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仲勋惊魂未定的收住脚步,和挡风玻璃里面的白薇目光撞在一起。
来往的车辆从两边绕过,粱仲勋呆愣了一会儿才挪到旁边。
白薇靠路边泊车,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
“梁先生,你没事吧?”
粱仲勋有些衰老的脸上露出笑容,“没事,刚才没注意红灯。”
“下次还是注意点比较好,过马路很危险。”
“下次一定注意,刚才吓到你了吧?”粱仲勋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睛两边挤出了深深的皱纹。
“的确吓到我了,你没事就好。”
白薇看到他手里的文件袋,尽管粱仲勋掩饰的很快,她还是看到了法院二字,看来粱仲勋出来是为了开庭的事。
也对,法院就在附近,想必这两天粱仲勋要不停地跟他们打交道了。
目送粱仲勋离开,白薇若有所思。
“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电话怎么断了?”
顾延森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白薇再度上车之后才接听,打开车载电话,开车过了绿灯。
“刚才遇到粱仲勋了,龙庭的官司最近开庭,粱仲勋来办理手续。”
顾延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吓死我了!对了,龙少说这场官司还缺少重要证人,开庭之后胜算大吗?”
“董事长的律师团队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这次出庭的律师是林克非律所的行家,没有胜算的话董事长怎么会起诉?是我怀孕了还是你?脑子记得带上。”
“看来胜算很大!上次的Rosa就是这个律所的强将。”
——
袁淑芬在华夏医院住了三天,宋青玄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三天整。
亲自熬制中药,亲自喂她服用,在洛寒和龙枭没时间来的时候,一个人扮演了医生、看护、家属和保姆的角色。
第四天,袁淑芬完全脱离危险。
“老宋,你在医院三天了,回家休息吧。”袁淑芬心里过意不去,欠了宋青玄的人情不知道怎么还。
宋青玄洒脱的朗声笑,“回家休息还不如在医院待着,医院人来人往的多热闹,家里冷清的不自在,再说了,我也是华夏的医生,就算不照顾你,我也得来上班不是?
而且啊,我在你这里偷偷懒,多好?”
袁淑芬小口小口的喝粥,自己端着骨瓷碗,捏着汤匙,康复之后,她便坚持自己吃饭不再劳烦宋青玄了,可宋青玄的体贴让她深感不自在。
“老宋,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也会懂的。”
宋青玄打马虎眼,“你说的没错,几十年的朋友了,咱们谁跟谁?是不?绍恩不在了,我这个做兄弟的还不能替他尽尽心吗?不然回头我在地下见到他,怎么交代?”
袁淑芬抿着一口粥,咽下,避开了宋青玄的目光。
门外。
洛寒和龙枭提着鲜花水果来看母亲,听到里面的对话之后放下了门把手,两人默契的贴门板偷听。
“老公,宋伯伯在医院照顾咱妈好几天了,你觉得正常吗?”
龙枭的脸色有点怪异,“……不正常。”
但是龙枭也不愿意往别的方面想。
洛寒低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宋伯伯对咱妈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好朋友的范畴呢?”
龙枭大手按按洛寒的发顶,“别自行脑补了,他们只是好朋友。”
洛寒是女人,思维比男人缜密细腻,“老公,我觉得宋伯伯喜欢咱妈。”
一仰头,某人的脸比锅底还黑。
“干嘛这个脸色?”
龙枭无奈道,“洛洛,咱们不是在拍夕阳红。”
洛寒扁扁嘴,夕阳红么?倒不如说是夕阳恋歌。
两人进门,宋青玄又嘻嘻哈哈的恢复了老顽童的模样。
“小洛洛,你怎么不把初初抱来?老头子想初初宝贝了。”
洛寒配合道,“等我妈出院了,一起去家里看不就好了?”
“好啊!我去问问医生你妈什么时候出院!”
宋青玄一溜烟走人,白大褂掀起微风,脚步轻快的像年轻了十几岁。
洛寒憋着嘴巴不笑,心里冒出一句不敢对龙枭说的话——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枭儿,我好多了,你给我办出院手续吧。”袁淑芬着实不喜欢医院。
“明天吧。再观察一个晚上。”
洛寒把花瓶里的百合满天星取下来,换上新鲜的香槟玫瑰,“妈,你出院后咱们去杭州吧,下雪的时候西湖特别美,咱们去湖心亭看雪,怎么样?”
袁淑芬眼睛一亮,“杭州?当然好,我早就想去杭州看看,上次去还是五六年前的夏天,当时西湖开满了荷花,断桥两边荷花层层叠叠,那才是真正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洛寒和龙枭相视一笑,小计划实现一半!
“冬天的西湖一定是冰铺湖水银为面,风卷汀沙雪作堆的景象,诗人诚不我欺。 ”洛寒折了一只玫瑰放入袁淑芬的手里,调皮的眨巴眼睛。
“你是做好了功课来的吧?”袁淑芬幸福的低头嗅花心,芳香溢满了呼吸。
洛寒顺着话音道,“断桥残雪加上许仙白娘子,有景有诗有故事,那才是真正江南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