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夜清落是无比认真的说着这番话。
朋友……
亲人……
褚无心笑出了声。
冰冷的嗓音，笑声都如同染了冰渣。
随着他的笑，一点一点坠入心脏，寒冰入骨。
他的笑，令夜清落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可是夜清落，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亲人。”
褚无心静幽的眼睛，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他面无表情，静静幽幽的看她，嘴角勾着的，是无比讥屑的冷笑：“我说过，你要么是个死人，要么……是我的妻子。”
第2194章 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的笑，令夜清落的心，猛然收紧。
听的出来。
他是认真的。
除了死，她逃不过他的纠缠。
夜清落盯着褚无心，卷长的眼睫，扇了扇。
她粉唇微动，想说话。
褚无心已经毫不犹豫的抢先笑了：“夜清落，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揣测所有人的心里想法？谁给你的自信，觉得你能百分百，猜准我的心思？”
话一顿。
褚无心忽而轻轻的笑了。
如覆寒霜的眉眼，笑弯了。
可那抹笑，却让人心底一阵发寒。
“又或者说，你只有这么骗自己，才会觉得……对我没有那么愧疚？”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夜清落的心间怦然炸开。
她的身子，猛地僵硬。
“可是呢……夜清落，你不让我好过，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安稳的放下曾经，放下你曾答应过我的承诺，放下对我的愧疚？”
褚无心冰封万里的双眸，涌动着一丝疯狂。
他双手撑在红木桌上，盯着夜清落略微诧异的双眸，一字一句的笑道：“你不是我，又怎么笃定，我对你不是爱情？
那么，现在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想得到你，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想和你共度余生。
这个想法，从五年前与你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想到了现在……也从未断过这个念头。”
夜清落五指，不自觉蜷紧。
她的小动作，褚无心都看在眼里。
他晦暗的眸，盯紧了她的眼睛：“怎么，心慌了？一大套的道理编不下去了？”
“褚无心……”
夜清落心口微颤，盯着褚无心那双坚定深邃的黑眸，她也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不是心慌。
也不是大道理无法说下去。
而是……
褚无心的态度，让她对于自己笃定的猜测，失去了信心。
褚无心是在笑。
话语也非常的刺耳。
可……
夜清落却看得出，他的笑容中，那浓浓的苦涩。
褚无心不是个爱笑的人。
今日在她的面前，笑了无数次。
可那笑容，却反而让人心疼。
而且，他的话虽然是故意刺她。
可她听得出。
那一句句带刺的话，是他的真实想法。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当年的褚无心，贪恋的只是小清落给予的温暖。
可如今……
她也无法确定，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
好半晌，夜清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褚无心，我的心里……装了一个人，就装不下其他人了。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兄弟，甚至是亲人。”
“即便你强求我留在你身边，你想要的爱情，我也无法给你……”
“感受温暖的方式有很多种，感情也分很多种，除了爱情之外的感情，我都能给你。”
她看着褚无心，声音还沙哑着。
她微微闭了闭媚眸，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褚无心，你我之间，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褚无心没有开口。
一直静静地等着她说完。
他深潭一般的眸子，倒映着她的面容。
也将她眸底的真诚，倒映的清清楚楚。
朋友……兄弟……亲人……
她给予的，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第2195章 不是敌人，就是爱人
沉默，长达片刻之久。
褚无心似是还在犹豫。
夜清落深深地凝视着他。
媚眸间，一片诚挚与宁静。
终于，男人动了。
搁在桌面上的修长手指，微微的动了。
他面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情绪。
一双冰冷寡淡的眸，静静幽幽，深邃如袭卷了旋涡。
夜清落的心，没由来的狠狠一颤。
似是有细细的针，一点一点的穿透了她的心脏。
夜清落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紧了几分。
褚无心缓缓站起身。
即便是隔着一张木桌，夜清落都能清楚的感应到，褚无心无形之中释放出来的强大威压。
“夜清落，你很清楚，我要的……可不是朋友。”
他看着夜清落，眯起冰封的冷眸。
语速很慢，语意很淡。
薄唇微微的扬起，露出了极浅极浅，却又无比优雅的笑容。
夜清落脊背一凉，攥紧拳头，缓和着心底涌起的不安，与他对视着。
“我不需要朋友，尤其……我不需要一个……女子朋友。”褚无心笑了，笑得很轻，笑声也极其的缥缈，“夜清落，你注定……和我不是敌人，就是爱人。”
只是在逼她，非得选择他们两人之间，往后的相处方式吗？
不是敌人，就是爱人。
她的爱情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爱帝墨玄，便是全心全意的爱，任何人都插足不了。
所以，她只能选择和褚无心，成为敌人？
为什么……
褚无心非得要这么偏执呢？
为什么非要倔强的想要找回曾经。
想要强求一个，根本不会爱他的人，和他在一起。
这样就算他强求成功了。
他就真的会觉得温暖吗？
夜清落无法理解褚无心的偏执和倔强。
朋友，难道不比敌人好吗？
“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褚无心眼底都凝满了冰霜，面无情绪，一字一句道，“下次见面，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来决定。”
夜清落攥紧了宽大的袖袍。
“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褚无心没有再继续逗留，朝紧闭的寝殿大门走过去。
他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步子很快。
不一会儿，便已站在了殿门口。
抬手，正要将房门打开。
身后，却又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褚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