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追妻有点忙 第615节

安秋寻不卑不亢道:“皇上抱歉,这回娘娘们喜爱的丝绸没有了,好吃的瓜果也没有了,还有东海珍珠、江南第一翡翠斋的玉器首饰,都没有。”

“哦?”纪子舒温文道,“是因为那些货很紧张?”

安秋寻抬起头来,平视着纪子舒,道:“不,是草民不想做那些生意,往后草民这里都不会有了。草民只做茶叶和酒水生意。”

纪子舒愣了愣。他一直对江南的茶和酒情有独钟。

纪子舒身边的女人便不乐意,道:“是我们陛下亏待你了吗?给你的钱不够?还是你这人有问题,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钱也不赚?”

纪子舒松开了怀里的宠姬,道:“先下去吧。”

亭里的几位宠姬不干,撒娇道:“不要嘛,皇上答应了人家的,今个会有好布料做衫子的,也会有好首饰的……人家穿惯了戴惯了大夏的东西,其他的用不惯。”

纪子舒对女人一向很温柔,即使当着安秋寻的面也不吝对别的女人出奇的有耐心。他手指挑了挑她们的下巴,斜眼睨了安秋寻一眼,道:“不要紧,这个生意人不会做生意,还有其他的生意人愿意做,回头朕再让人往宫里送一趟。”

宠姬们还不依不挠了一阵。纪子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但不好发作,还是当着安秋寻的面儿把她们一个个全哄走了。

亭中的轻纱在春风里舒展,轻轻地飘在了安秋寻的身上。纪子舒坐在位上没动,喝了几口茶才眯眼看向亭外道:“我朕亏待你了?为什么只做酒水和茶叶?过来坐下说话。”

安秋寻便在桌前坐下,手边放着一盏茶。她垂眸看了一会儿茶杯里新绿的茶叶,道:“做其他的太累,往返需要很长的时间。”

“朕不介意,可以多等一阵也无妨。”

安秋寻看着他:“但是草民介意。”她想往返勤快一些,如此便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见他几面。虽然每一次见面,她心里都很难受。

他说得很对,他身边总是不缺女人。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拥有普通的样貌,既没有那些女人妩媚妖娆,也没有她们那样讨男人欢心。到现在,她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打扮,都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

走了这么远的路,做了这么多的事,到底为什么呢?为了挣钱吗?可是看见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自己包里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么难过?

安秋寻道:“皇上喜欢茶和酒,草民可以千里迢迢为皇上搬送。但皇上喜欢的娘娘们,恕草民没有办法去喜欢,好像也不必为了讨好她们。所以草民不做。”

纪子舒心里很烦,他也说不出来那种烦躁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唇边微微泛开一抹凉凉的笑,笑出了声,道:“你这样说倒叫朕觉得奇怪。那你算是哪门子的生意人?这天下事,由得你喜好便做,不喜好便不做么?你说如此你还做什么生意?”他冷不防凑近安秋寻,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让安秋寻愣了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心脏狂跳,结果纪子舒却道,“好好的姑娘家,不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却偏要跑出来风吹日晒,为的什么呢?只是为了给朕送喜欢的茶和酒?”

安秋寻在他的眼神下红了脸。虽然林青薇对她的教导犹在耳畔,但是她发现她可能永远也不是纪子舒的对手。

纪子舒挑唇笑了笑,那湛蓝的眸子越发摄人心魄,他含着揶揄道:“莫不是到现在你还不死心?还想对朕白白地贴上来?”

安秋寻红润的脸色在他的话语下慢慢发白。

胸口蓦地一痛,让纪子舒有些无所适从,皱了皱眉。为什么他一对着安秋寻时总会胸口发闷发痛。他又道:“朕不是对你说过,朕是一国的皇帝,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女孩儿,方才你也看见了,朕身边的那些女人哪个长得不比你美,哪个身材不比你好,哪个不比你更讨人欢心?你怎么还不明白?”

第878章 我想我明白了

安秋寻袖子里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她不想难受,不想心痛,但是就是忍不住。

纪子舒又道:“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皇宫里与朕做生意时,带走了几船西禹的粮食,朕也没说什么;后来你来往皇宫易货,朕也格外的优待于你。若说你从前对朕有救命之恩,朕也该还清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尽管开价,朕给得起你的,定当给你。”

安秋寻深吸了几口气,忍住了眼泪,道:“我没这么彻底地喜欢过一个人,但我就是喜欢你。是不是在喜欢一个人之前,要看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当然。”

安秋寻问:“那你第一次见到林姐姐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纪子舒顺口就道:“大概是因为她把我救了回来,性子好,长得也不错。”

安秋寻道:“我也把你救了回来,我为你救你,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红着眼眶,但就是没有流眼泪。纪子舒被她认真执着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随后无比烦乱地拂袖起身,转身便走,道:“总之朕喜欢谁就是不会喜欢你。你若是还执迷不悟,以后这皇宫你也不要来了。你又何必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

纪子舒走后,安秋寻一人坐在亭子里,怔怔地坐了一下午。她还记得,她告别林青薇和心如时,信誓旦旦地回到这里来,她鼓足了勇气想要再努力一把。

但是现在看样子,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了。她趴在桌上,埋着头,伸手捂住了胸口。

那里好痛。像虫子在咬一样。

下午纪子舒做事也心不在焉。他听说安秋寻一直趴在那里动也不动。最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把摔了手里的书,宫人询问要不要请她进来用晚膳时,他心情极差道:“要死要活由着她去吧!”

只有不管她,冷落她,这回把话说清楚了,她总该死心了吧。不然他怕对她半分好,也会给了她希望。

那样不是白白耽误了她么。

到入夜的时候,安秋寻总算是走了。可到了第二天,她又精神满满地把宫外停靠的货物送进了宫里来,让宫人清点,然后支付她款项。而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纪子舒以为她仍旧不死心,一看见她便苦恼非常。

后来纪子舒派人请安秋寻入殿,却在她前脚将将踏进来时,顺手就搂住一个宠姬,当着她的面和宠姬亲热恩爱了起来。

事情做到了一半,宠姬衣衫凌乱,纪子舒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安秋寻没有像他意料中的那般转身就绝望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一直寂寥地把他看着。

那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纪子舒一手丢开了宠姬,第一次发了火,凶恶暴躁,在后宫里从来没有过的,对宠姬低吼道:“滚。”

宠姬吓坏了,连忙拉好自己的衣裳就哭哭啼啼地跑了。纪子舒烦躁地扶着额,抬起眼来看向安秋寻,怒极道:“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该走了吧,你到底想怎样!”

安秋寻逆着光,站了一会儿。纪子舒定睛一看时,人却是呆滞的。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竟已满脸泪痕。那晶莹的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被剜去了一个洞。

安秋寻平静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做戏也好,认真也罢,你身边是谁都好。多谢你,为了让我死心,如此费尽心机。”说着她便缓缓转身,觉得脸上有些痒,顺手去摸了摸,自顾自往前一步步走着,喃喃自语,“咦,我竟哭了么。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哭的……”

纪子舒坐在座椅上,一直看着那抹身影走远,到最后消失不见。

这回,她大概是真的死心了。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却半分也轻松不起来。

安秋寻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到六月中的时候,纪子舒原以为她不会再来,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这几个月里,纪子舒对谁都提不起兴趣。

安秋寻带来的货物,不单单是茶和酒,后宫娘娘们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她都送上了,而且明码实价。

安秋寻主动要求再见纪子舒一面。纪子舒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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