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
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谷镜羽。
他还是……那个已经没有了感情，只空有谷镜羽记忆的，暗幽宫的傀儡。
夜清落轻叹了一声，挽住帝墨玄的胳膊，淡声道：“是我要求阿玄陪着我的，毕竟……你是暗幽宫的人，我是凤家人，还是挺害怕单独和你见面的。”
谷镜羽闻言，竟是笑了起来：“原来帝夫人也会害怕本宫。”
“当然怕。”夜清落毫不犹豫，“像暗幽宫这种阴险狡诈的阴暗老鼠，还是带毒的那种……谁不怕莫名其妙的给咬上一口？”
“哈哈哈……”谷镜羽笑声更大，“本宫该为暗幽宫，而感到自豪吗？”
夜清落眉眼沉了下去。
这个样子的谷镜羽，在顶着谷镜羽的容貌，却说着这种话的谷镜羽。
就像是在提醒着她。
谷镜羽是因为她……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夜清落粉唇微抿了下，挽着帝墨玄步入房间，坐到了椅子上。
谷镜羽掌风一挥，将两杯热茶推至到了两人的面前。
夜清落冷眸微沉，垂眸盯着那热气袅袅的茶水：“我来，不是想听你的废话。”
“本宫自然之道。”谷镜羽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那本宫便直入主题了。”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点在桌面上，温润轻笑：“谈个交易吧。”
交易……
夜清落微眯媚眸，盯着在茶水氤氲雾气下，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我和暗幽宫，好像没什么可谈的交易吧？”
“有。”谷镜羽回答笃定，“若是没有，暗幽宫又怎么会……一直对你，纠缠不休呢？”
夜清落半眯的媚眸，透出几分危险的冷冽，但那粉唇，却是微微的上扬起一个弧度：“说说看。”
第4995章 不如，试试？
江三长老和江四长老面色沉冷，阴鸷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夜清落。
视线，在夜清落手中的吕妮，以及帝墨玄手中的卢三宗看了一眼。
最后，直指佟紫晴：“把人放下。”
佟紫晴握紧了龙云湛的胳膊，将人牢牢地按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握紧长剑，冷艳冰山的面容，满含杀气。
显然，是不可能会将龙云湛，重新交给他们。
“两位长老别那么急躁啊。”
夜清落眉眼弯弯，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长老而去。
她一动。
周遭的人便顿时警觉起来。
双目死死的盯着夜清落。
好像她下一瞬，就会张牙舞爪的扑向他们似的。
会害怕，说明他们对她，多少是有几分忌惮的。
夜清落偏了偏头，娇俏如画的眉眼，笑靥愈发的灿烂：“你看，我的人呢……带走你们一个人，而你们的人呢，我手里有两个。”
她微顿，狭长的媚眸间，漾开层层叠叠的流光涟漪：“不如做个交易，换人，如何？”
“你……！”江三长老脸色暗沉，“小姑娘，在别人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你就真的以为……你杀了大当家和副当家，就能平安的离开这里？”
“不如……试试？”
夜清落不以为然的挑眉，嗓音轻软的好似只是说着天气如何一般寻常。
她指尖一动。
手中寒芒迸射的砍刀，在吕妮的脖颈上擦过。
“唔——”
吕妮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冰凉的气息深入。
她痛苦的闷哼不已。
“也不知道……当着你们暗虚堂的面，杀了你们当家的~会不会显得，我很酷呢？”夜清落笑得更加的纯良无害，“而他们，在看到长老们你，对于暗虚堂当家的死，无动于衷，会不会……寒心呢？”
“毕竟呐……连掌事之人的性命都不甚在意，就别提是他们的命了……”
少女的嗓音不低。
满含嘲讽的意味，传遍所有人的耳膜里。
她松了刀刃的力道，宛如浩瀚星辰的媚眸间，映出吕妮脖颈上那一片的红，让她整个人，更是显出了几分妖娆邪魅。
夜清落的话，让两位长老的脸色更沉，厉声呵斥：“胡说八道！”
“我手里，可是有两个人呢~”
夜清落低低轻笑：“所以，哪边更重要，你们自己选。”
说话间。
少女已经走到了佟紫晴的身边。
明明纤弱的身影。
却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力量。
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佟紫晴的面前。
阻挡了，周遭众人们蠢蠢欲动的视线与冲动。
佟紫晴怔怔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纤弱的背。
少女腰杆挺得很直。
好似只要她在。
世间万物，都伤不到他们半分。
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
曾经被夜清落护在身后一样。
佟紫晴眼底，没由来的一热。
她抱紧了龙云湛，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躁动的情绪，跟在了夜清落的身后。
“小姑娘……”
江三长老直盯着夜清落身后，那面色苍白紧阖双目的龙云湛：“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语气间，已涌出了怀疑的质问。
夜清落挑眉：“我这人呢，素来讲究信用二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第4996章 就不怕，引狼入室？
“受谁之托？”江三长老眉眼更沉，半眯的眸子，审视着夜清落，“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敢受人之托跑来暗虚堂闹事？”
夜清落无所谓的撇撇嘴：“反正~我是个被你们暗虚堂追杀的人，有人让我来暗虚堂劫人~能给你们添堵，我为什么不来？”
少女的语气中，满是挑衅与戏谑。
邪佞嚣张的气焰，完全没有丝毫，被暗虚堂无数玄者护卫们包围的害怕和警惕。
江三长老：“……”
护卫玄者们：“……”
说的好有道理，他们居然没办法反驳！
夜清落挑眉，勾唇娇俏一笑：“至于是谁委托我的，这就不牢长老费心呢~”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选择，让谁活下来呢？”
夜清落侧眸，睨了眼佟紫晴。
也不知为何。
佟紫晴竟然看懂了夜清落的意思——
她扛起龙云湛，跟在了夜清落的身后。
然后，跟着夜清落，就这么越过无数人的包围，缓步走向了帝墨玄。
途中，无人敢阻拦。
两位长老也是目光狠戾的盯着，但也没有开口和有所动作。
直至，夜清落走到了帝墨玄的身边。
三人，一小孩，外加一个昏厥的人，站在了一起。
而周遭，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玄者。
双方，静默了好半晌。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四长老，蓦地出声道：“小姑娘，你真觉得，你用那两个废物，便能换你们安然离开？”
江四长老比起江三长老，看上去要沉稳阴戾的多。
他一开口，语气里便是满满的胁迫之意。
夜清落轻勾了下唇角，狭长如魅的媚眸半眯。
笑，依旧是那般的娇俏可人。
可眼底漾开的流光，却是透出了几分惑人的邪佞。
“至少现在……你们不敢动我们，不是吗？”
少女轻软的嗓音，慵懒而漫不经心。
“呵。”
江四长老轻呵一声，阴鸷狠戾的目光，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讽意：“可是小姑娘……你连那个人，是我们的人都不知道，就想着把人带走……”
“就不怕……引狼入室？”
他字字句句，威胁狠戾的意味十足。
言语间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夜清落细眉微蹙了下。
蓦地，她像是明白过来江四长老话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