:身份之证明,权利之标识,一县公文签署之凭信。
效果2:威压,朝廷法度,官威+3。
效果3:首次持梁山县印,就职官吏,持印,任梁山县令。
看罢大印效果,赵祯问道:“学究,泰山大人可曾说过县里可招募多少军士吗?”
吴用道:“庄主,这事小生也问过。老大人说,如今梁山乡不过一个羁縻县,并无定额,只要不出格,无人来管。朝廷也不发粮饷,全靠我等自筹。”
赵祯听了,点了点头,虽无粮饷,限制也少,正合自己心意。
问过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赵祯又提起接亲一事,问道:“学究,回来时遇到什么事情?”
吴用道:“庄主,回来时却有桩怪事,离城不过十里,一处山脚处,竟有一骑打劫。”
赵祯问道:“可有损伤?”
吴用道:“庄主,这离城十里,刚进迷雾,我等正警醒谨慎之时,倒不曾让他偷袭了。怪就怪在这里,这打劫要么找个险要处,要么出其不意,他又是一个人,虽然武艺高强,我等如此多人,如何能成功。兼则这人也不喊话,见了我等打马直取夫人马车,倒像是来抢亲的。”
赵祯道:“夫人可受惊了?”
吴用道:“全赖栾廷玉兄弟接著,马上一条铁棒,同这使枪的拦路贼斗了三十余合,二人武艺相当,我怕还有埋伏,使刘唐兄弟瞅准时机,一朴刀伤了这人所骑战马,这才驱走了他。事后,栾廷玉兄弟还与我说,这人虽武艺高强,但使枪路数有些别扭。我虽用言语试探,可惜这人也不答话,来的突然,去的慌忙,不曾见这人容貌。好在车队也无损伤,又怕路上有变故,我等也未追赶。”
赵祯道:“敌暗我明,小心谨慎不为过。虽有变故,好在也无损伤。说到这里,我也有件好事与学究说说。庄上汤隆兄弟如今正在铸造兵器,已铸造了十余件朴刀、钢叉。学究回来,正好也同汤隆兄弟说说要求,如今只你和时迁兄弟因一直外出,未曾记录兵器样式、重量等等。”
吴用道:“如此,多谢庄主,明日一早我同时迁兄弟把要求说与汤隆兄弟。”
赵祯道:“我等兄弟不必见外,今日天也不早了,兄弟就在庄里歇息一晚,明日还要同兄弟说话。如今我得朝廷承认,县衙、军伍总也要定个章程,各位兄弟也需重排职位。”
吴用听了,笑著道:“也好,小生今夜思量一番,明日早早商讨定下,不能耽误庄主明日洞房花烛。”
二人各自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日,白芷、金翠莲一同去赵祯房中叫起赵祯,为赵祯梳洗打扮,二人正要为赵祯穿戴吉服,赵祯道:“二位娘子,这个不急,过午再穿不迟,今日还有乡事未曾处理。”
白芷嗔怪道:“官人,什么事不能放一放,大娘子就在前头,让赵都管看到了,传些闲话到大娘子耳中,只怕不好。”
赵祯道:“这有些什么,再者,我也不出白石谷,谁能看到。”
听了赵祯言语,白芷二人这才作罢。用过早饭,赵祯溜溜达达去了大堂,吴用、裴宣、萧让三人早早到了,三人就桌前喝茶等候赵祯。见了礼,裴宣、萧让拱手道:“恭喜庄主大婚,贺喜庄主高升。”
赵祯开口道:“同喜同喜,今日叫裴宣兄弟、萧让兄弟一同参赞一番,看看县里众位好汉管事如何安排?学究,可有成算?”
吴用道:“庄主、二位兄弟,县千户以上置县令、主簿、县尉,大县置县丞,与主簿同为佐二官。羁靡县又灵活许多,庄主建府署,自选僚属。虽无开府之名,实有开府之实。只需注意尺度,无人来管束。”
“县令不需说,掌总治民政、劝课农桑、平决狱讼。凡户口、赋役、钱谷、振济、给纳之事皆掌之,以时造户版及催理二税,并兼兵马都监。庄主自任之。”
“县丞催缴税款、辅佐县令。萧让兄弟有秀才功名,又会写诸家字体,最是合适。”
“主簿出纳官物、销注簿书,裴宣兄弟曾任孔目官,负责文书文件,案件审理、定罪量刑,此事最有经验。”
“县尉掌阅羽弓手,戢奸禁暴,县里好汉不少,适合的又有功劳的不少,还请庄主定夺。”
话音刚落,裴宣、萧让二人起身,正要说话,赵祯连忙打断,道:“二位兄弟无需如此,学究所说不错,二位如今正合县丞、主簿之位。”
裴宣道:“庄主,非是小人推辞,我自来此,寸功未立,如何能任主簿?一者,对众兄弟不公,二者,小人不过是个孔目,下吏之人,不敢从命。”
萧让点头,正要说话,赵祯伸手拦下道:“二位兄弟莫要推辞,先说裴宣兄弟,兄弟来时兵马钱粮都献于乡里,又有乌金宝材,众兄弟兵刃多赖此宝铸造,日常乡事亦多赖兄弟,小小主簿,如何任不得。”
“再说萧让兄弟,自兄弟来后,作文书丹全靠兄弟,学问在梁山也是第一流的,往后公文来往,治民政、劝课农桑也要多赖兄弟。”
萧让道:“话虽如此,任一押司,也能做的这些事,学究在此,安敢前坐。”
赵祯笑道:“原是如此,二位兄弟只管把心放在肚里,学究志不在此,既然说到这里,也说说学究职位。乡里也有一厢军士,如今设县,这军中也要重新梳理一遍,这事全权委学究负责,之后学究为军师,参赞军机。”
裴宣、萧让听了,这才拱手称谢。
赵祯接著说道:“至于县尉,先不著急,与军中兄弟一发重新梳理,一同委任。三位兄弟如何说。”
裴宣道:“如此也好,如今建衙,三班、六房也要满满配齐。皂、壮、快三班捕快,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各有押录、手分、贴司、手力、厅子、杂职、弓手、解子、脚力、乡书手等公人,如今多是庄中庄丁临时充任,也需一一定下。往后有功赏,有过罚,也好有的放矢。”
萧然也说道:“除此之外,尚有学官、医官、训术、僧道官。”
赵祯听了不禁一阵头大,升了县令之后,千头万绪,许多事情需要重新厘定,眼看午时,四人也未定下。
裴宣道:“梁山乡毕竟与别处不同,若是一一照搬,萧规曹随,不免贻笑大方。以郓城县为例,这些小吏不可或缺,我等这里却不见得如此。”
萧让也说道:“不错,此处说到底还是庄主私产,庄户过的也比别处好上不少,庄主也得人拥戴,少了许多蝇营狗苟之事。”
吴用见时间不早,说道:“今日庄主大婚,置县后,各处重新厘定,非一日之功。如今各处事物都处理的妥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我等三人下去,各自写下章程,再来细究如何?”
众人听了,也觉有理,四人一同用过午饭,各自散去。赵祯先去后院歇了歇,这才让白芷、金翠莲二人帮著梳妆了,准备去西溪村迎亲。
第140章 成亲(一)
赵祯身穿一身红色吉服,骑上踢雪乌骓马,众人簇拥著,提著花瓶、花烛、香球、沙罗洗漱、妆盒、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引迎花轿,敲锣打鼓,一发去了西溪村庄上。
昨日趁程婉儿刚到,赵元礼就上门催妆,花髻、销金盖头、五男二女花扇,花粉、洗项、画彩钱果,一一齐备。赵都管也回了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
程婉儿奶娘,赵都管浑家赵程氏并一个使女,来新房挂帐幔,铺设房奁器具、珠宝首饰动用等物,守著新房,不让外人进入,为新人暖房。
今日请了董老道做礼官,经过起檐子、拦门、撒谷豆、转席、跨马鞍、坐富贵、高坐、利市缴门、牵巾、参拜家庙、撒帐、合髻、合卺,赵祯总算是成亲了,这可比白芷、金翠莲时繁琐的多。
礼仪看似繁琐,却没有一个是多余的,或是是祈求新人平安,婚后多子多福,如铺房、撒谷豆;或是祝愿夫妻双方百年好合,相敬如宾,如撒帐、合髻、交杯酒;或是为了渲染婚礼祥和喜庆的气氛,向人们公布婚讯的,如起担子、拦门。
赵祯也只在兄长赵祥婚礼时见过,流程也无此处繁杂。比如撒谷豆,就不曾有。赵祯今日看时也觉新奇。
程婉儿下轿,董老道拿著盛有谷、豆、钱、果、草节的斗,咒祝,往门四处抛撒,村里小儿争拾,谓之撒谷豆。
赵祯悄悄问过董老道,这才知道,如此是为了驱三煞神。所谓三煞,即是青羊、乌鸡、青牛之神,三者在门,新人不得入,犯之损尊长及无子嗣。而谷豆与草节,为三煞神所喜,大概是将三煞神喂饱了,就不闹事了。
婚宴一番热闹自不需多说,如今又是丰收季节,赵祯更是吩咐宰了一头黄牛,杀了十数个猪羊,鸡、鹅、鱼、鸭,都捡肥的,山上水里的珍肴异馔,一发上来。排下筵席,管待众好汉、管事,流水席接连拜了两日,招待贺喜的庄户。
当夜,赵祯早早回了新房,推门进去,房里程婉儿正坐在新造的酸枝木垂花柱花好月圆如意云纹拔步床,两个小丫头陪著。昨日暖房的叫清竹,另一个叫淡菊,见了赵祯,两个小丫头赶忙起身,叫了声:“姑爷。”上前服侍二人喝了交杯酒,这才到外间守著。
赵祯这才细细打量眼前人,只见:
指头嫩似莲塘藕,腰肢弱比章台柳。
凌波步处寸金流,桃腮映带翠眉修。
今宵灯下一回首,总是玉天仙,涉降巫山岫。
赵祯道:“娘子,歇了吧。”
程婉儿红著脸呢喃了声:“嗯。”
赵祯也不是第一回,吹了灯,摸上了床。是夜,赵祯同程婉儿颠鸾倒凤,百般恩爱,不消细说。
第二日,赵祯二人起床洗漱了。白芷、金翠莲早早在楼下厅里等候,见了二人下楼来,连忙上前,请程婉儿上坐,二人奉了茶,口称姐姐,算是定下家中尊卑。
赵祯趁三人说话功夫,看向程婉儿。
世界日志
姓名:程婉儿(英雄,生于仕宦之家,言语安静,性温婉。幼慧、善读书,自幼耳濡目染,家学薰陶,加之聪慧颖悟,才华过人。)
种族:人族
声望:50(梁山县赵祯妻室,东平府通判程万里长女。)
职业:才女
副职业:药膳师
等级:1阶10级(统帅15)
属性:力量10,体质15,敏捷12,精神20
技能:琴棋书画2级(诗书作画,弹琴下棋,精神+2),女红1级(擅缝纫制衣,精神+1)药膳1级(药食同源,体质+1)管家1级(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体质+1)
统帅技:内助1级(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治丝茧,织组。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效率增加,士气+1)
赵祯看了程婉儿,不仅人美,才情性情都是极好的,虽是一桩联姻,如今心下极是满意。回过神来,见三人巧笑嫣然,相处和睦。赵祯招呼了一声:“娘子,我与芷小娘、莲小娘每日使拳,倒不是什么杀伐武技,只为强身之用。夫人可要学习吗?”
程婉儿听了,见白芷、金翠莲确是一身短打,自己翠色条衫儿,密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子。说了句:“相公同妹妹先去,奴家换身衣裳来。”
说著,起身去楼上换衣服去了,赵祯三人去院里等候。不一时,程婉儿换了一身小袖衣衫,走了出来。
赵祯这才看到,程婉儿两脚外撇,走路皱著眉头,这才想起,或是因为手上的白玉指环的缘故,程婉儿格外痴缠,赵祯也未多想,昨夜孟浪,不顾新妇初次承欢,折腾了许久,若非程婉儿体力不支,二人不知到几时方休。
赵祯道:“清竹、淡菊,拿把椅子来,让夫人坐下,今日夫人在旁看一遍,过几日再一同练习。”
程婉儿红著脸,在边上坐下,赵祯三人如往常一般,先打八段锦,后打五行拳。
而后,四人这才一同用早饭,旁边清竹、淡菊伺候著。
饭后,白芷、金翠莲仍去西溪村,赵祯陪程婉儿回房。
因见程婉儿身子不便,赵祯扶著程婉儿去榻上歇息,见桌上一张琴,对程婉儿说道:“这琴可是夫人嫁妆吗?”
程婉儿半躺在榻上,依著被子,回道:“相公,这琴是父亲从童相处得来,奴家用了十几年,出嫁前央求了母亲,这才一并做了嫁妆。这琴出自宫内,宣和样式。相公且看,这琴项、腰均两凹加一凸,轮廓柔婉,额侧又有浅凹。琴长五尺五寸五分,额宽八寸八分,肩宽九寸,尾宽六寸五分。宽而长,奇重,黑漆蛇腹断。琴名在池上,径逾寸。池下阴文【青天碧海】、阳文【月佩风环】大方印。均填金罩漆。白玉轸足,润洁无瑕。名为梅梢月。”
似是怕赵祯嫌弃自己带的嫁妆少,程婉儿紧接著说道:“因是父亲赴任途中遇贼,好些财物都丢失了。奴家原也有一架紫檀雕龙凤呈祥大床,还是童相孙女童娇秀处赢来的,如今都沉在湖里去了。兼则东平府与梁山路途遥远,护送不便,除了奴家习用的被褥、衣裳,嫁妆都是些红尺、花瓶、铜盘、银包皮带等小件。临行前,母亲又给了这个檀木的小箱子,奴家路上看过了,里头只有些金裸子,只有一百两。”说完看著赵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