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姚家恩都不会原谅她的。
姚倩如阴鸷的眼睛一闪,看向悠闲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的苏微雨,然后嘴角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姚倩如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苏微雨,对不起,我不该做这种事,我求你原谅我。”
苏微雨盯着她,两个女人暗中较劲。
平息一件事,其实也是另外一件事的开始。
苏微雨和姚倩如的仇算是结下了……
大湾村。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一户农家小院,却还是大门紧闭,屋内却传来一声怒吼。
“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何生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何贵田。
“我是你爹!”何贵田喏喏的说完,一脸胆怯。
“你不配!”何生瞪了眼何贵田,翻身又躺下了。
何贵田被这一声叫,吓的退后了一步。
儿子的眼神那么恐怖,似乎想要吃了他。
但是他一个人没法干地里的活,他的风湿病犯了,腿疼的厉害,想让儿子帮帮他。
“何生,”何贵田小声的说道,“地里的麦子熟了,再不收回来,要烂在地里了……”
第638章 这是儿子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不去!”何生重新又仰靠在床上,那蓝布面的被套上,油渍麻花的,都泛着亮光。
“想干你自己去干!”何生没好气的说道,“喂!早上的饭做好了吗?我还没吃饭呢!”何生砸吧着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懒散的翻了一个身。
何贵田站在地当中,就像一个受气包一样。
“我煮了一点稀饭……”
何生猛然起床,面朝着何贵田,“天天吃稀饭,我他妈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想让我下地干活,你他妈的以为我是铁人啊?”
何贵田眼里闪出一小撮愤怒的火焰,这是儿子跟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他佝偻着背,手微微颤抖,最后却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认命吧,他如今老了,也不敢跟何生较量了。
自从何生从牢里出来,阮岫烟失踪后,这何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前听话的何生,现在动不动就要教训何贵田一顿,有时候,甚至举起拳头要打何贵田。
最终,何贵田没敢反驳,“何生,不是不给你吃,是咱家没米了,油也没了……”
“没有借去!在跟我嘟囔,能嘟囔出米来啊?”何生指着何贵田大声吼叫。
何生看着眼前的老头,满脸厌恶,他甚至于觉得这老头还不如家里养的一条狗。
他天天骂何贵田,只要他不高兴,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看何贵田不敢说话,何生厌恶的瞪了眼何贵田,“去干活吧,回来在给我买一瓶酒。”
“何生啊,家里都没有买米的钱了,哪有买酒的啊……”
“你在说一遍?”何生下地朝着何贵田走去,他的给这很高,又是年轻力壮的,站在何贵田对面,吓的何贵田往后退了一步。
“当年,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你要喝酒,我妈也说家里没钱,你让我妈出去借钱给你买,借不到钱,你回来就拿酒杯把我妈头打破了,这事你记得吧?”
何贵田抿了一下唇,“我过去是不对,儿子,可我是你老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啊,我对你很好啊,”何生死盯着何贵田,阴沉的脸上布满乌云,他狰狞着脸说道,“从前的事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吧,我记得啊,你还有一个习惯呢,只要你喝酒,就让我妈在一旁站着,不让她坐着,要一直看着你喝酒,只要你不睡,我妈就不能睡,我妈有一次困的不行了,想坐下休息一会,你过去拿鞋底子抽的我妈脸肿的跟包子一样,你打她就像打小猫小狗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你那时候,想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呢?”
“当年……我……”何贵田面无血色,满脸吃惊,他站在自家高低不平的土地上,感觉到儿子眼神中的愤怒,他惶恐不敢,感觉到了害怕。
何生一拳头砸在了何贵田身后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破碗,响了几声。
“我中午要吃米饭,在打一斤酒,整不来,就别回来!”
何生说完又上了床,重新又躺下了。
屋里一会又传来呼噜声。
屋里静谧的就像一潭死水。
何贵田两眼无神,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出了屋。
他的背已经弯了,饱经沧桑的脸上满脸皱纹,被太阳嗮的黝黑的皮肤,就像干巴的老树皮那样,没有一点光泽。
如今何贵田要听何生的,凡是都是要何生做主,在家里要看儿子脸色过日子。
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儿子一个不高兴教训他,有时候,在外面喝醉酒,回来大呼小叫的,还不给他饭吃。
他跟村长反应过,村长也来教训过何生,只是村长一走,何生将他的饭全倒进了狗盆子里。
他不敢吱声,只能偷偷掉眼泪。
听到日子过的不如一条狗,他觉得活得窝囊,临老了还被儿子管住了。
而何生放下狠话说,如果阮岫烟找不到,他这辈子就别想好过!
何生睡着了,何贵田悄悄出了屋,不觉老泪纵横,儿子不起来,地里的活不能等,他拖着一条病腿,朝着自家的地走去。
而何生睡到下午,起来到灶房找吃的,看锅里有几个玉米面大饼子,拿着饼子,直接去村里周二癞家玩牌。
今天他拿着昨天卖母鸡换来的二十块钱来翻本来了,他想赢点钱,买点肉吃。
家里那老东西,买不起肉还让他下地干活,他才不去呢,他每天不玩牌,手都痒痒。
周二癞年近五十,没娶妻,家里穷的是叮当响,家徒四壁,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房子也是破的东倒西歪的,只能遮风挡雨,说不好听的,跟牲口住的棚子差不多。
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活,没吃的就去村里谁家鸡窝里偷鸡。
齐志坚走了,周二赖就成了村里的小癞子了。
何生嘴里啃着大饼子就进了周二赖的家,屋里冒烟咕咚的,都抽叶子烟,屋里还有一股味道。
他以前最嫌弃周二癞了,觉得他家脏,如今,他没地方去,只有到这玩牌。
而他也不是从前那个村里的好少年了,这阮岫烟失踪,村里说啥的都有,他听到后,心里气不过,一开始还跟人吵,打了几次后,他算是出名了。
老人都告诉自家孩子,遇到他要躲着走,这人是个疯子,是个小癞子,谁都躲着他不见。
他彻底成了村名口中的二流子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他当年最讨厌,也是最鄙视的人。
何生就破罐子破摔了,渐渐沾染上了赌博,场场不落,只要有场子,就天天来。
进了屋里,一群人早已经围成了一圈,地上放着一张破纸箱子,上面摆着扑克牌,有的人已经拿出钱来,准备下注了。
何生穿着一件破衣服,洗的发白的裤子也短了一截,头发也没剪,半长的刘海遮住了脸,发黄的脸上,一脸萎靡不振。
他推了旁边的人一下,韩五扭头看是他,还瞪了他一眼,“你有钱吗?”
“你管我有钱没钱呢?”
“没钱往里挤啥,别像昨天似的,差点没把裤衩子输掉……”
韩五一说完,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何生不屑,“别他们的瞎说,老子可没少你一分钱!”
“你有钱,倒是拿出来啊?”
第639章 陷入了一个怪圈
何生拍拍兜子,“这都是,拿出来怕吓死你!”
韩五撇嘴,“吹牛皮吧。”随后也不理他了,叼着烟,开始洗牌了。
何生知道赌场不能吵,吵起来对牌运不好,所以,他也不跟韩五一般见识。
何生回头朝着西屋一看,刚才光顾着跟韩五吵嘴了,没发现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坐那喝酒呢。
这一看,他不认识。
何生捅了一下身边的韩五,“这人谁啊?”
韩五看了眼,“他呀,是二赖哥的朋友。”
不一会,那人抹抹嘴也过来了,周二赖过来介绍说,他叫李大牛,隆浦镇人,杀猪的,是他新认识的朋友。
而何生注意到,这人长的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皮肤不黑,这手还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庄户人。
李大牛拿出钱,朝着大家伙叫了一声,“兄弟我虽然头次来,可大伙别客气啊!”
这人一看他手里拿着三百块钱,这都看傻了,这人是真有钱,拿这么多钱来赌。
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想把这钱赢走。
这场子一摆好,牌也放出去了,每人依次抓三张牌,比大点,然后看牌下注。
一圈人都小心的看着手里的牌,都攥在手里,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看完了,一个一个的轮番下注,只是这脸色,有喜有忧,一块的,五毛的,纷纷往场子中间一放,周二赖做庄,也在一旁看着。
下好注,牌都掀开了,能进入下一轮的,乐的蹦了起来,牌小的,那脸抽巴的,将牌一甩,退出老远。
现在只有李大牛的牌没掀开了,而他还在往上加注,有胆子大的,看看手里的牌,也跟着下注,有胆子小的,即便牌不错,犹豫一会,舍不得也退出了。
不一会,这中间就堆满了钱,何生手里的牌还能跟一把,他还有五块钱,想想,就靠他翻身吧。
不胆大,也赢不到钱啊。
最后一次下注,何生将身上仅有的五块钱,全压上了,然后这脸白的跟纸似的,呼吸都不敢大声,刚才吵嚷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
最后一张牌全都亮开了,啥样的都有,大家看完自己的,在看李大牛的,李大牛前两张牌是一对,而何生是拖拉机456,这可把何生乐的,其他人都没他的大,如果李大牛的牌没他的大,那他稳赢了。
这场子中间那可全是他的了。
这花花绿绿的,得有好几百。
何生已经按奈不住了,“大牛,掀牌啊,就等你了!”
大家都盯着李大牛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李大牛倒稳当,不慌不忙,周二赖点着了烟,递给他,他吸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张牌翻过来。
全场的眼珠子都盯着李大牛的最后一张牌,可以说是牌见人也叫了起来。
哇!
我的天啊!
唉呀妈呀!
韩五更是一脸懊恼,“还没我的大,早知道我就不撤了。”
李大牛一对带一个10,何生拖拉机稳赢。
何生将钱全划拉到跟前,这两眼放光,一个劲的往衣服兜里装,差不都有二百多块。
赢钱也不能走,还得接着玩。
继续下一轮,只是何生的运气可就没有开始那么好了,也就几把牌,他将赢的钱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