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正是开始了。
“轻舟,你别去了。”颜新侬对她道,“这也是督军和阿霈的意思。”
已经开始了。
司夫人和司琼枝,已经在哭诉司慕的死因了。
就连颜新侬出来抽根烟时,也在屋檐下听到有人偷偷议论这个劲爆的消息:司家刚刚大婚不久的大少夫人,其实是二少夫人。
司慕死了,哪怕不是顾轻舟杀的,顾轻舟的罪过也不少。
此事,罪同谋杀。
“......消息传开了。这种八卦流言,最容易引发轰动。你一旦去了,整个葬礼都要乱了,阿慕走得不安心。”颜新侬道。
顾轻舟想了片刻,她点点头。
她回来是参加葬礼的,更是为司慕送行的,而不是打扰司慕的宁静。
后半夜的时候,司行霈终于来了。
顾轻舟起身去迎接司行霈,却对颜太太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姆妈,您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颜太太愣了愣,反应了半晌才知她说的是玉藻。
“记得呢。”颜太太道,“等葬礼结束,我会和司夫人谈谈玉藻,尽可能把玉藻留在身边。”
顾轻舟颔首。
她走出去,迎接司行霈。
琼华遍地如霜,碧穹亦晴朗得万里无云。
拂面的夜风却是凉的,沁入心脾。
顾轻舟在路上遇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用力抱紧了她,闻着她颈项间轻柔的气息,他心中格外的踏实而柔软,所有的痛苦也都慢慢散去。
“如何了?”顾轻舟问他。
“没事,明天在停灵一天,后天就可以出殡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颔首。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司行霈道,“你今晚住在哪里?”
“洛水的房间,我每次来,都住在那边。”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想陪顾轻舟片刻,然后再去灵堂,今晚和明晚,他要为司芳菲和司慕守夜。
顾轻舟嗯了声。
他把顾轻舟送到了房间,两个人并头躺下,顾轻舟依偎在他的臂弯里。
“我看到了玉藻,也托付姆妈照顾她,如果夫人不想要玉藻,颜家会抚养她的,算是全了我对司慕的承诺。”顾轻舟道。
司行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可以了。”
“今天,是不是已经传出了闲话?”顾轻舟又问。
司行霈沉吟。
最终,他还是点点头。
今天的确有闲话。
司夫人已经把司慕的死,从被刺客误杀到变成了顾轻舟和司行霈精心安排的谋杀。
顾轻舟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的身份,也被揭穿了。
顾轻舟一旦冒头,就不再是什么长得像的新加坡华侨了,她便是顾轻舟。
她背叛了她的前夫司慕,甚至谋杀了他。
于是,顾轻舟从“岳城之母”,要变成“岳城之耻”了。
这大概是年度最大的丑闻。
而司督军,丧子丧女的痛苦,让他无法承受,他甚至没有半分精力去阻止他夫人,也没想过去控制谣言。
司行霈想过的,然而这件事的发酵很快,而且传播极广。
“我想去上海,暂时躲避风头。”顾轻舟握紧了司行霈的手,“另外,蔡长亭和阿蘅公主还在上海,我也想去见见他们。”
司行霈道:“不必了,你就在颜家。后天我们回平城,再大的风浪都跟我们没关系。”
顿了下,他又说,“轻舟,此事倒也符合了我的预想,只是提早了半年。”
“什么事?”顾轻舟问,“我身份的事?”
“对。”司行霈道,“你身份的事。”
“为何?”顾轻舟问。
他的预想中,顾轻舟的身份也会暴露吗?
第717章 亲密无间
第717章 亲密无间
屋子里只有一盏灯。
顾轻舟依靠在司行霈的怀里。
司行霈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她凉滑的头发,落在他的掌心,似上等的绸缎。
司行霈曾经想过,半年之后说出实情,不管司慕和岳城如何,只要顾轻舟在平城站稳了脚跟就行。
半年里,他会安排一些事给顾轻舟,为顾轻舟造势,获得将领和民众的爱戴。
而她和司慕离婚只是而已,没什么大丑闻。
“我想过公开你真正的身份。”司行霈道,“我娶了顾轻舟,这是我的荣耀,我亦希望你的过去是实实在在的,这对你很重要。”
可现在,司慕死了,这件事就再也扯不清楚了。
司行霈哪怕再为顾轻舟描绘,风言风语都少不了。
这件事太过于敏锐,而且牵涉到杀戮,就无法平息它的影响。
它会激起民怨。
而民怨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这等乱世里。一旦民怨沸腾,其他的势力攻打过来时,军心可能就没那么牢固,到时候容易被打垮。
司慕的死,扼杀了顾轻舟的前途。
她再也没机会公开亮相,再也没机会成为平城风华绝代的第一夫人。
她只能躲在背后,成为司行霈的小妻子。
“轻舟......”司行霈想到这里,滞留在他胸口的那股子哀伤,好似一瞬间被攻破。
他慢慢清醒了过来。
“轻舟。”他的声音略低。
顾轻舟却一个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俯身亲吻他。
“我很难过。”顾轻舟道,“我也会很茫然,司行霈。”
司行霈回吻她:“有我呢。”
想起之前的误会,司行霈倏然感觉亏欠了她很多东西。
顾轻舟道:“你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你有看不到的地方,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到时候,我会惊慌失措。”
司行霈搂紧了她。
他更加用力的亲吻她。
而顾轻舟,亦在狂热的回应,好似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他们之间的承诺。
情绪一下子被点燃。
火燃起来的时候,顾轻舟的衣裳被撕开,她干干净净坐在司行霈身上,不着寸缕,喘息微乱:“还......还在葬礼期间......”
司行霈在之前的某个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透彻。
当他心中的疑云散去,葬礼和顾轻舟,顾轻舟更加重要。
他此刻很想要占有她,好似这样才能消除之前对她的不信任。
他满心的愧疚,也需要弥补。
他握紧了她的腰,用力将她压了下去,然后他半坐起来,亲吻她的耳垂:“没事,若是要遭天谴,就让雷劈死我吧!”
司行霈的手很稳,而顾轻舟的腰太软了。
她双手攀附在他的肩头,浑身无力时,全靠他托起她。
司行霈的斗志昂扬。
顾轻舟浑身泪如浆出,别说那腰腿,就是双手都有点发颤。
“司行霈,我好累......”顾轻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趴在他怀里。
司行霈见她着实辛苦,就将她放在床上。
那满头的青丝,宛如展开的黑屏,顾轻舟就落入那神秘诡异的去处里。她肌肤胜雪的白皙,此刻亦布满了红润,宛如初生。
接下来的事,顾轻舟就更加不需要什么力气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夜越发深了。
司行霈睡了一个小时后惊醒,他也略有疲倦感。
他坐起来。
顾轻舟软软的,睡得香甜。
司行霈在她唇上吻了下。
就一下,惊醒了顾轻舟。
顾轻舟握紧了他的手:“司行霈,等天亮了我就去上海,然后直接回平城。”
“在张家落脚?”司行霈问。
顾轻舟颔首:“是的。我和蔡长亭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我不会上了他的当,这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