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泽的善良和正直,让龙枭无法下狠手。
说完这些话,龙枭按了下椅子的扶手,气场的身影高高挺立,最后看了眼龙庭,“你好自为之。”
躺在担架上的两人冷汗涔涔,龙枭刚才的表现,虽然没有动刀动枪,可是在他们看来,却那么的强大,任何人都不敢置喙。
枭爷……名不虚传。
季东明打开书房门,龙枭拔腿走出。
一时间,刚才的杀气被寒风稀释,冷冽的俊美容颜又是淡然的优雅。
“小泽?”
龙枭没料到,他出门就撞见了呆愣在那里的龙泽。
闻声,龙泽抬起头,两行没有擦拭的泪还悬在脸上,被红血丝染变色了的眼睛凝望着大哥的脸,张开嘴,有一丝粘稠的唾液在上下嘴唇连贯,“哥……”
龙枭的眉头用力的拧了个死结,“什么时候来的?”
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龙枭想着,他大概是听到了全部。
龙泽终于把憋的快要炸的肺部里一口气吐出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高高大大的男人,愣是像个无依无靠无所适从的孩子,双臂紧紧的抱住了龙枭的肩膀,纵情的哭起来,“谢谢你……哥,对不起……哥……”
龙枭大手迟缓了一下,抚上了龙泽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拍了拍,按了按,隔空给他力量。
此时,似乎是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任凭龙泽哭的痛快。
季东明安排人把杀手抬出去,没敢打扰老板和二少爷,主动去了一楼大厅等待。
下楼梯口的时候,他和粱仲勋不期而遇,一个上,一个下,两人的目光灼灼的对视。
季东明礼貌的道,“梁助理,龙先生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粱仲勋自知事已至此,也不便再说什么,“诶,谢谢。”
两人错肩而过,有些事,就此盖上了刚戳,胜负已分。
良久,龙泽终于止住了痛哭。
他擦了擦泪,“我爸会怎么样?”
龙枭微顿了一下,“按法律规定,应该是无期,但你父亲的病情很特殊,可以保外就医,或者延期执行。”
龙泽点头,身为杀人犯的儿子,他的脊背矮了一截,“对不起大哥,他三番两次的伤害你和你父亲,我代他跟你道歉。”
“进去看看他吧,其他的咱们以后再说。”龙枭从未打算接受龙泽的道歉,他无辜无罪,没必要替龙庭道歉。
“大哥……”龙泽在龙枭转身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嗯?”
“谢谢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把,我知道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他现在应该被记者围住了。”
那样的话,父亲一定会颜面扫地。
龙枭没有言语,而是用目光告诉他,我是你大哥。
在证据的压力之下,龙庭别无选择,唯一的路就是自首。
龙泽看着椅子上眼神涣散的父亲,恍惚的发现,他老了,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老了。
可是比他苍老的外表更可怕的是,他的灵魂是如此的丑陋、残忍、血腥。
“爸,我送你去警局。”
龙泽挽起他垂在椅子上的一只手,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龙庭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呵呵。”
他笑了笑。
那笑声有太多种意思,龙泽无力也不想去解读。
——
警局。
“队长,龙庭的笔录做完了。”
郑秀雅把一份笔录签好字交给陈钊,如释重负的嘘气。
陈钊摁灭手指间没有抽完的红塔山,接过去看了看,耳边犹存龙庭的声音。
沉稳、儒雅、坚决、冰冷、绝情、绝望。
他忘不了那张脸。
屏幕上、报纸上见过太多次,被神话、被追捧、被膜拜、被仰望,那张的一张脸,却……
“嗯,可以了。”
郑秀雅用刚才写字的笔戳了戳眉头,“队长,龙庭就这么落网了,我怎么觉得不真实呢?你要不要掐我一下?”
“掐人我不会,踹一脚怎么样?”陈钊歪嘴笑笑。
“不怎么样!但是我说真的,他怎么突然就自首了呢?官司打的火热,他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而且那么牛掰的律师团队但锋对决,我很期待结果啊,讲真!”
郑秀雅翘腿坐上桌子一角,脚后跟踩地。
“讲你的头,不嫌事儿大是吧?”陈钊最近也是头大得很,京都的一方土豪倒下了,他们的警局都成了偶像派,记者们天天追着赶着要案情进度,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这帮子记者!
郑秀雅啧啧啧,“案子告一段落,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队长,我已经连续工作半个月了,再是人民警察,也要有生活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