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摇头,“暂时不能走,你和柯瑞特先整理一下后面几个病人的资料,看看最近的手术是哪天,我先回家。”
Lisa深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回家?”
她把回家这俩字说的是不是太顺了?
安娜笑了笑,矫正了一遍,“嗯,回我住的地方,刚才还说孙医生心机深,你现在不也学会抠字眼了?”
Lisa雪白的脸上荡漾开美国女人特有的爽朗笑容,一改当初不苟言笑的表情,笑呵呵道,“安娜,你也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笑,不过现在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是么?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哪儿变了?
她以前不爱笑的吗?
单手无法开车,安娜是打车回家的,因为临时放假,安娜回到别墅时间还早,一千多平的大别墅只要她一个人,楼上楼下走了一遍,居然觉得有点无聊。
以前她可以一个人不说话,不与人见面,一个人在家里对着医术和病人资料能待上三四天,就算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也绝对不会跟无聊扯上关系。
现在,只是因为家里少了龙枭,她居然潜意识就萌生了空寂的感觉。
不妙啊。
安娜锁眉,抽了本书百无聊赖的翻,赫然看到了大客厅的一角放置着一架被白色锦缎覆盖的钢琴。
她以前居然没注意过别墅还有这东西。
单手掀开锦缎,一架烤漆的黑色日本钢琴呈现在眼前,崭新、发亮,好像没被人碰过。
掀开琴盖,手指碰了碰琴键,声音清脆悠长,在偌大的客厅内热闹的回荡。
索性,她坐在凳子上,自娱自乐。
弹个什么曲子好呢?
安娜手指敲了敲钢琴板,脑海中飞出一首节奏舒缓悠扬又不失大器的曲子。
——
黑色劳斯劳斯缓缓驶入别墅大门,枭爷敏感的神经却在进门的刹那被一只柔韧却有力的手掐住了命门!
别墅主楼里面,顺着风声飘荡起来的钢琴曲,就如同空气中有数万只触手倾巢而出,一个不落的全部贴上了他的肌肤、血肉!
这首曲子,他太熟悉!太熟悉!
黑色豪车还没来得及开进车库,枭爷“哗”打开了车门,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一步迈开两三米,皮鞋与石子铺就的小路摩擦出急促的声音,他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飞奔到了大门外。
修长干净的手,贴在门板上,耳边的钢琴声越来越清晰,节奏有点慢,好像是单手弹奏的,但并不影响这首曲子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影响力。
他闭紧眼眸,一腔呼吸沉到了丹田再缓缓喷出口腔,这才有勇气推开双开的大木门。
男人笔挺的身形立在玄关处,隔着长长的走到看向了钢琴摆放的位置,安娜侧着身子坐在钢琴前,大约是弹奏的太投入,并没有注意到来了人。
努力回想着曲子的乐谱,用一只手按下黑白琴键,高低音域并不太娴熟的切换着。
龙枭喷薄在腹腔的烈火排山倒海般熊熊燃烧,嗜血的瞳眸迸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冰魄,他双脚像是长在了地上,半天没迈动半步。
遥远、缥缈、幻象……
他无法陈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明明那是一张美艳至极的属于安娜的脸,他却怎么都无法将她的五官和洛洛分割开。
长发顺着鬓角滑落,丝丝缕缕,像上好的丝绸,扑在白皙的锁骨上,手臂上,美的如梦似幻。
他痴痴的如做梦般,海一般深的眼睛注视她,凝望、远眺、注目。
喉结翻滚数次,薄唇开合,“洛洛,是你吗?”
是你吗?哪怕是魂魄。
是你吗?哪怕是幻想。
安娜回眸,大半张侧脸对准了来者,睫毛若剪羽,逆着午后的耳光,莹白的亮,纵情的美,“龙枭,你回来了。”
大概是气氛太融洽,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居然是龙枭。
声音,致命的魅惑!连接了梦幻和真实!
洛洛!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洛洛!
龙枭血液飞速翻滚,像个遇到了浮木的溺水者一般纵身奔到她的身后,他俯下身双手抱住了凳子上的女人,胸口贴着她的后背,大手绕过她的臂膀,将纤瘦的女人彻底的包裹在自己的世界。
“真的是你吗?洛洛,你回来了?”
安娜眉心收缩,再收缩,尼玛,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
有完没完!
安娜用力挣了挣,男人力气太大,失败,“龙先生,赶紧清醒过来,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安娜!如假包换的安娜!”
抱着他的男人纹丝不动,铁臂就像城墙,“你就是她!不要再骗我!”
他突然像个耍赖的孩子,单方面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允许对方回嘴,倔强的霸道。
安娜无语的咬咬牙,瓷白的脸上萌生了一点点的无奈和心疼,“龙先生,你看看我,我哪里和你的洛洛相似了?”
他抓紧她的臂膀,声音沉入了深渊,充血的眼睛盯紧她,“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这首歌,是我和我的妻子共同的回忆!你不可能知道!”
她一定是洛洛!一定是她!必须是她!
齿痕!齿痕!
龙枭像是一头失控的发疯的狮子,双手化作了铁钳和利刃,暴力的近乎野蛮的用力撕扯安娜的上衣!
“龙枭!你干什么!放手!你给我放手!”
安娜慌了,手上的手臂不敢用力,只好用右手掰扯他的铁钳,可是他力气惊人的大,她一点都使不上力。
龙枭猛兽般撕扯、拉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