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或许还说得过去,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赵姨娘心里怎么可能不犯嘀咕,不起怀疑。
这顺藤摸瓜之下……便摸到了他身上!
无巧不成书!
换成一句话,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陈云清摇摇头,他娘本是一名江湖女子,年轻的时候,与英雄气概,征战沙场的陈将军相遇。
正是一段英雄美人的风流韵事,因此有了他。
后来俩人感情破例,他则跟在其母身边,只每年得其母亲允许与父亲相见一次。
而相见的日子,恰好就是他的生辰,六月七日!
“这父子情深的日子,竟然成了我的败笔!”
陈云清幽幽一叹,“还真是命中注定!”
“只是不知萧大人究竟是何时知道,草民便是陈平之子的?”
“此时!此刻!”萧景铎回答道。
陈云清一愣。
萧景铎接着道,“本官只知陈平或许有一子,却不知姓甚名谁,更不知其样貌长相。”
“先前也仅是怀疑,不敢肯定,却是陈公子自投罗网,验证了本官心中的答案。”
陈云清不置可否,“锦衣卫抓人一向不需要证据,仅凭怀疑两字便可让草民下那招狱,萧大人又何必以身作饵?”
原来萧景铎身边暗卫极多,陈云清多次刺杀都不得近身。
只能徐徐图之,从其未婚妻宋青苑这里下手,一步一步靠近其身边。
本来这次陈云清见萧景铎中毒后,身边竟无几个暗卫出没,心中觉得甚是奇怪,便有些怀疑。
或许下毒一事早就被萧景铎,宋青苑看破。
他们不过顺水推舟。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露出马脚。
可转念一想……萧景铎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若是怀疑他,大可直接命着锦衣卫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这究竟是为何?”心中的疑惑陈云清脱口而出。
萧景铎眸色未变,沉声道,“因为你救过宋家姑奶奶!”
“呃……”陈云清愕然。
很快又悟透其中道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原来是因为他救了宋家的人,萧景铎才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出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陈云清放声大笑,朗声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不到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竟也有坠入情网的一天。”
“草民来到宋家后,便从宋家下人口中听说,萧大人是如何疼惜,如何宠爱锦宁县主的。”
“可耳听为虚,草民是决然不信的,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只是真没想到啊……”
“若早知如此,草民又何必大费周章,千辛万古,拐弯抹角的接近萧大人。”
“还不如直接抓了县主威胁大人来的痛快。”
“失策!失策啊!”陈云清叹息。
心中感慨,情之一字果然是最伤神,最伤人,也最难让人悟透。
不过……他以后大概是没有机会亲自去领会了!
嘴角微微上扬,陈云清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随后摊开双手,竟是束手就擒。
“绑起来!”
萧景铎一声令下,身边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拿着绳索往陈云清身上捆去。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绑了个结实。
萧景铎站起身看了一眼,当即挥了挥手,“压下去!”
话音一落,陈云清的身子便结结实实被锦衣卫推了两下,踉跄的出了屋子。
东跨院内,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睡梦中的人尽皆被吵醒,各个房间燃起蜡烛。
宋诚义睁着朦胧的双眼推开房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走。
嘴上问道,“这是咋地了,咋地了,发生啥事儿了?”
话音一落,东跨院内的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走出房间。
身边下人帮着提着灯笼,一个,两个,三个,数量一多,竟照的院内灯火通明。
烛光下,无论是宋家人,还是宋家下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怔怔的看着院子中出现的一众黑衣人,还有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的陈云清。
如果不是萧景铎就站在那里,仿若一根定海神针,恐怕此时此刻必会有那胆小之辈惊叫出声。
“嘎吱!”又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众人齐刷刷的转头。
烛光下,一张平静的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俏脸,便直直的映入眼帘。
“县主!”陈云清唤了一声。
宋青苑抬头,四目相对,毫不意外,“果然是你!”
陈云清苦笑,“锦宁县主不是一直在怀疑,草民对宋家心怀不轨吗?”
“是!”宋青苑回答的干脆利落。
今日这局本来就是将计就计,为陈云清而设。
“苑儿,这是咋回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一旁的宋诚义一头雾水,看了看宋青苑,又看了看陈云清,两眼发懵。
站在门口的李氏也裹紧了大衣,紧接着跟着冲了过来,好奇的道,“苑儿,你刚才这话是啥意思啊!”
“是不是陈管家对咱家有坏心,未来女婿才把他抓起来呀?”
“难道……难道是江洋大盗?”
第1782章 解惑1
李氏一惊一乍,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先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陈管家是不是做了啥坏事……”
“不能吧,陈管家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不像是坏人呢!”
“看着和善又能怎样,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看着和善的,指不定骨子里多穷凶极恶。”
“你没看这里这么多锦衣卫,肯定不能是小事。”
宋家下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对准了宋青苑。
宋青苑看也不看,越过宋诚义,李氏径直走了过去,在萧景铎身边站定。
这个位置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既可与陈云清正面对话,又可以防止陈云清挣脱后伤害于她,虽然绑的挺结实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聪明!谨慎!
陈云清看了一眼,眼里毫不意外的流露出欣赏之色。
“锦宁县主,毒是我下的。”
陈云清开口道,“与田菊以及田大奎夫妇无关,还请县主不要为难他们。”
“我知道!”
闻言,宋青苑深深看了一眼,抬起手唤过下人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柴房。”
“大奎叔,大奎婶,田菊可以放出来了!”
“是!”下人应着,向柴房跑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田菊,田大奎,大奎媳妇一家三口便被松了绑,放了出来。
“姑娘,人抓到了?”田菊问了一声。
目光扫过被捆成粽子的陈云清,眼里露出诧异之色,惊讶的道,“是陈管家吗?”
“是!”宋青苑点头。
拍了拍田菊的肩膀,“今天这件事儿委屈你了!”
“夜里凉,柴房里阴冷,一会儿让厨房给你们煮碗姜水,喝了就去睡吧!”
“明早就别来上工了……留在房里好好休息一天。”
“没事,没事,不碍的!”田菊听了连连摆手。
脸上露出微笑,“不过就是在柴房蹲了一会儿,奴婢没这么娇气,不用休息。”
“好在奴婢还不算笨,没扯姑娘的后腿,给姑娘丢脸。”
田菊一脸庆幸,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田大奎,大奎媳妇两夫妻站在一边,听着宋青苑和田菊的对话一头雾水。
迟疑着道,“姑、姑娘,田菊是和姑娘做了一场戏?”
大奎媳妇问完,和自家相公对视一眼,又齐齐把头转向田菊。
他们一家三口被绑着身子关在了柴房里,谁知道她家这个小丫头就一直哭,一直说自己是无辜的。
脸上那个苍白劲,那个委屈劲,那个绝望劲,真真是不像作假,竟然连他们也骗过了。
听罢,田菊抿起嘴,不好意思的朝自家父母笑笑。
“爹,娘,这件事我不是有意隐瞒您二老的。”
“因为一开始我也不知晓,又怕误了姑娘的事,而且都只是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