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让他离开东莱,就是想等骑兵来了一网打尽,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结果。
“今日我们就做个了断,你不是想覆灭太平道么,动手吧!”
说罢,韩星河直接扯起招魂幡,俨然一副要战斗的模样。
“唰唰唰...”
周围士兵很配合的调整了一下装备,将兵刃对准院中央。
打是打不起来的,但演戏必须要真,谁先动手,谁就理亏。
太史慈是被吃的死死的,打又不能打,又不知道如何收场,只能低着头不敢看周围。
韩星河冷笑道:“你一句错了,就断送几十万人辛苦努力换来的优势,你一句错了,就能告慰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若非我是异人,今日已魂归九幽,我看不到你认错的态度,我也无法保证,下次会是谁死在你手里!”
“与其这样心存二心,不如直截了当的解决,若是这场战役因你而败,我太平道也是覆灭的结局,即便如此,我也无愧东莱百姓!”
有道是,有利捞一把; 无理搅三分,更何况现在咱有理,更得击穿他脆弱的内心。
扯上东莱百姓,太史慈就毫无脾气,太平道福利政策一大堆,对百姓确实好啊。
太史慈归来,说明徐晃,刘昊也已经就位。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只要不出乱子,一切都是稳的。
太史慈正是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必须排除。
不仅要让他出力,还要让他带着愧疚拿命去拼,否则,那一堆朝廷将领,还是有些难搞的。
现场陷入僵局,所有人手心都捏着一把汗,安静的只能听到喘息声。
太史慈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入眼是一张张冷漠的脸,那些眼神中满满都是失望。
武力不比徐晃弱,箭术无双,忠诚,孝顺,为了家长父老弃暗投明,在这些士兵的心里,太史慈的形象一直都很高尚。
今天这种事情,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哪怕现在韩星河下令进攻,这些人即便打不过,也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气氛沉寂了三分钟,王氏突然动了动身子,显得格外显眼。
“子义,我且问你,圣子所说可有不对?”
太史慈轻轻摇头。
“好!那你可认错?”
“娘...我认!”
王氏瞬间有股子头晕的感觉,身子踉跄的晃动了刹那。
说成这样,基本也确定了,太史慈伤人,弑主,影响战局,害很多人白白牺牲。
这事何止是大,换任何一人,足以砍头。
想到这里,王氏脸色一寒,抬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啪!”
声音很响,也很用力,突然的举动,令所有人为之一颤。
这当妈的,有事是真打。
“你个逆子,娘教的三纲五常都到狗肚子里了吗?”
“啪!”说罢,又是一记耳光。
可能是气不过,王氏举起手杖,边骂边打,每一下都非常用力,专挑太史慈漏出的皮肤上打。
太史慈不躲不避,泪眼汪汪的任由自己身上出现一道道红痕。
王氏这举动,分明是在为儿子求情,也是故意打给所有人看。
可惜,韩星河不能松口,也不能阻止。
这关乎他太史家的名誉问题。
只有挨了这顿打,才能说明,家风很正,只是一时冲动犯了错。
打了好几分钟,王氏也累的气喘吁吁,停当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子义本性不坏,只是情绪有些过激,圣子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求给我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这个当母亲的必须表态,也是为了给自己儿子一个台阶下。
“娘!”
太史慈轻喊了一句,泪水瞬间涌入眼眶。
关键时刻,有人为自己求情,心里很暖,但这个人是自己母亲,就很难受。
这种悲喜交加的心境,可能只有他自己明白。
王氏回头厉声喝道:“跪下!”
太史慈马上扔下兵器,乖乖跪地下,没有丝毫犹豫。
“你既然错了,就当着这多人的面,发誓表个态,诚恳的认错领罚,请求圣子宽恕一次!”
如此点拨,用心良苦,完全是手把手的教自己儿子该怎么做。
韩星河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王氏,这个妇人格局高啊。
太史慈不是不懂事的人,马上高呼:“我发誓对太平道忠心尽职,如存二心,必死于乱军之中,刀剑之下!”
“今日之事,某甘愿受罚!求主公降罪!”
其实现在是个好机会,偏偏眼下不能动他。
罚的轻了没用,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重了又可能让太史慈失去战力,影响战斗。
犹豫再三,韩星河开口道:“等打完仗,你自己去领军棍吧,打多少次,你自己定!”
“并不是我要罚你,而是要告慰那些牺牲的将士,所以,你挨军棍时,要当着所有乡亲父老的面,他们肯宽恕你,这事便了了!”
太史慈没有抗拒,立即高喊:“拜谢主公!”
随后,周围人群渐渐散开,此事也告一段落。
打军棍,说是简单,其实很难,因为这是个坑。
当众挨打,还得自己定数量,肯定会有人劝他意思意思。
偏偏他太史慈不能这么做,为了表明心意,为了赎罪,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打的少了怎么行。
简简单单,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773章 带你们回家
钓鱼钓了几个月,也该收网了。
城中所有管理层,全部集合开会,只为给官兵最后一击。
太史慈神态拘谨的进来,也不入座,只是毕恭毕敬的站着。
可能是此刻的心情太复杂,让他不知如何融入周围的环境,以至于都忘记了主动汇报情况。
直到被询问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和徐晃一起回来的。
而且,他还有上万骑兵留在青瓦口。
韩星河被气的不行,真想马上执行军法。
上万骑兵啊,丢原地一天了,不闻不问,也不管,还没人领导。
而现在的臧霸,肯定是想着跑回徐州。
青瓦口是必经之路,这些骑兵没有人指挥,都不一定会主动进攻官兵。
即便进攻了,一看打不过,多半会避战。
没有太史慈,那几个泰山将领根本无人能挡。
生气也不能发作,只能装的很淡定,刚才已经定了怎么惩罚,继续揪着这事不放,反而显得不够大方。
“臧霸有勇有谋,放他离开,日后必是一大患!”
“你现在立刻启程,务必要活捉他,事情办完了就去找徐晃汇合,我会派人联系你们!”
太史慈默默的点头,转身出门而去。
开会开了个寂寞,进来说了没两句,就出来了。
更糟心的是,他很累。
到现在快两天两夜没睡了,却丝毫不敢怠慢军务。
两日后,韩星河带着一千士兵赶到乳山的黄巾军营地外。
驻守的将官,马上出来迎接。
“拜见圣子!”
来人是个生面孔,估计是后面提拔起来的小将。
韩星河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波大帅在何处?”
“末将不知!已经多日未见了!”
“那浮云,卞喜呢?”
这名小将依旧摇头。
啥也没问到,众人只好步入营地,然而,入眼尽是荒凉一片。
因为这里根本不像一个军营,反而像一个难民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伤员,气息微弱,眼神飘忽。
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只是偶尔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血迹斑斑的帐篷里躺满了伤员,缺胳膊短腿的比比皆是。
有的人双眼已瞎,整个脑袋上都裹着厚厚的纱布。
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不敢笑,不敢说话,更觉得全身难受。
战争的残酷,被这些伤员用无声的方式展示了出来。
韩星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中,没有了光,也没有了炽热的信仰。
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战斗很胶着。
黄巾军打的太惨,甚至有明显失败的可能。
本来就是以少打多,战斗还不顺利,战士们心情难免浮躁,士气低落也在所难免。
往营地深处走,遇到的伤兵也越来越多,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