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科长的理由一向冠冕堂皇。
向来不多想的叶回同志也觉得应该留出空间给何小东酝酿感情。
“我现在可以去看看那个周伟光吗?”
她对那个被用了药的家伙格外好奇，据说审了一整晚。
那药真有那么神奇？
“不行，他们这些人都比较危险，你最好不要见。”
只要一天没把他们关进监狱，这些人在纪凡心里就都是危险的。
叶回不是特战科的人，身手不行，身边又缺少保护，她必须尽量减少暴露的机会。
“真没劲。”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好说话！
“叶回同志，首长叫你过去。”
正准备找地方打个盹，陈大勇就出现在走廊里，直接将叶回叫走。
纪凡举步要跟上就被陈大勇挡了下来：“纪科长，首长没有叫你，等一下我会过来找你和陆明磊。”
纪凡：“……”这个陈大勇还真是小心眼！
首长这不是无惊无险马上都要回去了，居然还想着教训他和陆明磊。
高万国的办公室里，田老带着陈老、王老还有郑长海已经到了。
按说基地今后要如何运转都跟叶回无关，但她都已经插手了，高万国又存了一点旁的心思，所以就直接将人叫了过来。
叶回一进门看到他们几个，瞬间就有些明白了。
“田老，叶子今天跟我提了一个意见我觉得有点意思，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田老现在就只想将身上的负责人的职位拱手让出去。
基地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脸再继续做这个负责人。
不然都没办法给基地内众人一个交代。
高万国看向郑长海：“你就是王老的徒弟吧？如果以后不让你在研发中心搞科研了，只一心负责基地里的大小事务，你愿意吗？”
郑长海一愣，他没想到首长会跟自己说话，还是询问自己的意见。
只是，只负责基地内的事务再也不搞科研？
郑长海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又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田老。
“首，首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懂。”
“今后基地内科研和管理会彻底分开，你要是舍不得手上的科研项目，那今后不管是研发中心还是基地内的大小事务，你就都不能插手了。”
高万国这一次解释的很清楚，叶回离开后他就已经想明白。
叶回所说的跟机关单位是有些类似的，这种架构和管理方式他就很熟悉了。
郑长海还是有些怔怔的，似是没想到突然间就被逼着要做出一个选择。
要权还是要理想？
他心中举棋不定。
“首长，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也破坏纪律了，可我真的担心，我徒弟他……小东现在怎么样了？”
权利和理想到底还是比不得何小东重要。
他这一刻想到的还是他的徒弟。
“很好。”
这两个字太简单，可郑长海知道这是高万国给他的承诺。
他的小东没事了……
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瞬间红了眼，忙低头抹了一把。
“首长，您不知道，小东他……他最大的梦想是也可以造出载人的航天飞船，将咱们夏国的宇航员也送到太空去，他这辈子没办法实现这个梦想，我这个师傅就去帮他实现。”
他这么说就表示他拒绝了基地负责人的职务。
偌大一个基地，管理几千号人。
又是西北最重要的军事研发基地，他的拒绝意味着放弃了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叶回心中感叹着他们的师徒情深，何小东签文件前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师傅。
怕因为他的事影响到郑长海的将来，而郑长海面对这样的诱惑，脑中想到的居然只有他的徒弟。
其实，何小东比她幸福多了。
高万国看着郑长海久久不语，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原本在他的设想里将郑长海从研发中心调出来，直接统管基地就正好。
能交出何小东那样的徒弟，他身为师傅能力和品行定然也是不差的。
将基地交给他，他也能放心，田老他们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可郑长海拒绝的理由让高万国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去勉强。
载人航天飞船，这是几代人的梦啊。
“好，好，基地有你们师徒是一件幸事，我代表人民谢谢你们。”
王老原本还因为自己的徒弟出事而心怀惭愧，却是没想到会有这样峰回路转的结果。
古稀的老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郑师傅，您真的想好了吗？做了负责人……就可以有离开西北的机会了。”
叶回想到最初认识何小东时，他总在耳边念叨的那些话。
那人就是最后要坦白交代时，都不忘替郑长海再最后争取一次。
郑长海没想到叶回会突然说起这些，他笑的有些沧桑。
“我都一把年纪了，以后不出去也没什么关系，是小东那孩子跟你说的吧，其实是他每次看完电影总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被缠的没办法才那么说的。”
叶回看着他面上的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高万国干嘛将她叫进来，有些事如果可以不知道也就不用去感受。
不用感受，也就不会觉得沉重。
最合适的人选要去完成徒弟的梦想，高万国叹口气，只能等回了京都后再去物色适合的人选。
“首长，这个负责人会是一个大保姆，所以人品和心性最重要。”
叶回整理好思绪，也就不管那么多，既然让她进来她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高万国无语的看着她：“我明白。”
所以不用非要说出来，不然以后派过来的人知道这些要如何想。
田老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赶紧的看着叶回，这份人情他领了。
只可惜他要一直留在基地里，以后也许也没有偿还的机会。
高万国还要给几位老人一些鼓励和安抚，后面的事就不适合叶回来听，她请示了一下就带了郑长海去见何小东。
有些话能当面说，肯定要比写信来的更有效果。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话听着就像辩解
何小东带着眼泪和豪情跟着高万国离开了。
全新的人生带着无数未知。
叶回回去就被田老和孙老拉着手不停的说感谢。
他们的感谢太过诚挚，让她还有些不自在，她自觉也没做什么。
郑长海这些年里从没奢望过，有一天徒弟能毫发无伤的离开。
现在心头的石头落下，那所谓的争权夺利在他看来就真的没什么意义。
他要的已经不是虚名，而是未来的某一天里，何小东可以骄傲的跟人提起自己的师傅。
所以回到基地，他就变得比田老他们更加拼命，全身心的投入进科研里。
纪凡之前所说的排查并不是假话，高万国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带队进到了基地。
准备了几个小黑屋，所有人都叫进去审查。
叶回就带着梁云挨个屋子乱转，她们这样看着就像是走个过场，可还真的又找出几个行迹可疑的。
叶回对自己的直觉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就觉得零食什么的只要一年似乎有些亏了。
“叶子啊，咱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日子过的好快啊，一转眼我过来三个月了。”
梁云就没想到自己能在年前赶回去。
她其实不想回去啊！
回去了，她就二十五岁了……她大限已到，要相亲啊！
“终于能回去，我真是要受够了。”
榕城的冬天虽然冷，但至少天是蓝的，雪是白的，空气是清新的。
而在这边，出门要是不戴帽子，回到家头发里面就会全都是沙子。
她讨厌这种感觉就天天都要洗头，条件简陋用肥皂洗完，摸着头发就跟摸干草一样。
“叶子，你今年过年留在京都好不好，去我家我招待你。”
梁云想到回去后就要被推出去相亲，心里无比恐惧。
有叶回在她至少能有一点抗争的勇气。
“我去你家做什么，大过年的哪有去别人家的道理。”
陆明磊都回去了，她要是不回去不说曹艳华会怎么想，陆可心都能风风火火的来京都将她提溜回去。
梁云也知道自己的建议不靠谱，就只能叹着气有些糟心的说着。
“叶子，我要盲婚哑嫁了。”
“不会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那一套，你拿出抗争周瑾华的能力去抗争家里，就肯定没事。”
叶回拍着她的肩膀，总觉得这姑娘把这些事想的太严重了。
“好端端的你提周瑾华那个家伙做什么，败坏兴致。”
梁云想到周瑾华那双桃花眼就心烦，一个大男人居然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小时候跟他在一起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说她还不如个男娃娃长得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