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欢欢喜喜去了,司琼枝则转身进了肿瘤科室。
她刚走到三楼,就看到有人把裴诚堵在三楼的楼梯间。
裴诚正要戴上眼镜看个仔细,那人却一把夺了他的眼镜,笑道:“裴医生,你这个眼镜挺好看的,送给我行吗?”
裴诚听出了她的声音,是马来皇室的公主伊莎贝尔。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楼梯下面传来一声厉喝:“伊莎贝尔!”
一阵风卷了上来。
伊莎贝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眼镜已经被来人夺走了。
她这才看清是司琼枝。
伊莎贝尔本能怯了下,她也知道司琼枝是裴诚的未婚妻了。
“公主殿下,抢人家眼镜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是土匪强盗吗?稍微要点体面不行吗?”司琼枝道。
说罢,她就把裴诚往身后推了推。
裴诚站定,戴上了眼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无声笑了,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眼眸灼灼看着司琼枝。
他不顾伊莎贝尔恼怒的脸,暗自心花怒放。
“怎么叫抢?”伊莎贝尔果然恼羞成怒,“裴医生是人,又不是东西,人怎么抢?”
司琼枝立马瞪眼:“我说你抢了他的眼镜,你听不见我的话吗?就你如此聋的,还想抢人不成?”
伊莎贝尔就差点气成了一只河豚,整个人都要炸了。
“抢人就不必了,你又抢不走。你自以为很美丽,和我相比不过尔尔。裴医生最有眼光,他知道谁是最好的。”司琼枝道。
裴诚就搂住了她的腰,补刀道:“琼枝是最好的。”
伊莎贝尔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死死握住了拳头,对着司琼枝笑了下:“司小姐,还没有到见分晓的时候,你别太得意!”
她自以为笑容美丽,实则气得太狠,那笑容格外狰狞恐怖。
司琼枝不为所动的翻了个白眼。
她挽住了裴诚的胳膊,两个人上楼,去了裴诚的办公室。
裴诚觉得今天的司琼枝太帅了,简直是将门虎女,伶牙俐齿得如此可爱。
想不久之前,他还苦恼她的刻薄,如今却是欣喜不已。
一回办公室,他就忍不住将她按在门上,狠狠亲吻了她。
司琼枝快要窒息时,才推开了他。
“我很高兴。”裴诚道,“谢谢你如此维护我。”
“那当然,你是我男人嘛。”司琼枝喘气说,“有些话你说出来不够风度,那么我来。”
裴诚又笑了。
司琼枝的呼吸慢慢平顺,又觉得不太对劲:“她怎么又来了,这次是她自己生病还是其他人?”
上次弗尔斯小姐出院,伊莎贝尔就跟着走了,司琼枝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
她突然杀个回马枪,司琼枝有点意外。
“弗尔斯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想要做个复查。下午才到,说要住几天。”裴诚道。
司琼枝错愕。
弗尔斯小姐是她的病人,她已经做好了安排让她出院,就是说她的肿瘤暂时不会复发。
突然又要住院,是什么情况?
司琼枝推开裴诚:“我得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诚拉住了她:“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司琼枝笑出声。
她踮起脚尖,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裴医生,你居然也会幼稚吗?”
裴诚没了眼镜,顿时就温顺得像只小猫,伸手去摸司琼枝:“快别闹,眼镜还给我。”
司琼枝把他的眼镜放在桌子上,免得他跟自己捣乱:“你来找吧。”
裴诚找眼镜的时候,就让开了门,司琼枝跑了出去。
等裴诚把眼镜带好,司琼枝的脚步已经下楼了,他无奈笑了笑。
他是真的很累,想要洗个澡小憩片刻,故而没有去追司琼枝。
他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卫生间,平时能冲澡。
书柜里也有他的换身衣裳。
裴诚就去洗澡。
水声放了起来,他就没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上轻微的响动。
司琼枝去住院区看弗尔斯小姐,走到了半路上感觉有点奇怪。
住院部外面有个小房间,专门给家属准备的,没有床,只有椅子。晚上可以打地铺,反正新加坡一年四季也没几个冷天。
平时这边大约三五人,多的时候十来个人。
可司琼枝路过时,发现整个家属区坐满了人,而且全是低头或者挡住脸在休息。
“难道是弗尔斯小姐带过来的人吗?”她正在狐疑着,心中预感不太对,打算先回去叫来副官。
不成想一转身,她就遇到了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可能是哭过了,眼睛有点红肿,灯火下她那双眸子似幽蓝的大海,格外深邃美丽。
美丽里,生了一株带毒的藤蔓,缠上了司琼枝。
“司医生,你是来看弗尔斯小姐的吧?”她冷笑道,“怎么了,不继续往前走吗,住院部还没有到呢。”
司琼枝的后背莫名爬上一层冷意。
她默默后退了两步,然后就撞到了一个人。司琼枝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静静站在她身后。
第1529章 食人花
那人很高,差不多赶上了司行霈,居高临下看着司琼枝。
司琼枝眼疾手快,突然飞起一脚,踢中了那人的胯下。
汉子没有想到能中招,几乎疼出了眼泪,手里的枪哐当落地了。
司琼枝立马捡了起来。
伊莎贝尔对这一变故惊呆了,上前就想要抓住司琼枝。
司琼枝回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把伊莎贝尔差点打懵了,然后挟持住了她,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
家属休息区的人陆续出来,个个都是身形彪悍,全部带了枪。
“别动!”司琼枝的冷汗浸湿了后背,她一只手捏稳了枪,另一只胳膊死死勒住了伊莎贝尔的脖子。
伊莎贝尔先是被她打懵了,然后又被她勒得喘不上气。这位公主跟司琼枝差不多的身高和体重,却远远没有司琼枝能站一台手术五六个小时的体力。
司琼枝是医生,这双手又稳又重,伊莎贝尔直翻白眼,声音微弱:“放开我,你放开我......”
走廊上形成了对峙。
司琼枝发现得及时,又有伊莎贝尔捣乱,她还没有深入狼窝,她瞧见远处的住院部和休息区,时不时冒出人来,可后面却只有医院尖叫的护士。
于是司琼枝挟持了伊莎贝尔后退,把自己靠在了墙角,让后背处于安全死角。
“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保护公主的,不是坏人。”对面有个汉子走过来,试图和司琼枝讲道理,“你先松开我们公主。”
司琼枝不理会。
伊莎贝尔去挖她的胳膊,已经在她手臂上挖出血痕累累,徒劳挣扎:“你放开!”
司琼枝额头布满了汗,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
她忍无可忍,对着地板放了一枪:“后退!”
子弹击中了地面,然后反弹到了天花板,最后却把旁边医生办公室的窗户打碎了。
杀手们大惊。
这个走廊修建得很豪华,地面是大理石的,结实不容易打穿,子弹容易反弹,那么只要开枪,所有人都不安全,可能最后子弹会击中自己。
“小姐,您放松!”汉子一身冷汗后退了两步。
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也跟着退了两步。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哄骗司琼枝,而是道:“小姐,你这样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今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全部都在这里,还有数十名住院病人,以及弗尔斯小姐。我给你三分钟,你如果不放开公主,我就
杀一个护士。”
说罢,他再次一挥手。
一名杀手进了住院部,抓住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护士。
枪口对准了护士,护士吓得大哭大叫:“司医生,救命啊司医生,我什么也没做,我不想死啊。”
汉子故意笑了下:“原来小姐是医生啊?挺好的,医生都要救死扶伤,小姐愿意看着她死吗?”
司琼枝眼神格外的镇定。
可能是身处险境,把她一生全部的聪明才智都激发了。她想起她大嫂说,遇到了问题先冷静,把全部精力放在问题上,什么后怕先丢开。
怕死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人。
此刻,她没想过恐惧,她只想到这些人要做什么,也想到她手里的公主。
“可以,你开一枪,我就在你们公主身上开一枪。”司琼枝毫无人性的说,“你威胁不了我,这家医院我是董事,只要我活下来,怎么编造护士医生甚至病人的死因,都可以。来吧,你先开始。”
小护士听了她的话,整个人吓得双目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汉子狠狠咬了下牙:“董事?怪不得如此厉害。”
司琼枝笑而不答。
“你想要什么?”汉子让手下人把晕死的护士推回去,他又往前一步,想要找个角度,出其不意击毙司琼枝。
然而他也知道,在这个走廊上开枪,很危险,可能子弹打穿司琼枝,也会反弹到公主身上。
如果公主死了,他们这些人活着也没了价值。
公主是他们的主子。
“蠢货,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司琼枝冷冷道,“你如果知道,就不会问我要什么了。”
汉子一惊。
伊莎贝尔拼了命,大声道:“她就是司家的人,司行霈的那个司家。”
汉子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