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起他一袭白袍，翩长的发丝，贴着他的腰间轻轻起伏。
那冷清的眸光，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淡漠，就这样从她家船前缓缓滑过。
乔姑娘手中那粒碧绿色的珠子已经抛了出去，于是便看到……
那珠子“咕嘟”一声，好死不死便落在了对面的船头上，一路骨碌碌地滚到了那少年脚边。
少年冷淡的眸子朝着她这方飘了过来，面上罩着几分寒霜，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着一块抹布似的脏东西。
乔乔眨眨眼，随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几颗珠子，一股脑儿全都丢进了江水中。
小面瘫眼睛珠子都没滚动一下，就这么木然地望了对面的小哥哥一眼，收回了目光，又从内界中拿出一串莹白色的手串，拆了继续扔着玩儿……
“公子！”灵歌匆匆跑上甲板，就见自家公子，神情略显僵硬地矗在船头，目光死死地瞪着对面。
他赶忙转过头去相望，然而那艘画舫，已经从乔乔面前过去了。
灵歌只看到了一艘官船的半块旗帜，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在廊坊附近下锚的船只实在太多，那艘金碧画舫也不知道是动用了什么力量，最终商议结束，将原本停在乔乔隔壁的那艘船给赶走了，自己停了过去。
乔姑娘当然是不清楚这回事的，只是隐约听到江面上起了点儿小小的骚动，很快便就停歇了下来。
她拆第三串珍珠玩儿了，趴在阑干上实在是无聊得很。
突然看到对面挑高灯笼的画舫上，走出来一名抱着琵琶半遮着面容的丰腴窈窕女子。
这女子一走出来，半个江面都引起了轰动，掌声猝然，还带着一群嬉笑哄闹。
“万红楼的梦姑娘出来啦！”
“哈哈哈！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能听梦姑娘琵琶一曲，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乔木摸了摸瘪瘪的小肚皮，扔了手中一粒珍珠，转过头时，恰好见到停在隔壁的金碧画舫三层，走出来一名白衣少年。
正是之前用看抹布眼神看着她的那个家伙。
他此时正居高临下，一脸冷淡地瞧着自己，眼神里多半是含着讥诮与不屑的。
乔姑娘一脸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很好啊！
毛茸茸的粉色妆花小棉袄，披上一袭织锦披风，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似的，哪里像是块被人丢弃的抹布了！
这人肯定是有病！
更可能是眼光出了问题。
乔姑娘视线一转，便看向对面画舫上，那名含情脉脉羞羞答答抱着琵琶弹奏起来的梦姑娘。
可别说，梦姑娘弹得挺好听的。
江风徐徐，琵琶声缓缓，乔姑娘觉得现下好像少了杯茶！
顺手一抹，便从内界中取了一杯热乎乎的灵茶，一边喝一边欣赏着对面的琵琶声。
反正也不要钱，听听就听听吧！
要是能配上段歌舞，就没那么单调了。
4.134 琴府来人
才想着没歌舞，对面那画舫就善解人意地放出来几个歌舞伎，在那弹琵琶的身后，载歌载舞地旋转了起来。
看着这些姑娘们，在寒风中露胳膊露腿的，乔姑娘拽了拽身上的织锦披风。
怪冷的，看那些姑娘们，一个都不是修炼者，大冷的天，在这空旷的江面上跳啊唱得，赚点钱还真是不容易。
这么苦逼，却没有一个人打赏，都是听白曲儿，看白舞的……
乔木摇了摇头，同情地望了她们一眼。
这会儿若是有人看到乔姑娘这小眼神儿，保准要喷笑。
“好！”不知道江面上哪个二货，大叫了一声好，乔乔大人从船栏杆前探出颗小脑袋，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从她这个角度，其实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一些船只，除此之外，还真是瞧不见啥东东。
不过也用不着她继续张望了。
那叫了一声好的家伙，突然凌空飞起，也不知从哪条船上射了出来，一下子就落到了对面画舫的甲板上，伸出一把折扇托住对面那琵琶女的下巴，贱贱地笑道，“梦姑娘真是弹了一手好琵琶啊！我出一千灵币，请梦姑娘给我弹琵琶一晚！”
“啧，你就一千灵币，你也好意思开价！”
“梦姑娘，我出两千灵币！”
“我出三千！”
一道跟着一道的出价声，打破了江上的繁闹，所有船只上的人，几乎都跑来船板上看热闹。
对面画舫上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伸出两手朝下压了压，声音稳稳地传入风中，“想要听梦姑娘演奏一宿琵琶的，必须是五千灵币起价！”
“卧槽，够黑的啊！”
“这梦姑娘什么来头，身价这么高？”
“这可是万红楼的头牌，身价自然高。”
“诶，对面那画舫是不是琴府的？我看着像是琴府的族徽啊。”
“是是是，好像是琴府的。”
那叫梦姑娘的一曲演罢，起身冲着众人行了一礼，柔柔弱弱地说道，“多谢各位抬爱。小女子不才，只有一手琵琶，尚能入耳。听闻琴府五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古琴，更是传音入韵，非常动人心弦。小女子不才，想请五公子指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