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不是，呵，白灵，你也活了不小的岁数了，想必你也有眼力劲，应当知道这个东西是有名的记忆晶体，它只有一样功效，就是用作记录，是没有办法作假的，也没有办法制造幻境。”
白灵这下不出声了，因为她也清楚这一点。
正因为清楚，才无法反驳，也无法接受。
她不敢想像，印象中慈爱又和善的父亲，实际上却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杀了自己的同伴，杀了正道中人，却只是为了私吞宝物，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她的父亲，怎么能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人。
若是如此，血十九的行为不过是自保反击而已。
白灵还拿什么理由去攻击他，又拿什么理由去问责，她不知道，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陷入了沉默。
洛丹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但还是上前劝慰。
“白灵，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接受这件事，但这就是事实，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只能面对，这下，你知道当初的真相了，你还能有理由去讨伐我的师尊吗？”
白灵默默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她自己也理亏。
过了好长的时间，白灵身上的那股劲似乎全部散去，只留下了一种深深的疲倦感在她周围挥之不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但还是清晰灌进了洛丹的耳朵。
第542章 等等，这是希望之城？
，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自己听错了，对不起？白灵也会跟自己道歉，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对于白灵来说，还真算是一件希罕事。
“洛丹，是我错怪了你的师傅，如果当初的真相真的是这样，那我确实没有理由怪你师傅，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想像，也没办法接受，原来我的父亲是那样一个衣冠禽兽，原来他，他居然做出了那样卑鄙无耻的事……”
这让白灵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都有一些崩塌。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是真还是假，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所坚持的一切，又究竟为何？
看到备受打击的白灵，整个人处于一片混乱的白灵，洛丹本来还有一些讥讽的，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上百年的时间，她或许都是依靠著这个活下去，陡然之间推翻之前的一切，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算了，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以后就好好当器灵，误会解开了就好，毕竟你是我的器灵，我也不希望你因此心里有恨，又在炼丹的时候给我添麻烦。”
白灵被说的有些脸红，连忙道歉。
“对不起。”
随后，她纠结了一番，又说出了另一个实话。
“洛丹，有一件事情我瞒了许久，今天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鼎灵，我只不过是附在这个炉鼎上的一缕魂魄，我有自己的父母，严格来说我或许只是鬼魂吧，抱歉骗了你那么久。”
“还有，或许我爹的死怪不了血十九，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恶名不是假的，你还是多加防范，不要过分信任他。”
说完，白灵摇身一变，很快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洛丹微微一愣，随即一笑。
这人可真是，自己留下了悬念，又不把话说完，拍拍屁股走人，倒是给其他人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他微微捏了捏下巴，对于白灵的话，他不置可否。
十九，还是血十九。
几百年前对他终究是太遥远了，那一段历史也沦为了过去。
洛丹没有探寻过去的兴趣，也没有因此对师尊提防的兴趣。
他只相信现在，相信跟师尊相处的一点一滴。
师尊是不是个坏人他不知道，反正看著也不像什么好人，不过对自己，他倒是从没干过什么错事。
洛丹这人有些护短，尤其对自己好的，也会格外心软些。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便摇了摇头放弃。
“算了，一切便顺其自然吧，师尊，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又带著新的期待。
白灵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手头的麻烦暂时解决，美美入睡。
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咚咚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被人吵醒的洛丹有点起床气，随手抓了一件外套披著，大刺刺袒露著胸膛，就这么过去开门。
“师尊，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应当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他还以为回来的是十九。
可是刚一打开门，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洛丹被这声尖叫吵醒了，定睛一看，居然是林飞雪。
这个向来高傲的女子，脸上飘起了两抹薄红，目光左右乱晃著，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往他身上撇。
见状，洛丹瞬间关上了门，又以极快的速度套好了衣服。
再度打开房门的时候，林飞雪似乎也整理好了心情，不似之前那番慌乱，可眼神还是有一些别扭。
两人互相看著，默默静默了片刻，终究是洛丹先开口。
“抱歉，我还以为是我的师尊。”
“可是你的房间也会有其他人来，洛公子平时都这么不讲究吗？”
林飞雪眉头一皱，不信这番说辞，提出了质疑。
洛丹眉头皱了皱，没说自己要离开的事，只找了另一个借口。
“抱歉，最近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不过也是我唐突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林飞雪表情一松，似乎也没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下去。
“好了，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既往不咎了。”
洛丹：……
明明是这个女人先突然来找自己，怎么反而最后要自己道歉？
他摸了摸鼻子。
算了，毕竟是个女子，何必跟个女人计较呢。
“林姑娘怎么会找上这里的，我记著，我住在这里的事情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还特意嘱咐了城主大人，千万不要泄露我的行踪？”
洛丹眼下最麻烦的就是碰见她，可偏偏碰见了她。
这人来的巧合，还来得如此准确，一看就不是意外。
被问起这件事情，林飞雪目光有些游移，是典型心虚的表现。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总之我自有自己的手法。”
洛丹目光微微一沉，他不喜欢有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不喜欢有事情瞒著自己。
这关乎到自己隐形的安危，他必须问个清楚才行。
“姑娘如此随便就摸到了在下的住处，若是下一回想要对在下出手，岂不也是易如反掌，林姑娘若是不说的话，我只能去找城主大人评理了。”
说完，他做出了一副真要去找人评理的样子，对方还是城主。
这下林飞雪慌了，一下子拦在了洛丹面前。
“等一下，洛公子，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也请洛公子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知别人。”
洛丹歪了歪脑袋，似乎对此流露出一丝不解。
但没有轻易同意，而是先反问对方。
“那要看林姑娘有没有诚意了？”
林飞雪深吸一口气，目光微抬，认真地看向他。
“不瞒洛公子，其实我在城主府外面设了一帮眼线，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洛公子的下落，可是总是不得而知，城主大人想来也不会告诉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派了一群人，让他们日夜不休在城主府外盯著，若是见到你的下落，第一时间告知我，至于你的去处，嗯，其实我是一间一间找过来的，事实证明果然没找错。”
得知了全程的洛丹：……
不是，他都快有些无语了，这位林姑娘这么偏执吗？
不过就是躲了他一阵，他居然派人在外面日夜不休盯著。
怪不得能这么快找到自己，这劲头，看来想让她罢休都不可能。
洛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通过这个人的口述，她再一次肯定，这位林姑娘的性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对他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原本是想避开，如今正面对上，他坦坦荡荡，也无需躲躲藏藏。
“好吧，看来林姑娘是非执著于在下不可了，林姑娘究竟所谓何事？直说吧？”
林飞雪目光沉沉地看向他，眼底一片深邃闪著让人晦暗不明的光。
她抿了一下薄唇，意味深长地说。
“你明明知道，洛公子，你分明知道我的来意。”
洛丹沉默不语。
林飞雪似是有些失望，又接著自己补完了下面的话。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为何要认输？我看过你之前的对局，你的实力很强，势如破竹，应该有跟我一战的能力，为何，为何要在跟我对上的时候，直接了当选择认输，这一点也不像你的性子！”
因为当时发现了他，也认识到了这人的本事。
林飞雪其实一直想跟他对打一场。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没有站上擂台，等来的是他的认输。
这件事情是她的遗憾，或许日后会成为她的魔障，如果现在不弄个清楚，林飞雪绝对不罢休。
对于这个问题，洛丹并不意外。
她来，除了这件事，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
他眉毛微微挑了挑，给出了一个很是平凡的回答。
“打不过就认输了，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打不过吗？”
听到这个理由，林飞雪似乎有些意外，但又不是特别意外，她喃喃自语著，目光闪了闪，不知信了没信。
随即，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上下扫了他一眼。
“这些日子不见的功夫，洛公子比起之前又长进了不少，这是，圣座五层了，恭喜洛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