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剩下一把汤匙,楚洛寒悠悠转身对准他的眼睛,“枭爷提醒的是。”
她将汤匙丢进碗里,扶着沙发站起来。
孕妇,非孕妇,他区分的可真清楚,一碗鸡汤都不愿意给,那昨晚的一切又为何做的那么逼真?
“去哪儿!”
“回房,睡觉。”
她忙了十二个小时,体力早已经透支,真的抽不出一点力气和他斗嘴了,她只想昏天黑地的睡一觉。
“马上解释清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枭哥,怎么了?”
柔美发酸的甜甜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袭白色睡裙公主一样优雅走下楼的莫如菲。
她藕臂挽住龙枭的臂弯,“枭哥,什么人都惹你不开心了?何必让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呢?走吧,咱们上楼继续给宝宝选衣服,刚才我看到一套婴儿套装,你一定会喜欢的。”
龙枭没挣开,也没配合,“楚洛寒,我让你现在解释。”
冰冷的肃杀,亟待一个解释来缓和室内的气氛,枭爷的肺部要爆炸了。
佣人接过他手里的碗,退了出去,没人敢在大厅内逗留。
奢华的施华洛吊灯光彩璀璨,楚洛寒却在光影下如随时会倒下的风中枯枝。
“没什么好解释的,治病救人。”
解释什么?她问心无愧。
莫如菲火上加油,“你又在外面勾搭了什么人?我说楚洛寒,你不顾忌龙家少奶奶的身份也就算了,好歹也要记得你是个女人,自己的脸也不想要了?”
真是说的漂亮,一句话将她推到了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高座。
她可以争辩的,但是她不想说话,“莫如菲,不顾忌我龙家少奶奶身份的人,是你,真以为自己抱着个球就是主人了?”
莫如菲松开龙枭的手臂走过去,五根手指抓住她的手臂,“你什么意思!”
楚洛寒嫌恶的看看她精美的指甲,“松手。”
“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说龙家的小少爷是个球?!”
歪曲事实,呵呵,有意思吗?
“我说,莫如菲你还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我才是。”
她说的缓慢孤傲,区区莫如菲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也不怕莫如菲的鬼点子。
能伤她的,只有她在乎的人,至于莫如菲,她什么都不是!
“呜呜……”莫如菲眼泪说来就来,委屈的拉着龙枭的手伏在他怀里哭的楚楚可怜,“枭哥,你听听啊,她这意思是想赶我走,呜呜……枭哥,她欺负我都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又是眼泪,又是撒娇。
你特么能不能换一个新鲜的!
她哭的认真,枭爷却没有给出太多的反应,“你是孕妇,哭对身体不好。”
莫如菲抓紧这句话,脸朝他胸口上一贴,“枭哥,她这不是看不起我,她是看不起咱们的宝宝,宝宝还没出生就被她这么看,以后怎么办?我可以受委屈,但是宝宝不可以。”
你怎么不去死!
楚洛寒真想这么骂一句。
她不语,等着龙枭的反应,说到底,这事儿的核心是龙枭,他信,她什么都不用说,他不信,她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没有用。
“好了,上去休息。”
语气里,有点哄的味道,但多半还是有不耐。
莫如菲扯着他的衣袖,“枭哥……你陪我吧?我心里有点发慌,该不会是伤到宝宝了吧?”
特么!
楚洛寒简直看过眼了。莫如菲你可以再矫情一点,干脆再矫情一点,直接把她恶心死也可以。
她没心情也没力气看下去,双腿发软,要是再强撑估计明天双腿要报废,“我累了,你们随意。”
她说过这话,慢慢沿着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倒在床上。
好累,身上是透支的里,心里是酸楚的累。
大厅内,莫如菲松开了龙枭,也轻轻擦去了自己的眼泪。
“看到了吗?这就是楚洛寒,比我当年认识的她更绝情更自私了,枭哥,她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她怎么会爱人呢?枭哥……”她轻轻挽住他的手,“刚才,她一点点留恋和难过都没有,一点也不在乎你。”
温软的话,说的很体贴,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龙枭摆开她的手,“我也累了。”
说完,不顾莫如菲的错愕惊讶,他抬起长腿走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她想跟着过去,龙枭道,“送莫小姐上去。”
佣人将她送上楼,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了龙枭自己。
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按摩了好几下。
低头,他看到了楚洛寒放在玻璃桌下面的医书,伸手拿出来。
很专业的心脏内科书籍,厚厚的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扉页右下角已经卷曲,字里行间的夹缝里做了很多注解。
她娟秀的字迹嵌在印刷字里面,有的笔画清晰,有的写的很草,手指触摸她写下来的字,几乎可以想象她写这些字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翻着翻着,龙枭刚才沉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