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太太自然也不知情。
顾轻舟就把事情告诉了她。
颜太太也是吃了一大惊:“真是可怜!”
又催促顾轻舟,“那你快去,别耽误了!”
顾轻舟颔首。
自己家里没有制药的东西,何氏百草堂却有,样样齐全。
拿到了最珍贵的牛黄和犀角,顾轻舟立马着手,配制安宫牛黄丸。
她带着数名副官在身边,又派了两名副官留在医院。
“半个小时去打一次电话,问何微的情况。”顾轻舟对身边的副官道。
副官道是。
顾轻舟配制药材,也要等待,故而一个小时出来一次。
“何小姐高烧到了四十度。”
“烧还没有退,灼伤面在渗黄水。”
又过了一个小时。
“少夫人,您熬制的药送到了医院,王医生不给用,差点砸了坛子,说药膏太脏了不卫生,会害死何小姐。”
王医生叫王起,是艾医生的学生,他也是何微的医生。
夜里艾医生要休息,他年纪大了不能熬夜,王起会负责查房。
“何掌柜差点和王医生打起来。”
“霍龙头在场,他让人把王医生请走了,问了咱们家的副官,如何用药,就给何小姐敷上了。”
顾轻舟点点头。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顾轻舟的安宫牛黄丸,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治好。
于是,她开了另外的药方,交给副官:“让小伙计抓药,煎药。药炉的火不要断,等我忙好了再装起来,送到医院的时候不能太凉。”
药汤太凉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
副官看了眼药方,写了很长一大串,有什么:川石斛、焦山栀、鲜茅根、黄连.......
再往下看就来不及了,副官拿着药方,去给了小伙计。
大家匆匆忙忙。
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顾轻舟终于成功制出了两颗安宫牛黄丸。
正如艾医生所言,华夏的大夫知道安宫牛黄丸是秘方药,普通药铺没有,而且人工牛黄效果不太好,非要最天然的牛黄。
然而,天然牛黄这种药,有价无市,想要买到全靠运气。
“何微有好运气!”顾轻舟对自己道,“她在出国之前经历这样的磨难,将来必有后福。”
做好了,仔细包好,顾轻舟带着药物,副官们把熬好的药汤也用大坛子装好,又用棉布裹住外层,不让药汤冷却。
开车去了医院。
路上,依旧是狂风暴雨,不少的树木被刮断,挡住了道路。
汽车千难万险,才到了医院。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何梦德两口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霍钺坐在何微的床头,一直拉住她的手。
何微中途醒了三次,每次都是一番撕心裂肺的疼痛,再被痛得陷入昏迷。
“轻舟。”霍钺抬眸,看了眼顾轻舟,声音很嘶哑。
他守了何微五个小时,一口水也没喝。哪怕再强壮的人,也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疲倦。
“如何?”顾轻舟问。
第482章 震惊的药效
顾轻舟问何微的伤情。
霍钺指了指何微那条腿,道:“用了你的药膏之后,她的高烧褪了一度,现在是三十九度。”
三十九度,也是高烧了。
“我弄好了药,我来喂她。”顾轻舟道。
何梦德和慕三娘过来帮忙。
霍钺退到了旁边。
何微半睡半醒间,痴痴说着梦话,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轻舟给她喂下了半颗安宫牛黄丸,又喂了半碗药。
“等三个小时之后,再看看情况。”顾轻舟道。
霍钺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身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雨水,人很狼狈。何梦德和慕三娘两口子看到顾轻舟,情不自禁露出了几分轻松。
他们知道,顾轻舟出手了,何微就有救。
霍钺心想:“能像轻舟这样给人希望,真的很好。”
他想着顾轻舟,可心思像流沙,根本困不住,片刻的功夫又飘到了何微身上去。
“能不能退烧?”霍钺一直想,“别烧坏了脑子才好。”
正在这个时候,叫王起的医生来查房了。
闻到了中药的味道,王起立马大怒:“谁让你们乱给病人用药的?”
然后又对护士道,“赶紧把病人送出去,若是死在我们医院,我们医院还要担恶名。”
听到他说死不死的,慕三娘和何梦德的脸色很难看。
顾轻舟站了起来,眉宇狠戾道:“你给我闭嘴,再嚣张我一枪毙了你!”
说罢,她果真掏出了枪。
王起吓得腿发软。
这是什么女人?
虽然说是军政府的少夫人,难道就不应该顾及端庄雍容的影响吗?
王起身不由己后退数步。
顾轻舟这才收了枪,对他道:“不要再来了,这个病人我负责。等明早你的老师来查房,让他过来,你没资格。”
这医生动不动就说病人要死了,顾轻舟担心何微,不免情绪暴躁。
王起气哼哼转身就走了。
霍钺看着顾轻舟,不禁微笑了起来。
“怎么了?”顾轻舟见他神色奇怪,不免问道。
“你真像司行霈.......”霍钺的话,脱口而出。
说罢,他们俩都愣了下,气氛一瞬间僵住。
霍钺很少说错话。
只是顾轻舟那个时候的神态,真跟司行霈如出一辙。
她很像他,她身上有司行霈的痕迹。
霍钺顿时心灰意冷,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情绪太多,都堵在心口,反而没什么表情。
顾轻舟的感触,并不比霍钺少。
“你脸上有字。”顾轻舟时常会想起司行霈这句话。
那时候的玩笑话,如今想起句句刺心。
顾轻舟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敛住,才对霍钺微笑:“我也觉得太凶了点。只是,那王医生说话泄气,我怕姑姑和姑父听了更难过。等何微好了,我去给他们赔罪就是了。”
霍钺也笑了笑。
半夜三点的时候,何微醒过来了。
顾轻舟请护士给她量了体温。
护士很高兴,对顾轻舟道:“降了半度,真是好事!”
何微的体温,从三十九度降到了三十八度半。
这半度的下降,预告着何微自身的免疫系统开始工作了,她的病情稳定就很有希望。
顾轻舟也高兴。
可是何微好疼。
“姐。”何微拉着顾轻舟的手,说每句话都很费力气。
顾轻舟紧握了她的:“没事,我在这里呢。”
何微道:“我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顾轻舟心疼不已。
“我不应该说的,我知道你们也没办法,说了你们更难受。可是我好疼。”何微哭道。
只要醒过来,那火烧火燎的疼,就会一寸寸吞噬她的耐性。
这次,她没有再好运的睡过去,而是活生生疼了四个小时,才有了点睡意。
凌晨五点的时候,顾轻舟再次给她喂了药和安宫牛黄丸。
何微七点半才睡。
早上八点,休息得很充分的艾医生,终于到了医院。
不是艾医生想偷懒,而是他年纪大了,一旦他睡眠不足,一整天都可能精神不济。他精神不济,才是对病人的不负责。
故而,艾医生张弛有度。
他一进医院,就听说了两件事。
第一,因为缺药,楼下有个脾裂的患者没办法手术,凌晨两点已经吐血身亡。这种外伤,中医能做的不多,大半需要手术。
第二,何微的家属给何微的患处涂抹了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