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帅。”颜洛水回答。
跟他一起的男人,也走过来打招呼。
“行霈,你认识的?”这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成熟稳重,肌肤有点白,却像是没有血色的惨白。
他气色很差,颇有点虚弱,眼睛没什么身材,阴森森的。
“嗯。”司行霈笑道。
女孩子是淑媛,司行霈也不介绍,只是喊了老板,让他跟她们安排包厢。
“长头发的那位,生得好看。”他们上楼的时候,男人试探着对司行霈道。
司行霈动作的亲昵,落在旁人眼里,是很明显的,他跟顾轻舟关系匪浅。
几个女孩子里,只有顾轻舟是放下头发的,长长软软的披散在肩头,捂住了脖子,暖融融的。
司行霈转过头,眸光深邃,不露痕迹道:“是吗?你倒是很有眼光。”
他声音平和,眼神却锋利无比,让这人心头一震,下意识发怯。
这个人叫程艋,是西南督军程稚鸿的长子,司行霈跟他有过一点交往,帮过他一点小忙。
这次他们全家北上,路过岳城时,司行霈很主动接待他,程艋也感念司行霈的恩情。
说实在话,司行霈不喜欢这个程艋。
程艋此人,外貌十分阴柔,没什么男子气概,倒像是阴狠柔毒之辈,和他父亲完全不一样。
他们正说着,有辆汽车停在门口。
一个穿着粉红色风氅、脚穿鹿皮镶嵌白狐毛短靴的女孩子,轻盈盈落在他们面前。
“霈哥哥!”女孩子恨不能立马扑到司行霈身上。
她就是西南督军的独女程渝,性格活泼开朗,和顾轻舟同龄,却比顾轻舟天真很多。
她喜欢司行霈,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司行霈下意识往二楼瞥了眼。
二楼的包厢雅间,有个人光明正大趴在窗口往下看。
是顾轻舟。
顾轻舟立在窗口,光明正大盯梢,长长的头发迎风缱绻,摇曳着淡墨色的波浪。
司行霈心中莫名的踏实,温暖,甚至想爬上楼去,将她搂在怀里亲吻。
他就喜欢她这么大张旗鼓盯着,就好像他是她的,也只是她的,她盯得理直气壮!
司行霈不动声色,笑着将程渝推开:“买好了?”
“是啊!”程渝继续贴上来,像八爪鱼一样,“霈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我从来不看电影。”司行霈道,“要看,我只陪我老婆看。”
程渝的脸,刷得通红。
她误会了,羞赧中带着雀跃,道:“霈哥哥,你这个人顶坏,占我便宜!大哥,你帮我说句话呀!”
程艋实在受不了他妹妹的矫揉造作,想要离她远点。
程渝漂亮开朗,落落大方,怎么在司行霈面前,这些优点全没了?程艋真想装作不认识她。
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就跟白痴似的,各种做作。
那辆车里,还坐着程夫人和程家的三少爷程逵。
“阿渝。”车上,程夫人声音婉柔动听,喊了程渝。
程渝没办法,只得上车去了。
旋即,这辆车开走了;程艋坐司行霈的车,司行霈的车子紧随其后。
离开的时候,司行霈将手伸出车窗外,朝着楼上的女人勾了勾,然后再挥挥手告别。
唇角微翘,司行霈的心情好到了顶点。
顾轻舟看了半晌,一开始有点恼怒,后来听到他说“只跟我老婆去看电影”,心里莫名照进来些许的阳光。
他冲她比划的时候,顾轻舟看到了。
她不想笑的,甚至有点失落生气,但是她忍不住扬了唇角。
司行霈一定知道,一定知道他比划的动作她会开心。
“盯好了?”身后,颜洛水看到顾轻舟露出笑容,就打趣她,“怎样,小妖精有没有吃了你的男人?”
“什么话!”顾轻舟嘟囔。
她和司行霈之间,是不能见光的。
颜洛水和霍拢静好似知晓这是忌讳,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调侃,直到这一刻。
她们吃完饭离开时,顾轻舟刚要上车,就听到背后有喇叭声。
一回头,她瞧见司行霈的车停在不远处。
颜洛水好笑,推顾轻舟:“快过去吧。”
“我又不认识他!”顾轻舟道,她钻上了颜家的汽车。
结果,司行霈的车子就跟了一路,不声不响到了颜公馆的门口。
顾轻舟下车时,就感觉有人影冲向了她,司行霈捏住了她的胳膊。
顾轻舟一惊。
“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抱你走?”司行霈低声问。
颜洛水很识趣的快步往家里跑,不等顾轻舟了。
顾轻舟道:“松手,我跟你走!”
上了汽车,顾轻舟坐在副驾驶座。
司行霈的车子开出去,顾轻舟突然说:“你这个人真缺德!”
“我怎么缺德?”司行霈失笑,“我又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吗?”
第226章 谁先动心
顾轻舟说司行霈缺德,司行霈不认。
“......你既想要人家老子的飞机,又想勾搭人家小姑娘,你不缺德谁缺德?”顾轻舟翻白眼。
司行霈哈哈大笑,伸手过来捏她的脸。
她肌肤微凉,捏起来软滑柔腻,似一段云锦跌入心田。
她知道司行霈是为了飞机,不是想要眠花宿柳,司行霈很高兴。
有什么比自己爱的女人了解和信任自己更美好?
司行霈车子开得很稳当,他很享受两个人坐在幽闭空间里,呼吸着相同的气息,她吐气如兰,他气息清冽。
“轻舟?”司行霈喊她,声音似暖阳般熨帖温柔。
顾轻舟转颐。
“今天为什么趴在栏杆上看?”司行霈问,“怕我跟那个小丫头勾搭?”
“我就是出来透个风,谁想要看你?”顾轻舟道,“再说了,我看看你就不勾搭人家啊?”
“你看着,我哪里敢?”司行霈笑道,“轻舟,你凶起来很吓人,像只母老虎!”
顾轻舟白了他一眼,继而她沉默着不说话。
“轻舟?”司行霈又喊她。
顾轻舟再次转头看着他。
“我今天很高兴!”司行霈道,“你趴在那里看,生怕我跟别人走了,我心里非常开心。就好像有了个束缚,你束着我!”
顾轻舟愕然:“被人束缚心里还高兴?你是不是变态?”
司行霈又哈哈大笑。
“你在乎我,才会束缚我,我当然高兴。从小到大,没人替我做主,我一切随心所欲。以后,我交给你做主。”司行霈道。
“我不在乎你,也不想给你做主!”顾轻舟道,“我只是不想自己太狼狈!你一旦定亲,我就会更尴尬。”
司行霈舒了口气。
不管顾轻舟是否承认,她都是在意的,甚至是紧张的。
“我不会娶程家的二小姐。”司行霈道,“我的贵客是程家的大少帅和程夫人,不是那两个小鬼。”
司行霈最讨厌这种事情上闹误会,他要给顾轻舟解释得清清楚楚,不让顾轻舟胡思乱想。
压在顾轻舟心头的阴霾,好似被拨开,她的心也轻松了很多。
“还生气吗?”司行霈道。
“从来就没生气过。”顾轻舟嘟囔,将头看向了窗外。
司行霈笑,心想: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他忍不住又伸手去捏她的脸。
而后,他一只手扶住方向盘,一只手握住顾轻舟的手。
她总说她不会爱他,但是她在意他,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只要他不作死、不伤害她,她会爱他的。
这只是时间问题。
司行霈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自信。
现在事实告诉他,这绝不是盲目的自信。
如今不是快要实现了吗?
司行霈一生都是大开大合,做什么事都是用尽极致的手段,唯有在顾轻舟身上,他跟着她磨蹭、细致、缓慢。
命运让他爱上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教会了他耐心。
顾轻舟以为,司行霈开车是带着她去自己的别馆,又要做那些肮脏的事,她心里很抵触、恶心。
她正想跟他吵一架,才发现他们不是去别馆的路。
“去哪里?”顾轻舟问他。
“去跳舞吧。”司行霈道,“我看你也吃饱了,跳舞消化消化。”
顾轻舟想了想,摇摇头。
“不要去舞厅了。司行霈,我想去看电影。”顾轻舟道。
司行霈心中流过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