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手中抱着宋青苑买来却束之高阁的琵笆,一抬手递与张姑娘。
待张姑娘接过后,宋青苑开口问道,“我对琵琶一道上未有研究,只是觉得好玩,便买来练了练。”
“不知这琵笆,可堪一用?”
未曾钻研,便不知琵琶好坏,宋青苑也不知此琵笆可否适用?
“待我一看。”
张姑娘拉过凳子坐下,把琵琶放于腿上,轻轻拿手指弹了弹,侧耳聆听其音。
试过两下后才道,“锦宁县主眼光不错,此琵琶做工精致,可堪为上品。”
“那就好!”宋青苑说了一句,抬起手来,示意张姑娘可以开始表演。
呼吸过后,优美的琵笆声响起在凉亭之内。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
直到第二十六位女眷表演完毕,场面便静了下来。
“可还有人要表演的?”
宋青苑站起身,走到众位女眷中央轻声问着。
“没有了!”
“没有了!”
“才疏学浅,不敢献丑!”
“表演之人太过优异……实在不敢争辉!”
余下众人摇头的摇头,摆手的摆手,更多的还是有自知之明。
哪怕他们对荷花服充满了向往,可也知技不如人。
与其惨淡收场……还不如不去献丑,也乐得个清高洒脱,或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没有了……”林静姝拉长了音,“那咱们便开始评选吧!”
“在座的每一个人算作一票,觉得哪位才女所展示的才艺最贴心……最招人喜爱……便可为其投上一票。”
“现在投票开始!”
第1751章 蹭饭?
林静姝一招手,便有丫鬟上前展开一张纸。
纸上写着的,恰恰是刚才表演才艺的众位女眷的姓名。
一共二十多人,整整齐齐的列在一竖排。
“研墨!”林静姝对着另一名丫鬟说了一句。
便转回头看向各家女眷,“请各位依次上前,拿起笔,在所支持的表演者后面画下一竖。”
“我先来!”话音一落,张姑娘又率先领头站了起来。
理理裙摆,脚步微挪,拿起毛笔,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画下一竖。
做完这一切后,张姑娘转过头,看向其他人包羞的笑笑。
“不好意思了各位,这件荷花服我实在是喜爱之极,只能厚脸皮投自己一票!”
“还请各位莫要笑我。”张姑娘说着,捂起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末了又道,“当然……如果各位姐姐妹妹不嫌我的琵琶弹的粗鄙,愿意为我投上一票。”
“那今日我做东,咱们百味楼走着。”
“瞧瞧!瞧瞧多会做生意。”
另一名和张姑娘交好的女子抿嘴笑道,“百味楼一顿饭,就想换一件价值千两白银的衣衫,这可是一本万利。”
“你呀!不愧是张大老板的闺女,虎父无犬女!”
“厉害!”女子伸出大拇指,在张姑娘面前晃了晃。
张姑娘闻言,立刻跑了回去,依在女子身边,伸出手开始挠痒痒,挠的女子“嘻哈”直笑,连连求饶。
“不敢了,不敢了,妾身再不敢说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哼!”张姑娘傲娇的别过头。
故做威胁道,“想让我饶了你那还不简单,快去我名字下面画上一竖,给我投上一票。”
“好嘞!小女子这就听少夫人吩咐,立刻给您画去……”
女子说着便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在张姑娘的名字下画了一竖。
一顿小小的嬉闹过后,第二位投票者,第三位投票者,第四位投票者,接连陆续上前,你一票我一票。
有那脸小爱害羞的,便把票投给相好之人。
若有那自信满满,想争一争者,便鼓动着周围的亲朋投给自己。
“苑儿,你投谁?”
宋青茉拉了拉宋青苑的袖子,偏过头低声问着。
“张姑娘吧!”宋青苑随意答着。
这些人里面,她也就和张姑娘比较熟。
再加上此人性子活泼,挺讨喜的。
尤其是和她大嫂钱婉茹关系不错,因由这层,也要投她一票。
“那好!”宋青茉点了点头,姿态比宋青苑更加随意。
“你投张姑娘,那我也投张姑娘。”
“反正榆林县这些太太小姐里面,我也不认识……”
这话宋青茉说的不假,如今因着宋家在榆林县的地位,她常收到各家夫人小姐送来的请柬。
不是春夏秋冬四季宴,就是赏花宴,再不济也是生日小宴,弄的她一个头两个大不胜其烦。
更没心情去与这些大户小姐探讨首饰穿着,或者是更加高雅的琴棋书画。
是以,宋家进入榆林县上层这么长时间以来,宋青茉一个至交好友也没结到,甚至连熟悉都谈不上。
“还有谁没投票,还请上前。”
一柱香过去,林静姝的目光扫视全场,轻声说着。
“若是无人在投票,那么我便宣布今日荷花宴才艺比试的得奖者为……”
“李家,李宇琪!”
“秦家,秦淑!”
“……”
才艺表演的最后一名,被张姑娘以微弱的票数夺取。
一番宣布过后,有人失落,有人笑逐颜开。
夺得魁首的那一位李家姑娘,更是惊喜连连的抱着荷花服,就像抱着易碎的花瓶般珍爱无比,不肯松手。
就连身旁的丫鬟,也不叫其触碰半分。
“一番玩闹,想必大家也累了,来人啊,上茶!”
林静姝芊芊玉手轻轻一挥,便有下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荷花茶端了上来。
“请品尝。”林静姝说了一句后,便抽身坐回宋青苑,宋青茉身边。
三人同时抬头,向亭子的另一边看去。
那处仍然由宋诚忠主持,比起女眷这边热闹百倍。
不断有学子文人争先口后的朗读诗篇,高层阔论,说荷、说莲、说品格。
更有三五人围在一起探讨学问,大抒心中志向。
微风袭来,带着暖意,像母亲的手轻抚过凉亭中众人的脸颊。
时间也随着微风拂动渐渐流失,直到晌午时分艳阳高照,荷花宴正式开宴,声音便骤然而停。
而就在此时,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向着宋家缓缓驶来。
“这是何人?”
离宋家村道口比较近的文人学子,纷纷举头观望。
诧异的道,“赶在饭店来赴荷花宴,这人也算有趣。”
“张兄说的是!”
“我们来此是为赏荷,也为借此机会多结识两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探讨学问,一起吟诗作赋。”
“此人到像是……专为吃饭而来。”
另一名学子嗤笑一声,大有调侃之意。
“这可俗气,落入俗气!”
“俗!俗!俗!”
一位老秀才摇头晃脑,接连三声。
一旁的宋诚忠也从主位上站起,板起脸,不满的看向那处马车。
虽说他们宋家每年都会在荷花宴后,做些应景的饭食来招待各路客人。
可这人偏偏赶至饭点……真到是像专为吃饭而来。
如此行径……到叫人生出几分不喜。
宋诚忠挥了挥衣袖,被过手去,神色傲然的向那处张望着。
过了不久,就见马车行驶的速度放慢。
坐在车外的车夫偏过头,嘴角微动,像是对车内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可距离太远,宋诚忠等人根本听不见,也听不清。
可这时他们却发现,马车内的人听了车夫的话后,掀起了车帘……
抬起头,正巧向他们这一处望来,好像还点了点头。
“那是谁?”
宋诚忠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呢喃自语。
凭借他的眼力和记性,榆林县大大小小,但凡是有点儿势力,有点儿门路的人家,他都认识。
可是此人单看大致轮廓,他却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