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她赶紧松手。
“阁下,药膏拿来了。”徐勇楠走进来,将一支膏药状的药和一包医用棉签递过来。
傅斯年从他的手里接过药:“我母亲走了没有?”
“走了,只不过……”徐勇楠停顿了一下,看了顾云憬的方向一眼,还是如实回道:“走得怒气冲冲的。”
意料之中。
傅斯年向他挥了下手。
徐勇楠知道总统先生这是不想让他留下来当大灯泡,自然很识趣地就闪人了。
傅斯年将药膏的盖子拧开,然后看向顾云憬:“过来。”
“不用上药吧,过一会儿就消肿了。”顾云憬有点怕疼,于是说道。
“要我过来抱你?”傅斯年微蹙了一下眉心。
顾云憬斟酌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傅斯年大手一拉,就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老实坐着别动。”
“哦。”顾云憬看他脸色不太好看,也就乖乖坐着了。
傅斯年抽出一根棉签,再挤了点药膏上去,便轻轻地为她涂抹到伤口处。
顿时,顾云憬感觉被打的那边脸火辣辣的疼。不过,她却极力忍着,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疼不疼?”他一边上药,一边问。
“一点都不疼。”顾云憬违心地回道。
如果真不疼的话,她就不会额头上冒了那么多细汗了。傅斯年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却并没有拆穿。
只不过,他的力道比刚才更轻柔了,还时不时地往她的脸上呵气,想要尽量减轻她的疼痛。
“斯年……”顾云憬抬起头,唤了他一声。
“嗯?”他轻应,手里的动作依然没停。
“你真的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吗?”她问。听到她说的话,傅斯年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把棉签放到桌上,然后用手按住她的双肩,看她的眼神执着又深情:“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跟孩子身边,其它的事情对我来
说都不再重要了。”
“嗯。”顾云憬用力点了一下头。
…… …… ……
晚上,傅斯年抽空回了一趟祖宅。
杨舒兰和傅建军知道他要回来,所以一早便等在了那里。
傅建军倒是很平静的样子,但是杨舒兰一见儿子进来,脸色比刚才更沉了好几分。
“爸、妈!”见到两人,傅斯年先叫了一声。
“嗯,坐吧。”傅建军威严地应道。
傅斯年在一旁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斯年,宣布辞去总统一职以及退出明天总统大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杨舒兰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我跟你们商量的话,你们会支持我的决定吗?”傅斯年反问。“当然不会了!”杨舒兰没有任何犹豫就这样回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你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你今天,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你实在是太任性了!
”
如果儿子事先找他们商量的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去阻止,绝对不会允许现在这样的局面出现的。傅斯年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
第567章 567 一寒出事了!
“斯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你呢!”杨舒兰听儿子这么说,心里十分难过。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操了几十年的心,到头来,却换来一个“不了解他”的下场。
“您既然说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厌烦这个总统之位了。”傅斯年回道。
“你为什么会厌烦?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杨舒兰很不解。“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对这个位置充满了征服欲,不过后来我才慢慢发现,那些象征权力的东西只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能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傅斯年觉得
,自从他今天宣布辞去总统一职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说到底,你还不是因为不想让顾云憬那个女人卷进漩涡,都是那个女人给害的!”杨舒兰又不觉地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了顾云憬的身上。“她固然是我放弃的一方面,但并不是最大的原因。认识她后,我才发现我一直以来都不快乐的源泉在哪里了,我一直都把我们s国发展得更繁荣强大视作自己唯一的目标和抱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而现在,我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傅斯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向父母袒露过他内心的
真实想法。据说,每个工作即使一开始再喜欢,等过了一段时间,都会产生倦怠,他想,他应该也到了这样一个迷茫期,所以他想停下来,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更
好去走接下来他要走的路。“你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你生来就是当总统的料,没有谁比你更适合的了!”杨舒兰抛开他是自己儿子这一点,客观来讲,儿子的确是他们s国建国以来,最年轻有为、最
有魄力的一任总统。
“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云憬,”傅斯年冷笑,“她会在问清楚我原由后,说会尊重我的决定,会在大家都提出反对声音的时候,依然站在我这一边。”
“那是她没有远见,她是在害你!”杨舒兰不肯承认,那个女人竟然比自己还要了解儿子。“好了!”傅建军听到这里,已经在心里有了自己的定论了,“既然斯年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做无用功了。我们作为旁观者,只能提议,俗话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至
于斯年要怎么做,他心里比我们有数,你就不要再为他们的事情瞎操心了。”
“你懂什么啊?他这完全是被顾云憬那个女人迷得失了心智!”杨舒兰不以为然地说道。
傅建军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斯年,你是真的长大了!对不起,可能以前我强加给了你一些事情。”
“爸,您别这么说。”傅斯年知道父亲做一切事实的出发点都是为他好,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很少忤逆父母的意思。
“你们真是……”杨舒兰气得没话可说,站起身,就气冲冲地走出了客厅。
“你妈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等过一阵子,她想明白就没事了。”傅建军安慰儿子。
“好,还请爸多多开导一下妈了。”傅斯年跟父亲又就总统交接以及后续的事情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便又连夜坐车回了总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