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棋道:“我反正没事,自己过来了。姐,你找我做什么?”
李寐态度温柔:“一起吃个饭。”
她也没什么大事。
李寐性格很好,和颜棋拉起家常,总有话说,而且能迎合颜棋的性格,两个人相聚总是很尽兴。
吃了饭,她们俩没有挪地方,叫了甜点。
甜点是焦糖布丁,颜棋特别钟爱。
她吃得欢快时,李寐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她:“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明天是王致名老师的生日,你用你的名义,把这个礼物送给他。”
颜棋微讶。
她接了过来,问:“是什么?”
“是一本古代琴谱,他一直在寻找的,我凑巧找到了。”李寐道。
“你怎么自己不送给他?”颜棋问,“你们也不是朋友吗?我听王老师说,你以前还上过他的课,算是他的学生了。”
李寐犹豫了下,才道:“之前有点闲话,王老师对此避之不及。我送人家贵重东西,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什么闲话?”
李寐笑:“你怎么一副小孩子脾气,什么都好奇?”
颜棋的确是长不大的性格。
李寐又问:“帮我送吧?”
颜棋哪怕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姐,你喜欢王老师啊?”
“没有。”李寐道。
颜棋是不会拒绝她表姐的,也想不明白别人的事,只得应下了,答应把礼物带给王致名。
第二天,颜棋特意买了一罐饼干,和那本包好的书,去了王致名的办公室。
她想着,她不能送两份礼,否则表姐的苦心白费,王老师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帮人送的;她也不好什么都不送,要不然将来说穿了,王老师觉得她小气。
她选了个折中办法,送一罐饼干。
王致名若是不知情,就当饼干是添头;他将来要是识破,就说饼干是礼物,反正进退都有路。
王致名接到了礼物,非常惊喜。
他笑了起来,整个人面容上像铺了层光,喜悦是从里到外的。
颜棋心想:“他都没有拆开就这样高兴,看来是真喜欢收礼物啊。”
王致名接下了礼物。
颜棋走后,他打开来瞧,惊喜又添了一筹,居然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孤本琴谱。
然而,欢喜之余,他又有点不解:“她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这个?”
他好像在课堂上讲过数次的。
不是他的学生,未必知晓。
可有心打听的话,也能打听到的。只是怎么找到的?这可不单单是花钱能买的。
王致名中午的时候,约颜棋:“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不跟朋友们一起过生日?”颜棋问。
王致名的朋友都在美国,他在新加坡几乎没什么至交,除了同事就是亲戚。
“没有,只有你记得我生日。”王致名道,“晚上一起吃饭。”
颜棋这几天都在外面吃饭,她有点腻了。
外面的饮食,远远没有她家里的美味、精致。
礼物是李寐送的,颜棋不好吃这顿饭。
她想了想:“要不我来安排餐厅吧,你今天生日,不好让你费心。”
王致名推了推眼镜:“好,多谢你。”
颜棋立马寻了个公共电话亭。
她拿出自己的电话簿,先让家里随从帮她安排好一个雅间,位置要大;然后,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让他们今晚都出来热闹。
她一口气约了六位朋友,并叮嘱他们每个人都要携带至少一位朋友。
最后,她打电话给李寐,说了自己的安排。
“我估摸着能有十几人,姐你也来吧,这样他也看不出来礼物是你送的。”颜棋道。
李寐一直觉得颜棋像个小孩子,却没想到她在这方面挺有急智:“好,多谢你!”
除了自己的狐朋狗友,颜棋也打电话给范甬之。
范甬之听闻是王致名的生日宴,又想到那天他和颜棋有说有笑的,心里顿了下。
颜棋道:“到时候你坐在旁边吃饭,我不会让别人过多打搅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太热闹。”
“你知我不喜热闹,还让我去?”
“凑个数呗。”颜棋道,“再说了,也许能遇到一两位谈得来的呢?”
范甬之无法,只得应下。
颜棋又叫了她哥哥和嫂子。
今天颜天承被颜子清接回家去了,颜恺和陈素商正在考虑单独约会,不成想接到这么个电话。
“要去吗?”颜恺问陈素商。
陈素商最近很爱热闹,好像要把从前没有经历过的繁华都体验一遍:“去啊,正好看看棋棋的朋友们。”
颜恺就同意了。
颜棋最后邀请司玉藻,司小姐没空,拒绝了她。
当晚的雅间很大,能容纳三四十人,一共摆了三张桌子。
王致名满怀期待到来时,被满屋子的人惊到了,又退回门口,看了好几遍,仍是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颜棋和李寐一起过来。
第1939章 怪不怪我
这个生日宴,办得非常热闹。
颜棋一呼百应,为王致名请来了四十多名宾客,最后雅座坐不下了,又包下隔壁那间,整个饭店二楼都是他们的。
这些宾客里,除了自己来的,还带了男伴或者女伴,其中有两位是初红起来的小歌星,不停献唱助兴。
而颜棋自己,既不怎么搭理王致名,也不陪朋友们应酬,只专心致志照顾范甬之。
她知晓范甬之不能喝酒,因为他胃不好;也知道范甬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她简直像个守护神。
到了最后,宾客们压根儿不知道这场宴会为谁举办的,彼此或跳舞或吃饭或饮酒,玩得开心极了。
最伤感的,莫过于王致名。
他一整天的轻盈好心情,到了这会儿已经消失殆尽。
“要跳舞吗?”李寐走过来,询问王致名。
王致名对李寐是印象挺深刻的。
虽然印象深刻,他与她却没什么来往。他是男人,他不主动邀约,李寐更不可能约他,这一年多来,两个人才见过几次面。
每次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
“好啊。”王致名道,然后打算邀请她。称呼他的时候,他好悬说错了,舌头打了个结,才道,“李小姐,能否赏脸跳支舞?”
李寐微笑,伸出了手。
两人滑入舞池。
王致名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了颜棋脸上。
颜棋正在逗范甬之,说着什么,让范甬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浮动了一抹浅淡笑意。笑意一闪而过,却刺痛了王致名的心。
他收回了视线,心中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权衡。
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清楚感情需要两情相悦。假如颜棋心悦他,是不会弄今天这个场面的。
这场面,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毕竟这等奢华、热闹。
只是,她既无心,那怎么会寻来他千辛万苦都寻不到的琴谱?
王致名又有点糊涂了。
他发愣的时候,踩了李寐一脚。
李寐低声道:“你踩到我了,有点疼。”
王致名很少在女士面前如此失礼,立马道歉,并且认认真真与之跳舞。
他们俩交谈,说起了音乐。
李寐学的是商务,音乐是她的爱好,所以她旁听过王致名的课。那时候,王致名也只是刚刚毕业任教的助教老师。
“......你和孙小姐的事,怪不怪我?”李寐突然问。
王致名愣了愣。
那件事,似乎特别久远了。他连忙道:“哪里话?是她自己疑神疑鬼的。我们俩感情出了问题,也不是那一时片刻的。想要分手的时候,自然会找到各种借口。想来,是我对不起你,把你拖入那样的
流言蜚语里。”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
他和上一任女友分手,那女友控诉他迷恋女学生,闹得沸沸扬扬,让他十分头疼。
她控诉的对象,就是李寐。
当时,王致名与李寐不熟,只是偶然接触过两次,她也询问过他几个问题。
有一次,他在餐厅遇到了李寐,正好李寐独自用餐,他善心发作,邀请她拼桌。
他与李寐,始终像陌生人,有点熟悉却毫无来往的陌生人。
他女友那段时间毕业了,却还没有收到他的求婚戒指,非常烦躁。
名媛们是不会工作的,一毕业就结婚,是最理想不过的。他女友的闺蜜们,多半是毕业后的七月举行婚礼,她们几个人想凑在一起办。
可那时候,王致名对那段感情已经心力憔悴。
女友的性格刁钻,从不体谅,却需要他像佣人一样服侍周全。他好歹也是大户出身,外公家又显赫无比,从小也是被人捧着长大,旷日持久,如何能忍耐?
他在考虑前途时,女友急了,更加变本加厉折腾,甚至诬陷他和女学生。
大概他那一期带的学生里,独李寐容貌出众、性格讨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