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贵妃真是想太多了。
小面瘫从来没将郑贵妃看成是敌人,也根本懒得去插手后宫那些个琐事。
在她眼里,郑贵妃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日期早晚的问题,作也作不了太久,她何必再去费一番工夫。
而且,她之前也只是初步怀疑罢了。
毕竟郑国舅天价购买的那颗特制美颜丹内,除了热毒外,还加了其他特殊药物。
这种药就能保证郑贵妃这辈子甭想怀上。
只不过一开始她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
没想到一照面间,就只是诈她一诈,就被她诈出她假怀孕一事,真是搞笑的很。
乔木回到座位后,便接二连三有各路嫔妃上前与她见礼。
她一一生疏而有礼地与人打了个招呼,这便自顾自与乔林说起了悄悄话。
“安南王妃到。”一声通传过后,全套王妃大妆的削瘦妇人,从殿外长长的通道走入。
“臣妇见过王后娘娘。”
“王妃请起。”赵王后看到吴荭茉,脸上还是有几分笑意的。
安南王是先帝册封的外姓王之一,对于安南王妃,王后自然也是多了几分敬重。
“王妃清减了不少。”赵王后看了吴荭茉几眼说道。
“劳王后娘娘挂心了。”吴荭茉笑了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叹了口气,“今日元月正一,是阖家团圆之日,也不怕王后娘娘笑话。今儿我那嫂子一大早起来就去探望潇粟了。可怜潇粟一个大姑娘,在那种阴暗不见光的地方,被折磨的哟……”
王后的表情略微有了几丝尴尬,甚至还偷偷地瞥了乔木一眼。
人是自己儿子抓进去的,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抹了自家儿子的面子,做主把人给放出来。
只见小面瘫正低声与她的妹妹说话,眼尾余光都没给吴荭茉一个,也不知是不是装没看见安南王妃。
“娘娘!”安南王妃忽地跪了下来,“臣妇有一个不情之请。”
赵王后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眼神之中含上了几丝锐利,“王妃,年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是快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吧。”
吴荭茉大声说道,“臣妇恳请太子妃大发慈悲,赦免我侄女吴潇粟的错处,将她从牢狱中释放出来!”
赵王后头疼地抚了抚额,这一早上事情连着事情的,可真是把她给膈应坏了!
赵王后的视线落在了乔木身上。
诸多嫔妃郡主公主、贵妇小姐们的视线,也纷纷转向了乔木。
乔林抿紧嘴角伸手扯了扯她姐姐的衣袖,心头不由大怒。
这宫里处处都是些糟心事,打发了一个郑妃,又跳出一个什么王妃,难怪姐姐不喜欢!
乔木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森冷地落在了吴荭茉的身上,声音之中带着重重寒意,“我从来都没有慈悲心。我只有……杀心!”
2.279 宴四
安南王妃一怔,神色发紧地盯着乔木,脸上皱起的纹路,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太子妃这个人,彻底不按照套路来,这还让她怎么个自编自导自演下去?
原本以为自己在这锦阳殿内哭一哭,小姑娘涉世未深,定是要慌乱的,指不定因为抹不开面子去,勉勉强强先答应了她释放潇粟。
只要小姑娘在这锦阳殿上说上一声“好”,哪怕事后她有心反悔,她吴荭茉也定然有方法让她悔不出来,一肚子苦水往下咽。
谁知这小姑娘说话做事完全出人意表,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吴荭茉冷笑了一声,索性转身面对乔木,故作姿态地弯身一礼,擦了擦眼角的泪光道,“太子妃,还请可怜可怜我这做姑母的心。潇粟元月初一人还在牢狱之中,若说她之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这十几天牢狱下来,该偿还的也都偿还够了,还请您……”
小面瘫一张冷脸不动声色。
吴荭茉作势下跪,做了个屈膝的动作,口中悲呼道,“是不是要老身给您跪下,您才肯松口呢!”
这就是强逼了!
殿上一众贵女命妇们鸦雀无声,唯有魏子琴气得浑身发抖,陡然间站起身来怒道,“安南王妃,说起来您也是太子妃的长辈,如此不顾脸面地在这大殿上闹腾,跟个泼妇似的哭喊吵闹,这是故意要折煞太子妃吧。”
“娘,没事。”面瘫脸依旧没什么表情,给母亲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您且坐下。”
随即将目光放到吴荭茉身上。
“安南王妃,你怎么还不跪?”乔木冷冰冰地问道,“你从说跪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你的膝盖不是坏掉了吧?本太子妃,也不是受不起你这一跪的。”
众人目瞪口呆,整个大殿内静寂的几乎是,一根针落地也能耳闻。
赵王后亦跟着坐直了身子。
那日听闻太子妃砸书祗楼打黄婕妤踢郑贵妃,那都是耳闻,并不曾亲眼瞅见。
今日一瞧,自家这个儿媳妇果然不是个什么善茬儿。
安南王妃今日估计要糟!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地叫了一声。
吴荭茉的脸皮子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如果不是身在锦阳殿内,估摸着她跳起来就想上去撕了乔木这张嘴。
简直太让人郁闷生气了!
这还没完,乔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伸手握紧了茶盏嗤之以鼻道,“原来不过是作秀。我原还以为,你有多爱你的内侄女呢,却没想到也不过是如此,连屈膝都做不到,更别谈其他。”
“我告诉你,吴潇粟三个月的牢狱之刑,少一天都不行。”
“三言两语就想把人捞出来,没那么容易。”乔木手中的杯盏“嘭”一声化作齑粉,“死还是三个月牢狱,你自己选!”
整个锦阳殿内弥漫着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能散发出如此可怕的威压,这会儿别说其他人说不出话来,就连安南王妃也心头巨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