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样繁杂,少一样单调。
不是高手做不出这样的格局。
一间办公室往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做事风格,显然龙枭的风格就是——快。准。狠。
那么,龙庭呢?
郑秀雅不吝赞美,“视野好,空间大,低调奢华!很符合你的气质!”
龙枭微露笑容,“多谢。”
郑秀雅和龙枭面对面坐在会客区,中间的矮玻璃桌放了一盆鲜花,花香浓郁芬芳,很不符合他本人气质的洁白栀子。
她记得,楚洛寒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只是淡的多,那是清雅灵动的香,好像一个春天的美都缀在她的手腕。
郑秀雅拿起一支含苞待放的栀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朵花跟楚医生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龙枭也不避讳,他向来不避讳自己对洛寒的宠爱和重视,他双手交叉,手肘压在膝盖上,“对,她喜欢栀子和蔷薇。”
郑秀雅用力嗅一下,“对我来说这花太香了,我比较喜欢梅花。”
龙枭笑而不语。
郑秀雅把花插回原处,“你不想问我为什么?”
龙枭深邃有神的眼睛点开一抹礼貌的笑,“郑警官喜欢什么花跟我没关系,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原因。”
“哈哈!外人都说你对楚医生之外的女人退避三舍,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找你,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
龙枭也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请讲。”
郑秀雅将照片摊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点到那幅画,“这个,你知道吧?”
龙枭一眼就认出那是龙庭的书房,他的书房一般不让人进,或者说,男人的书房都不会随便让人进,“知道。”
“我们在调查这幅画是怎么到龙庭手里的,但没有进展……”
郑秀雅将画作的流转过程跟龙枭详细的解释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意大利的买家和对方直接支付现金的简单粗暴行为。
话音落,两人都沉默了。
空气中浮动着呼吸和栀子花的清香,似乎连窗外的阳光都有窸窣的动静。
郑秀雅紧张的看着龙枭的表情,但是后者没有任何举动。
他的眉眼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就像是灵魂出窍了。
郑秀雅都要摆摆手确认他的眼球还会不会转。
“郑警官,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沉默了十几秒却好像半个世纪都过去了一样,龙枭终于发话了,但这次,她不答反问。
郑秀雅咕嘟下一口水,靠,刚才都要吓死了。
“好的,你说。”
龙枭修长如白玉的手指点那幅画,“如果这幅画真是有人送给他,而不是他自己购买所得,你觉得什么的关系会送这么昂贵的礼物?”
用警察看问题的打开方式,郑秀雅毫不犹豫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呗。要么对方希望他帮忙做什么,要么就是看上了他的什么东西,用来交换。”
龙枭满意的点头,郑秀雅不傻,可以跟她再说一点,“其次,如果这幅画来路不明,你以为龙庭敢挂在书房吗?”
郑秀雅被问到了。
她大费周章的查了半天,最后的结果不会是这么耿直的吧?
“这个……我想大概是龙庭真的喜欢,或者……对方要求他这么做吧。”
龙枭摇头,“还有一个可能,龙庭在用这幅画对某些人示威。”
郑秀雅忽灵忽灵的眨巴眼睛,双手紧紧的扣住,两个大拇指抵着下巴,将下嘴唇抵到了上牙齿内,“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了龙庭,但龙庭留下了交易的证据,一旦龙庭暴、露,对方也要遭殃?”
龙枭冷眸无波,“继续猜。”
“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是钳制的手段,通俗的讲就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龙庭难道早就想到了自己会落网,但自己又不能亲口承认,所以留下了证据,让警方抽丝剥茧?”
龙枭不语,两道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被海水灌满,幽深、广阔没有边际。
“可是,万一警方没能查到底细呢?龙庭就不怕吗?”
郑秀雅想来想去,总觉得太扯淡了,圈子那么大,圆的回来吗?
龙枭眼底的潮水褪去,“他不怕。因为还有我。”
这份自信近乎张狂,可是又把郑秀雅说的除了膜拜还是膜拜!
还有他!
对,龙庭这一步棋的核心所在,就是他!
卧槽!
她警校读了四年,警察当了一年,案子也办了一箩筐啦,为毛突然觉得智商滑到了负数?
“你……到底想说什么?”郑秀雅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最初。
因为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龙枭牵着鼻子走了一圈儿!
郁闷!
龙枭把照片给她,“送他画的人,属于意大利黑手党,应该是黑手党家族之一的某个高层领导,至于是谁,还不知道。”
郑秀雅蹭地站起来,惊的脸色煞白,“你你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还用问?”龙枭绝对不是开玩笑,虽然他的话像极了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