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小姐,请吧。”范德钊说着,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尽管顾云憬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想到能见到他,她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阁下,顾小姐来了。”范德钊敲门进去,向里面的人说道。
傅斯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范德钊向顾云憬递了个眼神,然后带上门退出了房间。
“总统先生,你找我?”顾云憬站在原地,有些局促。昨天他明明还说以后没事不要找他,有事也只需要找范管家就好,今天又突然找她,这让她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尽管已经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她还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她偷偷地用余光瞟了一眼,房间很大,有一面墙全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站那么远做什么?”傅斯年等了一会儿,却见她仍然站在门口,于是终于沉不住气看向她问道。
“哦!”顾云憬回过神来,朝他走过去。
隔了一段距离,她看到他的书桌上摆着一些文件,为了避嫌,她刻意在离他书桌稍远的地方停下来:“总统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现在就跟他把界线划得这么清楚了?
很好!
傅斯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然后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徐勇楠心领神会,然后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顾小姐,这是一千万支票,请您收好。”
顾云憬低头看了眼送到她面前的那张纸,然后又不解地看向傅斯年:“我不明白总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徐勇楠向她解释,“今天下午,阁下亲自带小少爷去做过心理测试了,心理医生说小少爷已经基本康复,没有心理障碍了。所以您当初跟阁下签订的合约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所以意思是说,一寒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也得在今天就离开总统府,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顾云憬竟然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也不必这么急,短期内搬出去就可以了。”徐勇楠回道。顾云憬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傅斯年怎么可以这样,通都不通知她一声,就直接带孩子去做了检查,在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又来跟她说,我们这里再也不需要你了,你识趣一点
就赶紧打包滚蛋!
忍着想哭的冲动,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最后,她只是勉强微笑了一下:“好,我明白了。”
说完后,她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傅斯年说着,站起身,从徐勇楠那里夺过支票,然后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这是你的东西,一起拿走!”
顾云憬低头,看了眼他递过来的东西,将手背到身后:“不用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怎么,现在找到金主,所以连一千万也看不上了?”想到今天中午他在外交部大楼外看到的她跟梁白庭在一起的那一幕,傅斯年就感觉胸口越发慌闷起来,说出口的话不自觉便带了刺。
其实他也是临时做出终止协议这个决定的。原本他是打算只要尽可能地避开顾云憬就可以了,可是直到今天中午看到她跟梁白庭在一起他才发现,他对她的好感,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她也越来越能左右他的思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
事。
他喜欢完全支配自己,包括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可是她却扰乱了他的心湖,让他变得力不从心。
看来他不能再留她在他身边了,于他而言,太危险!
思考再三,他才快刀斩乱麻,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什么金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云憬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的话在傅斯年听来更像是欲盖弥彰,他好看的眉倏地拧起,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讽刺:“怎么,敢做却不敢承认?”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金主?什么敢做却不敢承认的?还请总统先生把话说清楚!”顾云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他误会她什么了。
因为生气,她的音量不自觉抬高了一些,脸也涨得通红。
看着她嫣红的小脸,傅斯年竟然有一秒的恍惚。
“凭我多年的情场经验,我特别认真而且严肃地告诉你,你已经对她产生好感了!”他的耳边又回响起郑嘉昱跟他说过的话。
简直烦透了!
他想要把这句话从他的脑海里清除掉,却发现事与愿违。
原本他还一直想不通,顾云憬不是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吗,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转移目标了,直到今天中午看到她跟梁白庭在一起,他才终于明白,怪不得她移情别恋,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也对,梁白庭跟普通男人比起来可不止好一点,稍微聪明一点的女人如果有他这个选择,自然会抛弃其他所有可能的选项。
“你以为梁白庭对你是认真的吗?退一万步,就算他本人是认真的,他的家族也绝对不可能会接受你平民身份的!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想到她跟梁白庭成了一对,他自以为“好心”地提醒她。
梁白庭?顾云憬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思考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梁先生吧!
难道中午他误会他们了?想到中午她确实在外交部的大楼下看到过他,她猜测。
“当然了,如果你只是抱着跟他玩一玩的态度,想要从他身上拿点好处,那就另当别论了。”傅斯年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在总统先生眼里,我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顾云憬感觉心很痛,他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难道不是吗?”忽略掉她眼里的忧伤,傅斯年反问。
顾云憬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且刚才她也很明确地拒绝梁白庭提出做他女人的请求了。
只是话到嘴边,看到他眼里对她的厌恶,她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说出口的话变得违心:“就算是那样,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劳烦总统先生关心!”
感觉眼泪马上就要冲出眼眶了,她说完就要准备离开。
“这张支票你必须收下,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傅斯年拉住她,强硬地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塞进她的衣兜里。
你还不顾我的意愿强吻了我呢,这笔账又要怎么算?顾云憬差一点就要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只是她嗫嚅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想想真是可悲,她连被别人强吻了,她都没办法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有时候,钱和权就代表了一切,她无力抗争,也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拿着那张烫手的支票,其实她是很想有骨气地说她不要的,但想到她还没有找到的孩子,如果有这一笔钱,她或许就可以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