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颜老会对她失望,不成想颜老依旧对她很好,在物质上很纵容她。
她以为,颜老跟她父亲一样,不喜欢女儿。
她以为,颜家的遭遇让颜老害怕家里再添亲属。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打动颜老,让他把自己变成颜家的一员。
直到顾轻舟的到来。
顾轻舟来到了新加坡之后,一切都变了。
颜老会谈论顾轻舟,说:“那是我的义女。”
夏千予一开始满头雾水,因为从未听说过。
她去打听,才知道是当初二爷求了颜老,让颜家名义上给顾轻舟一个身份,好让顾轻舟嫁给她的丈夫。
夏千予就想:“她和我一样,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好在,二爷开口了,而我爸爸却什么也没说。”
在这一点上,夏千予是瞧不起顾轻舟。
顾轻舟和她一样,都利用了颜家。
她在偶然的谈论中,表达了自己的这个观点,却被颜老驳回。
颜老说:“那不一样,我是自愿认她做义女。那可是个传奇,没人不佩服她。”
夏千予嫉妒得怒火中烧。
颜老如此夸奖顾轻舟。
她夏千予千方百计想要个前程,想要点家业,颜老不肯给;而顾轻舟,什么也没做,颜老却追着要认她做义女。
简直岂有此理!
夏千予后来也去买了顾轻舟的传记,看完之后她就把书给烧了,并且坚信顾轻舟和写她传记的人有什么不轨。
她不相信那是真的!
“她那么有钱,借助颜家嫁得那么好,她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凭什么要来挡我的路?”夏千予恨恨的想。
顾轻舟没有来的时候,颜老就不是很愿意;等顾轻舟来了,颜老自觉有了个义女,更加不想要第二个了。
她恨顾轻舟的,但她尽可能隐藏。
然而,夏千予觉得那女人是明白的。
那女人有双透亮的眸子。
她那双眸子太过于精明,好像所有的魑魅魍魉在她眼里,都要显露原型。
顾轻舟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却故意不避嫌,不给她让出一条路,一点怜悯心也没有。
“她太贪婪了。”夏千予想。
夏千予见过顾轻舟,却一直没见过她丈夫。
前些日子传言,说她丈夫死了,夏千予很是快意。
她还想过,顾轻舟的丈夫应该很丑,那女人是为了司家的权势才嫁给他的。
不成想,她终于见到了顾轻舟的丈夫。
在那个瞬间,她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跳得那么急切,好像春风里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微寒的风中瑟瑟发抖。
“她太贪婪了。”夏千予再次想。
有那样英俊的丈夫,哪怕是穷困潦倒,顾轻舟此生也应该满足了,她还要什么?
当天晚上,夏千予就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和司行霈在水池里游泳,那男人在她面前露出了脸——那张英俊得逼人的脸。
然后,他深深看向了她。
后来,他把她按在池子的壁上。
夏千予从梦里醒过来,还是头一回做如此露骨的梦,整个人都心悸,同时既甜蜜又深深的痛苦。
“我难道也要去做妾吗?”她问自己。
她当初很瞧不起她的亲娘,不就是因为她是小妾吗?
假如那双有力的手,能再次拥抱她,做妾她也认了。
夏千予的世界,被那一眼颠覆了。
她想,她重新有了生机,她活过来了,她有了前进的方向。
颜家富足的生活,成就了她匀称的体态,丰富的学识,让她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名媛。她配得上自己梦中的男人。
第1465章 顾轻舟的刻薄
顾轻舟和司行霈睡前聊了聊夏千予。
也仅仅是闲聊。
司行霈的意思,夏千予对顾轻舟做颜家的义女很不满意,简直是神经病。这神经病肯定对颜老三的女儿做过什么,所以提前处理掉她。
顾轻舟是颜家义女,此事是颜老自己认下的。
她来到新加坡,并没有想继续占颜家的便宜,是颜老极力要求。
此事夏千予怪到顾轻舟头上,的确是迁怒了。
而顾轻舟对他随便就想打想杀的人生态度,也提出了严厉的警告。
“心慈手软。”司行霈不以为意,反而说顾轻舟,“这可不像你啊。”
“胡说,怎么不像我?我一直很温柔、很手软。”顾轻舟道。
司行霈:“......”
太太越来越不要脸,颇有他的风采,司行霈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顾轻舟打算去看颜恺,司行霈则准备去趟他舅舅的橡胶园。
他也跟顾轻舟说:“咱们家也要投资些生意,将来孩子们都有事做。”
顾轻舟就随口问:“做些什么?”
“开个电影公司。”司行霈道,“我想跟太太约会去看个电影,居然没有中国的,岂有此理?”
顾轻舟:“......”
司行霈又道:“我问了舅舅,他说他认识几个做电影的,都因为资金不足没成功。有人熟悉,做起来就容易。
轻舟,半年之后咱们就有了自己的电影院,想看什么你提前告诉我,我专门去给你定制。”
顾轻舟抿唇笑了。
“如果电影院能发展繁荣,是能带动相关产业的,也算是为新加坡的经济做了贡献。”顾轻舟道,“可以的。”
说罢,顾轻舟又道:“我记得当年在岳城,你还跟某个电影女星关系暧昧。”
她说的是云琅。
司行霈立马按住她:“混账,你敢污蔑我?我明明跟她清清白白,半点暧昧也没有。”
顾轻舟这个诬陷,是故意逗他,当然也付出了惨痛的教训——这一夜被他折腾得格外漫长。
翌日,两口子各自去忙碌。
司行霈亲自开车,把顾轻舟送到了颜家。
虽然身后还有另一辆汽车跟着。
“我就不进去了。”司行霈放下她,等顾轻舟要走的时候,他又冲顾轻舟招招手。
顾轻舟只当他有什么要紧话说,就走过来微微弯腰。
于是,司行霈趁着她弯腰的时候,在她脸上轻轻琢了下。
顾轻舟:“......”
这个人随时能耍流氓,她也是很服气的。
“开车慢点。”顾轻舟站直了腰,装作若无其事,不肯顺着他的想法露出羞怒。
司行霈就吹了个口哨,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兴高采烈的走了。
顾轻舟看着他的汽车绝尘而去,无语了好久。
不过,她的心情倒是突然被点燃,有点雀跃,好像回到了岳城的时候,他们偷偷约会那样。
她唇角微翘。
然而一转身时,顾轻舟看到了夏千予。
夏千予正打算出门,在门口站了片刻,好像看到了顾轻舟和司行霈方才的告别。
她那表情,竟是特别的熟悉。
顾轻舟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瞧她这样,顿时感觉自己被泼了一头狗血,有种很无奈的尴尬。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对司行霈那混账暗生情窦,真是可怜。不过,不了解司行霈的人,大概才会被他外表迷惑。
司行霈是不会回应的,甚至可能会嫌麻烦将她“处理干净”。
顾轻舟看着夏千予急急忙忙收敛视线,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司太太。”夏千予挤出笑容,“你这么早来了,是有事吗?”
她的表情又是嫉妒又是痛苦,甚至有点没有褪去的痴迷。
顾轻舟平心而论,司行霈的确很容易让女孩子一见钟情。
他身材修长,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身姿格外挺拔,肩宽背直很有气度。他肤色幽深,是南洋很常见的小麦色,符合南洋女孩子的审美。
一个气度出众,五官英俊的男人,下意识会让人产生好感,从而迷恋。
爱情,不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悸动吗?
“我小姑子说,昨天看到你带恺恺去医院,他没事吧?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顾轻舟道。
夏千予立马道:“没事。”
她害怕顾轻舟不相信,补充道:“裴家的医院很专业,儿科医生说恺恺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小孩子顽皮。”
顾轻舟哦了声:“那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他。”
夏千予的眉头,不经意蹙了下,问顾轻舟:“司太太,你是不相信我吗?”
顾轻舟如果想要踩她,有各种言辞,让她生不如死。
可能是当了母亲,她的心中添了些柔软,故而她好声好气面对夏小姐无缘由的诘问:“当然不是。”
“那正好,我想要去百货公司买条裙子,司太太能陪我去,给我做个参考吗?”夏千予笑道。