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枭重新附身,弯着上半身低醇好听的笑出了声响,“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了,所以你告诉我实话。“
她的倔强劲头一上来,也不身边可以打发的,很轴,很拧,很固执。
龙枭还是第一次看到洛寒的这一面,不意外,挺新鲜,于是无辜道,“事情有点复杂,你确定让我洗澡洗了一半,给你长篇大论的解释吗?老婆可否宽限十分钟?”
他好看的漆黑深眸藏着一抹笑容,逗逗她,心情变得无比愉悦。
洛寒撇了一下嘴,“好,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要听真相。”
“你不洗?”他得寸进尺看她,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瞅。
“你快去洗!快去!”
洛寒双手用力推开他,硬是把人推到了浴室门口。
龙枭单手撑着门窗,,“曾经不知脸红为何物的高冷楚医生,现在越来越容易脸红了啊。”
洛寒一摸自己的脸,天哪,很热,很烫,“空调的温度太高了,你别多想,还不去洗澡?”
龙枭垂手撩起她的波浪长发,“真的不一起洗?确定?”
“你到底洗不洗?不想洗就现在给我解释清楚,自己选吧。”洛寒霸道的环上手臂,挑衅的和他四目凝视。
“哈!好,马上去。”
颀长的身影终于进了浴室,洛寒看着玻璃门倒影出的身材轮廓,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真的这么红?不太可能吧?”
洛寒走到窗前,俯视赌城拉斯维加斯奢靡浮华的夜色。
浮华背后,隐藏罪恶。如同荼蘼花开,到了极致便是凋落。
紧了紧身上的睡袍,洛寒耸耸肩膀,她不喜欢太过繁华的风景,总觉得至高之处便意味着一落千丈的坍塌。
蓦地,一个温热的环抱从背后把他圈起来,安安稳稳的锁在自己的胸口,冒着沐浴之后热气男人浑身上下都是荷尔蒙喷张的气息,就这么朝着她涌动。
“在想什么?”
洛寒后背往他身上靠了靠,舒舒服服的借着他的力量放松自己,“这座城市,我不太喜欢。”
“嗯。”他应了一个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洛寒侧了一下脸,仰视他的眉宇和眼角。
“不喜欢就不喜欢,老婆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他下巴垫在她肩窝处,合上眼睛享受的道。
洛寒手指把玩他锁在自己的腰肢上的大手,把玩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分开,再合起来,“我妈是在拉斯维加斯去世的。当时我还很小,记忆很模糊。”
那双抱着自己的大手很明显的温柔的加大了力道,心疼的皱紧了眉头,“是我没了解清楚,我的失职。”
洛寒摇头,“很久的事了,我也快忘记了,而且……后来爸爸去世,对妈妈的记忆更淡,再后来,我在纽约读书,刻意不去想一些事,就真的遗忘了很多。”
龙枭的心狠狠的被针扎一下,只一下痛的他几乎心脏痉挛,他真是混蛋!
当年的洛寒,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父母离开,继母和楚熙然对她虎视眈眈,她在那种情况下嫁给了他,他却对她施以虐待。
心……如同被车轮碾压。
双手拥护着她,“洛洛……”
感觉到背后男人的难过,洛寒笑了笑,“为了从妈妈和爸爸去世的阴影里面走出来,我把自己的完全放进了学业中,那几年我的人生除了上课就是看书,除了睡觉就是做实验,除了做实验就是写论文。想想,自己真是个超级无极学霸啊。”
她自嘲调侃的笑道,曾经厚重的要把人压到窒息的往事,曾经谁都无法开启的尘封过往,她终于在他面前袒露。
她以为剥开过去的一层一层包装,会看到依然溃不成军的自己,然而,没有了,包裹在记忆潮水中的自己早已长大。
“所以我的太太才成了最年轻的心外科专家,所以,你在大学期间才有能力帮我做心脏手术,洛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柔的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相遇吧。”
洛寒靠着他,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三千繁华景,“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说,为了成全她的爱情,整个港城都倾塌了,所以,为了遇见你,我的人生都脱轨了。”
“何其幸甚。”
他低醇悦耳的声音绵入她的耳廓,四个字直达心扉。
何其幸甚,红尘滚滚和你执手同行,
何其幸甚,你的家破人亡才成全了我们的相遇,
何其幸甚,你人生的空缺我可以帮你填满,一点一点,慢慢的把缺画成圆。
洛寒眼眶一热,“龙枭,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是冰冷的,我不知道怎么相信感情这种东西,我不是高冷,而是那之前,我不会爱,不懂得爱。”
“我知道。”他应了三个字,缠住她的身子,“我都知道,经历过那些事,你受了很大的伤害。”
洛寒阖上双眸,卷翘的睫毛颤动,“我生活的很闭塞,很孤单。”
“我知道,但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有我,我就是你的依靠,洛洛,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你的伤痛我替你承担。”
绵绵深情都化作春潮夏雨,亘古不绝……
——
京都,新的一轮高强度雾霾席卷了整座城市,半空中浮动的都是浓度过量的浮尘。
MBK国际大厦。
“啪!”
“哗啦!!”
连着两声物体被摔碎的重重回声在董事长办公室响起,一个精致的晚清青瓷花瓶被龙庭一把摔的粉碎。
粱仲勋和龙泽低头站在办公桌前,后面跟着工程部、市场部、财务部、公关部、营销部等几个大部门的经理,偌大的办公室内气压低的能把人的呼吸给抽走,冰冷的空气压迫心脏,咚咚咚在胸腔压抑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