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没听过盗圣的名字，也很正常。
连帝墨玄的名声，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可想而知鬼医是有多宅了。
“你认识他？”鬼医扬了扬花白的眉梢，反问，“怎么会想到问我？”
夜清落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假期三日，在外训练时听说了盗圣的名字，随口问问。”
随口？
为了这个问题，特地来炼药室找他。
这叫随口？
正在这时，两人的神情陡然一变。
夜清落耳朵灵敏一动，听到了有人靠近炼药室的脚步声。
她神情凝重，与鬼医对视了一眼，身子已经迅速往炼药密室入口，冲了出去，旋即按下了机关，将入口封住。
等夜清落刚站到桌子边，拿起一株草药时，炼药室的门，陡然被打开。
夜清落错愕抬眸，便见三名身着长老服的老者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夜清落认识。
为首的长老不是别人，正是云祥长老。
而身后两个长老，夜清落有见过一面，印象不深。
“夜清落同学？”云祥视线在炼药室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夜清落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师父的炼药室，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夜清落放下了草药，媚眸一眯。
“鬼医呢？”云祥脸色微沉，没想到这个贱丫头，居然真的成了鬼医的徒弟。
鬼医那种性子的人，居然还能和夜清落和平相处？
“刚进了炼药密室，炼制新的丹药。”夜清落面不改色的回答，“三位长老找我师父有事吗？”
“炼制丹药？”云祥拧起眉头，狐疑的目光扫了眼四周，“他一直在炼药密室？”
“我来的时候，师父便在炼药密室。”夜清落拧起细眉，面上浮出一丝不耐与警惕，“云祥长老如今又将目标放在了我师父身上？”
云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夜清落这是故意想让他与鬼医结仇，借助鬼医的身份和地位，对付他？
云祥握紧拳头，冷哼了一声：“别胡说八道，本长老只是奉命清查所有夫子与职务人员是否回到学院而已。”
奉命？
清查？
夜清落半眯的媚眸，流光转动，折射出一道凛冽的寒芒。
云祥所奉之命，除了云瑞大长老，便是院长。
清查夫子与职务人员，那必定是院长的命令。
只是……简单的清查而已吗？
恐怕，鬼医身上的伤，是……
“让你辨别草药也能吵吵闹闹的！如果安分不了就给我滚出去！”
一声厉喝从炼药密室传出，旋即便见密室大门倏地打开，鬼医沉着脸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怒斥着。
在看到炼药室门口站着的三个长老后，整张脸便愈发的沉冷。
652.第652章 收徒
“鬼医大人。”
三个长老见到鬼医后，面上神情立即变得恭敬。
鬼医黑沉着脸，脸色极为难看：“有什么事情滚出去说！别打扰我炼制丹药！”
三个长老连连点头，恭敬的将炼药室的大门关上。
在大门阖上的那一刻，云祥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睨了眼夜清落，透出几分探究。
待炼药室再次回复寂静的时候，夜清落扭头看着鬼医那佯装无事的模样，许是服食了什么丹药，脸色极为正常，并没有之前的苍白。
他的身上，也闻不到半点血腥味。
此时此刻，夜清落已经完全能确定，鬼医的伤……与院长有关。
而且，院长也开始怀疑鬼医了。
院长不是非常敬重鬼医的吗？
否则也不会特地在藏书阁二层给鬼医建立一个炼药室。
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蓦地，夜清落想到了不久前，在二层听到院长与某个护法的对话……
再想起院长想要杀她灭口，最后大部分原因，还是看在鬼医的面子上，收了手的事情……
夜清落的心，陡然一窒。
“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么？”鬼医看着夜清落神情愈发的凝重，轻叹了声。
夜清落走过去，扶着鬼医，重新回到炼药密室，一边道：“鬼医前辈做什么，都有鬼医前辈的道理，我不会多加揣测。”
“叫我什么？”鬼医眉头拧起。
夜清落一怔，抿了抿粉唇：“鬼医前辈……”
“嗯？”鬼医似是不悦，“刚刚和那几个老头子怎么叫我的？”
夜清落垂下眼帘，自然是明白鬼医的意思。
鬼医是真心接纳了她，想收她为徒。
夜清落承认，自己的确是想与鬼医多多学习炼药的技巧。
可是……
她无法成为鬼医的徒弟。
无法背叛自己心里的那个师父。
在夜清落的心里，师父……只能是沧老头。
来到这个陌生的异界，是沧老头帮助她洗髓伐骨，是沧老头指导她如何在这个异界站稳脚步，是沧老头一心一意的教诲，让她活到了现在。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拒绝游鬼。
“不愿意？”鬼医目光微沉，眉头紧蹙成一团。
鬼医心里是诧异的。
多少学生挤破头皮的想要拜他为师。
现在他主动要收夜清落为徒，反而遭到拒绝了？
他看得出夜清落对于炼药方面的天赋。
也看得出夜清落对于炼药方面的兴趣。
只要由他调教一段时间，必定能超越他。
很有可能，会成为超越药皇存在的药仙！
“鬼医前辈，你能收我为徒，我很开心，因为鬼医前辈认可我的能力。”夜清落抬眸解释道，“可是……鬼医前辈，对不起，我无法……”
“丫头！”
脑海里忽然响起沧老头的声音，急促的打断了她的话：“老夫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种机会不可多得。”
沧老头喜爱夜清落这个小丫头。
夜清落尊敬他的那颗心，他能感觉得到。
如果为了他，为了一个没有肉身，只有一缕残魂的他，牺牲夜清落的前程，牺牲夜清落的未来……
他做不到，也不舍得。
夜清落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救赎。
“丫头，答应他吧。”
653.第653章 由你炼制丹药
“沧老头……”
“丫头，你要说的老夫都明白，你有这个心，老夫已经很满足了。”
沧老头再次打断她的话，“从你上次拒绝游鬼之后，老夫想了很久，老夫不能那么自私。”
只是一缕残魂的他，很多时候，在夜清落遇到危险时，都没有办法给予帮助。
夜清落需要其他的助力。
鬼医不仅是药宗级别的炼药师，自身的实力也很强悍。
更何况，鬼医……
值得信任。
“丫头，你听老夫的。再说了，就算你当了他的徒弟，老夫也是你大师父。”
听着沧老头的话，夜清落陷入了沉思中。
沧老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她着想。
敛眸沉吟了片刻，夜清落半晌抬起眸子，定定地对上了鬼医探究的目光。
“鬼医前辈，我承认，我想与你学习炼药的技巧，我想要成为药皇炼药师。”
夜清落声音诚恳真挚，望向鬼医的眸光亦是没有丝毫躲闪之意。
“我想成为鬼医前辈的徒弟，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向鬼医前辈说清楚，我……之前拜过师门。”
鬼医脸色登时一暗：“你有师父？你师父是谁？”
话音一顿，他似是想到什么：“是不是帝宫那小子？”
夜清落摇摇头：“他……不在了。”
不在？
听这口吻，看这表情……
意思是，死了？
鬼医那阴沉的面容登时恢复如常，伸出左手扣住夜清落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那就没问题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鬼医的亲传弟子！”
“鬼医前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师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