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浑身一个激灵，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女孩子。
第三遍了，她问她第三遍这个问题了。
她错乱的神智，猛然间一个搭上线，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是你！是你！”
“是我。”乔木点点头，“是我一步步摧毁你宝贝女儿的神智，一步步逼着她，去天运，找高层，要变异丹的。”
“是我，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上，不公的命运，悲惨的人生，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也是我，在一点点摧毁她的意志。你看，她现在多恨你啊。”
“哇，被自己一手捧到大的亲生女儿，如此痛恨。如此不着调地指着痛骂！”乔木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心口，“这里很疼吧？感觉痛不欲生吧。真得很想现在立刻就去死吧。”
她抿着小嘴笑了笑。
今天她大概已经不记得，自己笑了多少次了。
只是她的笑意，始终都终止在嘴角，并未达到眼眸深处。
“沐清雅，沐堂主。我的好继母啊，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知道我母亲当时的感受了吧。”
“那种，被所有人厌弃，没兄弟没朋友没爱人，甚至连子女都守护不了的，那种可怕感觉了吧。嗯？”乔木突然哈哈笑出声来。
“喜欢么？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么。”乔木歪了歪脑袋，一派天真地问道，“我娘亲啊，我娘亲也体会过这种感受。”
“她在天上的时候，没办法保护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变成一个试验品，受你摆弄，像一根提线木偶一样，为你操控一生。”
“我想想，我娘当时的心痛，跟你现在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所以我想让你，也跟着感受一下，那种心痛到无法呼吸，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好玩么？”
沐清雅浑身颤缩着，呼吸急促，眼愣愣地望着她。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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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雅的表情充满了惊吓与恐惧，一双眼瞪得直溜溜的，就这样看着乔木。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半天都没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
沐清雅这才歇斯底里地冲着乔木怒声大吼。
“魔鬼！”
“你是个魔鬼啊！！”
她是不是疯了？
居然这样算计她无辜可怜的小女儿。
萧雪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让她如此对待？
眼前这精美玉质面瘫无情的女孩子，她就是个魔鬼，魔鬼！
没想到她一个穿越而来，具有先天优势的女人。
有着如此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各种技巧经验，居然会被一个，从地狱中再次爬出来的厉鬼，给彻底打败了。
沐清雅不甘心啊，不甘心不甘心，深深地不甘心啊！
她苟延残喘那么久，不是为了看萧雪受这样的苦，不是为了看自己的女儿受罪的。
她一直在跟天争，跟自己的命运争，争来争去到头来，她挣到什么了呀。
“你算计她，为什么啊。”沐清雅悲痛欲绝地重重捶着胸口，露出心痛无比的表情。
“她才十六，她还是你堂妹。跟你有很深的血脉关系！你这样算计自己的堂妹，你良心过意得去么？你就不会感到一丝羞愧，一丝后悔么！”
“怪你喽。”乔木面无表情地说着话。
望着趴在壁障前不住捶地的沐清雅，嘴角划开一丝淡薄的凉意。
“我若不这么做，怎么看到你现在这副悲痛欲绝，心碎欲死的表情呢？”乔木淡淡地打量她一眼。
戏也看够了，人也看够了，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沐清雅这个女人。
“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行么？你为什么要算计她一个小姑娘！她是无辜的啊！”沐清雅重重捶打在面前的壁障上，浑身颤抖着大吼大叫。
她如今整个人都形如癫狂之态，浑身哆嗦着，上下牙关直打架。
“无辜？”乔木不由好笑地望着她。
“天运的爪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那是你逼她加入天运的呀！她没有旁的路走，她唯有加入进去啊！”沐清雅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乔木。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她？你怎么样才能放她一条活路？”
乔木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她，“你觉得，慕萧雪还能有活路？”
这语声如同一痛冰水，将沐清雅从头淋到脚，一股股寒气便从心底深处散发了出来。
恐惧惊慌失措，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沐清雅发狂般地扑到那壁障上，用脑袋嘭嘭撞着透明壁障，一声声喊道，“沐乔，沐乔你放过她，我求求你放过她。你有什么都冲我来，你冲我来！”
乔木冲她冷冷一笑，声音中透出一丝凉薄寡淡之意，“你当初是如何控制我的命运，如何愚弄我的。现在我就怎么还给你的女儿。”
“很公平啊，不是么？”
“让她，让你，让你们母女二人一同尝尝，那种痛心绝望的滋味。再一起经历一遍，被人操控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