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人,都该死!”司督军说起盗窃的事,恨得咬牙切齿。
他还要说什么时,司行霈猛然转身,疾步往外走。
“做什么去?”司督军在背后追问了句。
司行霈不理会,径直走了。
司督军更生气了,四周的气压顿时骤然降低。
顾轻舟屏住了呼吸。
她倒是知道司行霈做什么去了。
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司行霈肯定想自己去调查,找到偷老太太坟墓的小贼。另外,司行霈不想看老太太坟墓重新修葺的过程,他会非常难受。
他宁愿自欺欺人的,回来看到一个完整的,否则不能安慰到他。
“来人,去把他给我追回来!”司督军对副官道。
顾轻舟下意识出声:“阿爸,让他去吧,不是还有我在这里吗?”
司督军又看了眼她。
可能是太担心了,司督军这一眼,格外的严厉。
他的眼神里,警告之意特别明显。
顾轻舟心中有了防备,没有失态。面对司督军的眼眸,她只是歉意含笑:“阿爸,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全部留在这里,束手无策的更难受。
有人在这里,有人去抓贼,早日把祖母的玉器找回来,重新给祖母修了坟窝,岂不是更好吗?”
司督军就对副官摆摆手,意思是让副官下去。
他对顾轻舟的意见很器重,至少顾轻舟的话,他都听得进去。
他越是这样,顾轻舟越是开不了口。
顾轻舟咬了咬唇。
一个小时之后,风水师来了。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吓得一身汗,生怕司督军说是因为他上次的风水没看好导致老太太的墓地被盗,故而他结结巴巴解释着。
司督军不耐烦:“你就算算,今天什么时辰能重新起坟?”
老先生算来算去的。
一开始,他无法镇定,拿着罗盘的手一直在发颤。
顾轻舟道:“没事,要算准了老先生,督军等着呢。”
她态度温柔,又强调了此事重要,做好了督军就不会怪责他,他这才平静下来,仔细推演。
他算出下午三点半是个合适的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
司督军就对副官道:“去准备。”
一个小时之后,司家重新准备了祭品、纸马、牲礼、香烛,重新把老太太的棺木取出来。
棺木有了些损害。
司督军坚持道:“换棺椁!”
于是,众人重新跪下给老太太磕头,在风水先生的指点下,重新给老太太换了崭新的棺木。
“督军,要在日落之前重新下葬,否则就坟窝里进了阴气,不旺家宅和儿孙。”老先生道。
司督军点点头。
于是,他没有多伤感,换好了棺木之后,重新为老太太入葬。
“请人做七七四十九天蘸,无需再重新守孝。”老先生又道。
这就是说,老太太的孝期可以继续,这次就算是个小小波折。
“有劳了。”司督军的态度终于好转了几分。
重新修了坟,安排人值守,司督军带着全家回城了。
“轻舟,你过来。”司督军道。
他让顾轻舟跟他乘坐一辆车。
原本跟他同车的司夫人,被排挤了出来。
司夫人可以跟司慕一起坐,倒也不生气,高高兴兴上了儿子的同一辆汽车,车子先走了。
司督军和顾轻舟的汽车开出,司督军长长沉默。
他不说话,顾轻舟也不敢开口。
过了很久,她觉得机会很不错,而且老太太的遗像没有损害,司督军明显是不再那么生气了。
此刻不说,下次却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
“阿爸.......”顾轻舟开口。
司督军嗯了声,却抢先打断了顾轻舟的话:“轻舟,潘姨太该生了吧?”
顾轻舟没想到他记得这点,道:“是啊阿爸。我看潘姨太的脉象,估计八成是个闺女。”
司督军点点头。
顾轻舟道:“阿爸,闺女也挺好的,这是您的长孙女。”
司督军道:“假如真的可爱,你就抱过来养吧,什么潘姨太的,趁早撵了!”
顾轻舟笑笑:“阿爸,她没犯什么错,撵走她师出无名。”
司督军就冷哼了声:“你是大妇,要什么师出有名?既然甘心做了姨太太,就要想到这点。”
顾轻舟心中凌乱。
司督军的试探,快要靠近了顾轻舟的秘密。
顾轻舟手脚发凉。
“阿爸,我做不好阿慕的大妇。”顾轻舟开口,“我跟阿慕,很多时候意见不合,他还打了我一枪.......”
她在告诉司督军,自己和司慕离婚的原因,并不都是她自己的错。
她下意识想要美化自己。
这种忐忑,激烈撞击着她,让她很难受。
她希望司督军觉得,她和司慕都有错,不单单是她的错而已。
“阿慕有时候是混账了些。”司督军笑笑,“打小开始,他就不够练达。”
“阿爸,我有点害怕他再打我一枪。若是再.......”顾轻舟慢慢低垂了眼帘。
她眼中有湿意。
司督军心中的猜测,一下子就从一分就变成了五分。
他威严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这次,反而是格外的镇定。
她整了整情绪。既然话题到了这里,就顺便说出来。
拖下去,顾轻舟自己为难,对司督军何尝不是更重的伤害?
“阿爸,我想跟阿慕离婚。”顾轻舟道。
司督军勃然大怒:“他又惹你了?那个混账东西,老子先毙了他!他一天到晚,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顾轻舟的眼泪,莫名其妙夺眶而出。
司督军哪怕生气,也没有半分质疑顾轻舟,他觉得是司慕错了......
车子到了督军府,司督军也看到了顾轻舟的眼泪,道:“你放心,阿爸给你做主!”
说着,就下了汽车。
顾轻舟亦步亦趋跟着。
第656章 匆忙
第656章 匆忙
顾轻舟已经把她的意思,传达给了司督军。
这件事需得一个时间,一个很正式的场合详谈,而今天不适合。
汽车到了督军府,顾轻舟先下了汽车。
她刚走下来,警备厅的军警就急匆匆跑过来。
他给顾轻舟敬礼。
看到紧接着下车的司督军,军警又给司督军敬礼,然后道:“督军,少帅抓了两个人,正在监牢里审问。”
司督军一惊:“这么快?”
同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上车,对司机道,“去警备厅!”
看顾轻舟还站着,他道,“愣着作甚?”
顾轻舟回神般,重新上了汽车。
司督军很了解司行霈,司行霈手段狠辣也是司空见惯的。那两个人若真是挖了老太太坟墓的,司行霈非要把他们扒皮抽筋不可。
这是真话,并非比喻。
司行霈在刑讯上的狠毒,整个江南都有名气。
正是因为这点,他虽然得军心却不得民心,多少人背后议论他的是非。
整个司家,除了司督军自己,最有威望的就是顾轻舟了。
一想到这里,司督军的心就一提。
车子到了警备厅,果然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原来,司行霈叫人开始剁了盗贼的手指,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用很钝的刀子慢慢割下来,连着皮带着骨,一点点的磨,一节节的磨,昏死过去弄醒再磨。
司督军听了,心中瘆得慌,骂了句:“又一个不省心的!”
他进了监牢。
顾轻舟跟在后面。
司督军一进来就问:“如何?”
司行霈站起身。他面无表情,脸上安静得似若无其事。
他把两块玉递给了司督军看。
“算了,你祖母注定带不走它们,咱们留着吧。”司督军道,然后把玉给了顾轻舟,“轻舟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