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抚她的眼泪,楚洛寒摇头往后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
悬在半空的手尴尬的愣着,连着心,都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他一字一顿,迟缓沉痛。
楚洛寒咬着牙,三年的冷落,他从未出手帮助过,她拼了命的强撑着,用一厢情愿的爱情维系着。
要说不在乎,天下有谁比她更爱他?
“我说的很清楚。”
龙枭松开他的手,柔弱的小手失去了包裹,就好像生命中失去了这个男人一样,楚洛寒无法自持的呜咽痛哭!
好累,好痛,好绝望,也好无助。
龙枭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
他大手拥着她的肩头,强忍心痛,眉头狠狠皱着,“我们都需要冷静,过去是我不好,让那些事都过去,我们好好的开始吧。”
她抖开他的手,“受过伤的地方,疤痕永远不会消退。枭爷贵人多忘事,我忘不掉。”
龙枭心痛的眉头一皱。
“好聚好散,何必纠缠呢?”她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早有离婚打算,袁淑芬找上门来说她不配成为龙家的儿媳妇,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她好像大海中的漂浮的小船,被一个巨浪狠狠劈碎了整个船体。
她再也不想坚持了。
“我说了,我不同意!”
楚洛寒低头,嗓音沉沉的有哭腔,“枭爷什么时候学会胡搅蛮缠了?还有,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执意不签字,咱们分居一定时间,法院也会判离婚。”
她说完,龙枭猛然推开餐桌,杯盘“哗啦——啪!”碎了一地,他踩着残碎的玻璃,强势的怀抱搂住她,“所谓的分居,是指没有夫妻生活,你真的要逼我吗?”
想到这间房子里发生过的事,洛寒心有余悸的瞪他,“你……放开我!从我家出去!”
她卖力挣开他的手,下达逐客令。
“洛寒,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他力道变得温柔,环住她的腰肢,要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
楚洛寒绝情的冷笑,“我说,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家,请你马上离开。”
“你让我来,就应该做好任何准备,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离开吗?”他铁臂将她禁锢在胸前,温热的呼吸在她发丝上滚滚而来,要灼热她的肌肤。
楚洛寒眼眶一阵阵的酸涩,泪水几乎夺眶,“好,你不走,我走!”
她真是疯了,疯了才会邀请他来家里吃饭,疯了才会下厨给他做晚餐,疯了才会傻的以为两人真能好聚好散。
楚洛寒,你个傻子!
嘭!
洛寒摔门离开,好一会儿门都在争鸣。
男人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被窗外的月色染上了深深的落寞。
失去了她的身躯,双手突然很空荡,很寂寞,像失去了全世界那般绝望。
他看着桌子上的首饰盒,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那么生气,大概是莫如菲有同样一款首饰,但并不是他送的。
“告诉莫如菲,以后不许踏入怡景别苑半步。”龙枭拨通季东明的电话,冷冷吩咐。
“是!”
龙枭不放心楚洛寒,她情绪不好,开车会有危险,“她刚开车出去,走不远,跟着她。”
终究,是彻底沦陷了。
她早已成了他牵肠挂肚的爱人,岂是一纸婚约可以决定?
就这么离开了家,楚洛寒钻入车子,胡乱闯入了一条街道,不记得开了多久,终于无力的伏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如果不是爱的深,她又怎么会允许龙枭活生生折磨了她三年?
她拿出手机,开机。
许久,她给袁淑芬发了个短信,“我们会离婚,你放心吧。”
楚洛寒觉得好累,车也不想开了。
干脆将车子停下林荫道下,靠在椅背上,放空大脑。
以前常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仔细想想她和龙枭这几年的纠缠和互相伤害,爱情这个东西存在过吗?
清冷刺骨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昏黄的路灯投影在车子挡风玻璃上,忽明忽暗照耀着她的脸,隔着朦胧的水光,她看不清前路,也走不回过往。
而楚洛寒不知道,她驱车离开西餐厅之后,龙枭的车一直跟在她后面。
季东明不敢看老板的脸,车内的空气因为他此时冷厉的气场而逼仄瘆人,他小心翼翼握着方向盘,半个字都不敢说。
老板这是怎么了?出门前心情好好的,还特意去了凯瑞的工作室换衣服,怎么吃了一顿饭天都变了呢?
龙枭黑如曜石的眸子,目空一切,脑海中清晰回放着楚洛寒落泪的样子。
曾经他没发现,她的眼泪如此有分量,令他心头滚烫,令他胸腔某个位置火辣辣的疼。
他爱她,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笃定。
不能失去她,不能没有她。
直至今日,他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嗡嗡。
手机的蓝光忽然亮了,楚洛寒没想接,但屏幕上顽强跳跃的“龙泽”二字,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