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叶妩,突然开口道:“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女人只会低瞧了你。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是不吃香的。”
顾轻舟立马握住了叶妩的手,想要阻止她的话。
人很奇怪,有时候自己无法承受选择的痛苦,甚至无法承担选择后的压力,就需要帮助。
一旦他得到的帮助,让他以后的处境更差,他会把责任推给那个提供建议的人,甚至会说:朋友害我。
对于非掏心掏肺的朋友,顾轻舟是不会轻易说话的,偏叶妩年轻,看出了高桥疑虑所在,就帮忙了。
顾轻舟看了眼叶妩,然后冲她摇摇头。
叶妩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见状只是缩了下脖子,不再多嘴了,满肚子疑惑。
高桥荀则道:“对,这话不假。男人需要事业,我也需要。事业才能让我获得尊重。”
他攥了下拳头。
程渝每天都在数着手指过日子。她说,她要回云南去做她的大小姐,吃香喝辣,同时要很多的小白脸。
她把高桥荀也当小白脸。
另外,她不肯亲吻高桥。她享受床笫之欢,享受高桥荀的陪伴,驱走她的孤寂,却不愿意高桥荀雷池半步。
高桥荀也有他的尊严。
日军在东北就有驻军,高桥荀父亲的朋友有高级军官,他一入伍就能得到重用。
“高桥,你父亲不是说,就你一个儿子了,不想你冒险吗?”顾轻舟道。
高桥荀苦笑了下。
很显然,他父亲知道了他和程渝的关系,而且打听到了程渝的背景和婚姻状况。
日本的文化跟华夏相差无几,高桥荀的父亲觉得儿子很丢人,再不把他弄走,他可能真泥足深陷。
于是,高桥教授提出让儿子离开太原府。
“你是不是跟你父亲说了什么?”顾轻舟又道。
高桥荀却嗫喻了起来。
他突然心血来潮,跟他父亲提到了结婚,这才......
顾轻舟的问题,高桥荀不回答。
几个人散步回来,程渝他们才吃完,撤下了碗筷。
程渝跟蔡长亭坐在沙发上聊天,距离保持得很礼貌。程渝选小白脸,其实非常有章程,蔡长亭这种她没办法掌控的,她是不会碰。
“散步好了吗?”程渝笑道,“开赌吧?”
“五个人怎么赌?”顾轻舟问。
“你可以跟阿妩一方。”程渝道,“你们两个人,免得被骗了牌。”
顾轻舟就同意了。
可是没打两圈,叶妩就发现,她老师没心思打牌,因为她胡乱出主意。
经过决定,顾轻舟被推到了旁边。
顾轻舟就歪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听他们说话。
蔡长亭的席位,正好对着顾轻舟。
他略微抬眸,眼睛的余光都能瞧见顾轻舟懒散的身影。
他偶然会打错一张牌。
只是,打牌这种事,蔡长亭心算过人,哪怕出错了也在掌控之中,他不输不赢的,没人能看得出端倪。
“我有点疲乏了,让佣人顶一会儿吧。”蔡长亭道。
程渝输了不少钱,而且都是输给了高桥荀,让她费心不高兴,需赢回来不可!
高桥荀今晚是疯了似的,专门针对她,程渝一肚子气。
蔡长亭似乎也看出来了,才想撤离战场。
只有叶妩在煎熬。
“那好,让孙嫂来打。”程渝道,说罢就使劲摇铃。
负责打扫的女佣立马跑了进来。
这女佣是司行霈从平城带过来的,忠心耿耿,程渝很信任她。
叶妩似乎逃不开了。和蔡长亭逃离的狡猾相比,叶妩太老实了,明知牌桌上起了风烟,她还是乖乖陪同。
麻将的声音清脆,桌上重新响起洗牌的声音。
蔡长亭坐到了顾轻舟对面的沙发上。
他用日语问顾轻舟:“高桥荀莫不是吃我的醋了?”
“应该不是。”顾轻舟笑道。
“他怎么气哼哼的?”蔡长亭又笑道。
顾轻舟说:“你可以问他呀。”
高桥荀果然转过脸,往这边看了眼,却没有回答。
蔡长亭就转过头,用日语对高桥荀道:“高桥,别不高兴,小心输钱。”
高桥荀气得捏紧了手里的麻将,似乎想要站起来打架,可看到顾轻舟表情疏淡,高桥荀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为何要被蔡长亭激怒?
“你们说什么?”程渝听不懂。
顾轻舟就说没事,让程渝继续玩牌:“长亭先生给高桥加油呢。”
程渝没有多想。
蔡长亭却用日语问顾轻舟:“为何高桥荀是高桥,我却要被尊称为‘先生’?不管从哪个方面,我们都应该更加亲近吧?”
“我这是尊重您啊。您可是教过我的,如今称呼您,难道不恰当?”顾轻舟道。
没有不恰当,只是太生疏了。
蔡长亭笑笑,不再多言。
他和顾轻舟聊天,天南海北随便乱聊,直到叶妩撑不下去了,差点在牌桌上睡着了,顾轻舟才取代了她。
蔡长亭也替代了佣人。
叶妩不想上楼,就在沙发上睡得香甜,顾轻舟愣是陪着他们打了整夜的麻将。
程渝和高桥荀一开始斗得厉害,顾轻舟有点烦了,就开始赢钱。
顾轻舟赢得很凶残,蔡长亭就赢得更凶残。
程渝和高桥荀输得快要当裤子了,这才没心思内斗了,一心提防着顾轻舟和蔡长亭。
提防也没用,智力上的短板,靠提防是无法弥补的。
第921章 城府深的坏人
第921章 城府深的坏人
牌局凌晨四点才结束。
结束的时候,程渝想要杀了顾轻舟和蔡长亭,因为她欠了顾轻舟两千银元的赌债,欠了蔡长亭一千七。
高桥荀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还赌气的小鸳鸯,现在抱成了一团,苦难让他们更加亲密。
“看来,赌博也是有好处的。”蔡长亭对顾轻舟道,“我手气不错。”
“我手气也不错。”顾轻舟笑道。
程渝想要杀人:“你们出千!”
高桥荀抱住了程渝,因为她已经检查了三遍,并未发现异样,顾轻舟和蔡长亭也没有出千。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轻舟和蔡长亭对牌局的把握,他们俩擅长谋略。
顾轻舟的算数课不好,她此生最大的心算才能,大概都用在了赌博上。
计算麻将,她反而是娴熟无比,这偶然也让她困惑。
“别输不起啊。”顾轻舟疲倦,说话缓慢,“记得还钱。我不急一时,你们反正要还就是了。”
顾轻舟把叶妩叫起来。
两个人上楼去睡觉了。
程渝气得半死,也不给蔡长亭安排房间;顾轻舟困意十足,早已消失在楼梯蜿蜒处。
蔡长亭毫不介意,自己把两张沙发并拢,然后躺了进去。
沙发上有一条浓流苏的长披肩,可以盖住上身。
蔡长亭拿了过来,盖在脸上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是顾轻舟身上的味道,有点玫瑰花的清苦,也有点芬芳。
他一动不动。
没人知晓他是否睡着了。
等顾轻舟醒过来时,叶妩已经起床了。她梳洗走出房门,就看到楼下的大厅里,蔡长亭还在睡,一条披肩盖住了他的头脸,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
叶妩在周烟的房间里。
顾轻舟打着哈欠下楼,蔡长亭就醒了。
已经到了早上十一点半,大家随意吃了早饭,就准备各自出门。
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响起。
程渝去接,然后喊了叶妩:“阿妩,你姐姐电话。”
电话那头,叶姗声音焦虑,问叶妩:“轻舟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
“你们快回来吧,父亲发了电报,说后天到家,你们快回来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都掘地三尺了。”叶姗道。
叶妩挂了电话,就把叶姗的焦虑,告诉了顾轻舟。
顾轻舟道:“那行,我们回去吧。”
这个周末,大家都不轻松。叶妩对苏鹏起了重视,叶姗在家里焦头烂额寻找遗失,顾轻舟则打了一夜辛苦牌。
终于,大家都要回归原位了。
回去的路上,叶妩跟顾轻舟坦露心声,说她昨天一直不安,打牌的时候想着苏家的事,也没有睡两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