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沅吃了大约十颗就不让吃了。纪宸在一堆书里面挑挑拣拣,一本一本书名念给顾沅沅听,让她选睡前故事。
“《心理学与生活》吧,我觉得那本书应该有趣一些。”顾沅沅拿过湿巾擦了手,乖巧的躺下。
在纪宸缓缓读书声中,顾沅沅陷入熟睡。
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医生被醒来的顾沅沅折腾得够呛,这个病人每天都想越狱。一不留神就被人拐走了。
安笙更加头疼,因为帮顾沅沅越狱的是安怀。安怀她管不了,也不能管。她每天除了面对病人还要和老爹斗智斗勇,还要面对一脸黑脸的纪宸。顾沅沅醒了都撼动不了的安医生,都快精神崩溃了。
观察三天之后,医生立刻批准顾沅沅出院。签出院通知书的时候,特别干脆,怕晚一步,自己的小命就要折断在顾沅沅这个过分活泼的病人手里。
顾沅沅能蹦能跳还能跑,但是有一个十分担心她身体状况的纪宸,能蹦能跳能跑又怎么样?照样得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医院。
“我什么时候能去公司?”顾沅沅窝在沙发里,吃着路上买回来,据说是百年老店做出的慕斯蛋糕。
正在厨房做饭的纪宸回身看她都不肯看,把排骨剁得超级响,“看你表现。”
“……”顾沅沅吃了一口蛋糕,“你好像想把我关在家里?不,这是不可以的。”
“我锁得住你吗?”纪宸一想到这几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医院,应该躺在病房里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里,放的追踪器都被拿下来塞进柜子里,他就生气。
顾沅沅是被抱到沙发上的,对纪宸来说,她现在是一个不能下地的人。一个不能下地的人需要什么鞋子,所以纪宸也没给她穿上。
她光着脚来到厨房,从背后抱住纪宸,“医院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我都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再不出去走走,我会长蘑菇的!我也和你说我想去走走,可你只是带我去花园逛逛,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才和安叔叔出去的。他对我的关心比起你来差不了多少,我和他出去,不会怎么样的!”
纪宸回身,一声不吭的把顾沅沅再抱回了沙发,自己坐在茶几上,沉默的看着她。
对于顾沅沅来说,和安怀出去。第一没有危险。第二,安怀是一个有分寸的长辈,知道顾沅沅的状态,也不会带她去做什么会加重病情的事情。第三,两个月,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担心是没什么必要的。
她知道纪宸生气是担心,虽然她觉得担心是没必要的,但是该哄还是得哄。她觉得夫妻相处问题不能妥善解决,不管是小问题还是大问题,都能导致婚姻失败。
“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胡闹,在你很担心我的情况下还出去乱跑。”顾沅沅对着纪宸伸出手,“抱一下。”
纪宸依旧沉默。
顾沅沅主动凑过去,沙发和茶几的间隔不大,站起来随便就能跨过去。但是跪坐往前倾的话,很容易往前凑的时候,失去平衡从而摔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手长脚长,可以扑到纪宸的怀里,不跌倒。不过她有些太高估自己的平衡力了,往前扑的时候,一晃差点摔到地上。
要不是纪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可能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嗯……”她轻咳了一声表示尴尬,“你看你不抱我,我差点摔了。都是你的错。”
纪宸,“……”他轻笑一声,把顾沅沅拉过来,抱到腿上,用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对于这种威胁不能屈服,不然将来后患无穷。两秒之后,她乖巧的笑着对纪宸说,“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纪宸才不信,她这句话要是真的,那离世界末日没有多远了。
家庭危机就这样短暂的结束。
顾沅沅许久没见过顾母了,自从和顾家摊牌之后,和顾家的每个人都有过接触,除了顾母。
年少的时候,顾母对她的教导,的关心,曾经一度的让顾沅沅产生,自己是有母亲的这个错觉。
每次产生这个错觉,顾依依都会出现,告诉她错觉只是错觉,现实才是真的。
她回想顾家,最不愿意面对的是顾母,最让她痛苦的人,也是顾母。可命运总是这样,总爱作弄这些被他们摆布的人类。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最不想面对的人,总有一天会面对。
顾沅沅伤好回浮图上班的第一天,把楼下买的咖啡递给秘书,“早上好。”
秘书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弄洒了咖啡,“老板,您伤好了?能回来上班了?我真的好想你,那天真是把我吓死了,我一进门就看见你躺在血泊里,心脏病差点吓出来。”
“要不要我给你预约心脏科的检查,和心理咨询师?我报销医疗费。”顾沅沅靠在秘书桌旁,“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需要我的回复的,需要我见面的,整理出来。如果没有,我需要一点时间安静。”
“有。对了,顾夫人想见您。”秘书抽文件的手慢下来,想起听到的一些传闻,这次顾沅沅受伤和顾氏有关系,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过既然说了,也没有说一半的道理,“顾依依的母亲。”
第220章 晚说不如早说
秘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沅沅的脸色,一看到她皱眉就说,“她来过好几次,在您醒后。您如果不想见的话,我去回复她。”
“不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顾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就料到她一定会来,她不来我才担心。”顾沅沅晃着还有半杯的咖啡。
一个小时之后,秘书带着顾母进来了。
顾家虽说不算很有钱,但是也算有些钱。顾母一直保养得很好。
不过也是,孩子听话懂事。顾父虽然混账,但对妻子很好。她只需要要美貌如花,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所以在三十多岁就停止了衰老。
但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怎么能不察觉,察觉到了怎么能不担心。
所以沧桑了很多,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因为保养得当,乌黑亮丽的头发,也见了不少的银丝。
即使是这样,她来见顾沅沅的时候,依旧穿着大衣长裙高跟,妆容也画得一丝不苟。
顾沅沅笔尖利落的一划,把一份签好字的文件递给秘书,“坐。”
“您苍老了很多。”秘书出去之后,沉默了一阵。顾母可能没想好要先寒暄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在抉择不定,十分纠结的时候,顾沅沅先打开了话题,“最近操心的事情应该不少。”
“嗯。”顾母松了一口气,看顾沅沅的目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柔和。好像不知道顾家变成今天这样,是顾沅沅间接造成的。
“你最近过的好吗?身上的伤还好吗?我一直很担心你,知道你昏迷,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消息,我就很想去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但是,我担心你的家人不想我见你。”顾母放在桌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难舍难分。
“你醒来之后,我来过几次,你都没来上班。”
正在回一份邮件的顾沅沅手一顿,“还好。”
她把邮件回完,关掉邮箱页面,“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您一个问题,当初收养我的时候,您就知道我是谁吗?或者您在您丈夫对我父母下手之前,就懂得他要对他们下手吗?”
“我……”纪母的手指更加难舍难分的纠缠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当时,当时我……”她说了好几个当时,但却始终说不出当时后面的话。
顾沅沅强硬的追问,“您当时知道我是谁吗?请正面回答。”
纪母没有回答,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